《皇帝难为》馒帝

18、第十五章

　　仿自前朝的散花楼富丽堂皇，比之皇家园林亦不惶多让。我们在楼前大门下了马，走进大门。夹在台阶两旁的翠竹迎风招展，也为我们吹去了几丝凡俗之气，青石台阶尽头，沿白玉石阶走上，飞檐斗拱刺破苍穹。我引着草央使者拾级而上，笑道：“贤弟想去几楼的雅座？”
　　草央使者笑道：“自然顶楼。”
　　因我们要来，这里早清了场子，一概闲杂人等皆不得入。我与他闲步至散花楼顶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无数雕梁画栋中，从窗口往下望，一侧是高大的两棵榕树，怕不有几百年年纪了，枝叶繁茂，一侧是护城河，清幽的河水从楼下蜿蜒而过，远处便是与皇家园林相通的北湖，再一侧，却可望见繁盛的集市，只是隔得甚远，一丝声音也听不见，只能远远看见些房屋和来往的人群。
　　我笑道：“请。”
　　草央使者拱手道：“陛下请。”
　　我俩分宾主坐下，众侍卫自去找好了方位护卫，菜流水价地上来。什么鱼翅螃蟹羹，燕窝鸡丝汤，香味一阵阵扑进我鼻孔，我强自镇定，难得草央使者倒也十分自若，陪我喝了一盏清茶。直到小顺子在我身边躬身道：“主子，菜都验过了，可以开动了。”
　　我笑道：“请。”
　　草央使者也笑道：“请。”
　　我一筷子下去，夹了一块鲈鱼肉，嘎，卡住了。
　　此情不可无醋。我吩咐小顺子替我们满上，我这杯是醋，他那杯是酒。我捏着鼻子喝下，鱼刺正好一软。我吃了一大口菜，把鱼刺咽下，自斟一杯酒，转头笑道：“贤弟地处仙岛，必有很多中土没有奇异见闻，不如与愚兄谈谈说说，正好下酒。”
　　草央使者笑着摇头道：“弟地处荒僻之乡，自来仰慕中华文化，此次受吾王重托，想与陛下结为兄弟友邦。吾国那些鄙陋见闻，恐不能入陛下之耳，辱了陛下清听。”
　　我端着酒杯，推开旁边一扇窗子，假扮古人把酒临风。忽然旁边榕树上寒光一点，一个身影向我扑来。我急步一退。旁边侍卫齐呼：“护驾。”里三层外三层在我身遭树了一道人墙。却见那人影脚在窗棂上一顿，直扑草央使者。事起仓促，但我皇家侍卫不愧训练有素，两个侍卫随之朝那人影扑去，还有一个离草央使者较近的侍卫，马上挡在了草央使者的前面。
　　我将手中酒杯一掷，杯子在刺客剑上磕了一下，他剑尖一偏，去势不减，手中宝剑把把草央使者头上的冠带挑落下来，一头秀发从斜偏的冠带边倾泄而下。他一击不中，使者前的侍卫伸剑将他格住，这时两个侍卫也赶到了，一右一右向他疾攻。
　　只见草央使者青丝拂落，却显得丽色惊人，我忽然福至心灵，问道：“你是女子？”
　　草央使者俏脸变得煞白，叫道：“此事容后再禀，陛下先助我把反贼拿下。”
　　我挥手分了两个侍卫助阵，又示意几个侍卫扑上外面的榕树查看是否还有余党，自己身形一转，转到草央使者的身边，执住他手。这回看得更是真切，他耳上明明就有耳洞。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历，竟敢冒充草央使者，来到我大燕皇宫面见众臣。那边厢恶斗正酣，正不知是友是敌。
　　那女子急切地看向我，说：“我乃草央帝胞姐玫璇公主，奉命与陛下有急事相商，陛下信我！”
　　一语未了，那刺客射出一把牛毛细针，蓝侍卫拼死帮我挡过大半，我脱下外套急卷，把剩下的细针卷下。那刺客渐渐不敌，恶狠狠对那女子叽哩瓜啦说了一通外国话，转身从窗子里跃下。
　　那女子又惊又怒，突然头一偏，晕了过去。
　　我正束手无策，只听得楼下一阵乒乒乓乓，楼下燕侍卫高声叫道：“刺客抓住了。”我还来不及发声，燕侍卫又高声叫道：“刺客死了。”
　　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