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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部门调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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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后,又过了一周。
我刚从质检部送完材料回来,就感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大不一样。临桌的韩姐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走到我跟前,边喝边打量着我,其他人也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感到情况有些不妙,悄悄问韩姐道:“出了什么事?”
韩姐用下巴点了点里间经理室,说道:“经理刚才去开了个会,回来就铁青着脸进去。看样子是气坏了。”
我哦了一声,坐回座位。觉得经理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
韩姐也坐下来,对我又嘀咕了一句。“听说市场部对我们新产品的进度很不满意,还说他们好不容易拉来的生意被设计部给弄砸了。生产管理部也顺带被说了一通。”
说起设计部搞砸,有好几次预定的销售计划的确是被设计部给耽误了。不过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市场销售部的人整天趾高气扬的,好象全公司就靠他们在支撑着似的。跑业务时,也不看实际情况,总觉得猴到生意就是好的。
韩姐看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小杜,你是不知道这厉害关系。听说总裁这次都动怒了。设计部这次要大换血呢!我们生产管理部还不知会怎样?”
一语成谶。
又过了一周。人事部门突下调令。设计部的两个头被撤换了,我们生产管理部也进行了人事的重组。
我看到调令通知上有我的名字,去向是市场销售部二室。周围的人一片恭喜。说是有能力的人才会被看中。我心里苦笑。一个没有搞过销售,进公司后出差也顶多是去下属厂跑一跑,极少和客户直接打交道,再有能力,一切也得重新学习。我心里很忐忑不安。
秃头王经理对我说调动的理由是因为我参与了新设备的全程管理,对各个环节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和把握,这样跑起销售来更了解情况。他说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可那笑就是笑不进我心里去。
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清理好,抱着到市场销售部去报到。正遇上销售二室的主任在叽里呱啦、噼里啪啦地教训人。那是个南方黑瘦的汉子,骂人的时候双眼斜挑,眼珠突出,口水直飙,我差点吓得叫声妈呀。可是突然想起我妈早不在了,没人能够帮我,于是就换成副淡淡的表情,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着发谴。
那黑瘦子姓侯。我觉得他家可能直接是从猴山上挪下来的。尖嘴猴腮地训斥完了低着个头的年轻高个男业务员,一屁股坐下来,涨红着脸,这才将视线投向我。
“女的?”他嗓门怪叫。声音干瘪低沉。我又被吓了一跳。
想起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识趣又及时地对他颇甜蜜地笑了一笑。
他一见,气平了些,脸还是黑着,嘴里嘀咕道:“便宜全被一室给拣了。”
我开始在市场销售部工作。刚开始,我也就是做些业务支持工作,做些销售统计表,演示给客户看的销售用ppt,室内清扫,端茶递水什么的。
猴子过了两三天,觉得太便宜我了,开始打发我出去跟着别人跑业务。出门前,他刻薄地嘱咐道:“客户要摸你个小手,瞄眼你胸脯,拍拍你屁。。。”。我向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计较。”他白了我一眼,说道:“不计较?你还蛮清高哦。你不仅不能计较,还要做出欢迎的样子,目的就是要把生意揽到。懂了嘛?”
这哪象大公司的市场销售部?整个就象妓院老鸨的训词。只不过这个老鸨是男的,还是黑不溜秋的。看他妈把他生得丑的份上,我不生气。
警告生效。
我在外跑业务的第二周就遇见个客户公司的业务员。他暗示我去和他开房,我推脱身体不舒服,这才逃脱了一劫。可是订单也飞了。
那天沮丧地下了班,经过市场部经理室的时候,看见里面还有灯光。冯杰还没走。
来到销售部,很少见到他。他好象很忙。
现在沦落到在抛弃自己的前男友眼皮低下干活,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拖着疲惫的脚步,我走出公司,天又开始下起雨来。
我想自己是有点季节性忧郁了。一下雨,我的感慨就特多。我摇摇头,给自己打气,人活着都不容易。
失恋不可怕,失业才可怕。
我庆幸自己没有恋可失,现在担心的就是饭碗了。为了生存,我要努力,回到家,睡觉前,我在博客里写下了心情日记。
几周过去,我渐渐地找到了感觉。
我将产品设计图仔细地揣摩,将每种设备的零部件和材质、价格等熟记于心。这样和客户谈起来也能够头头是道,有备无患了。
进入销售部一个月的时候,我居然拿到了一个很大的订单。同时惊讶地问我怎么做到的,我想了想,说了一句话:“不停地推销,不停地宣传我们产品的优势。”
他们疑惑不解,“就这样?”
我双手一摊,笑道:“就这样。”
“那是你太走运了。”他们感叹道。我点点头。因为只有这个理由能让他们相信。
我心里还有一句,那就是做足功课,以证据令人信服。我为了推销这个产品,几乎把所有竞争对手产品的规格和性能研究了个遍,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这些我不愿向别人说。
猴子见到我脸上是激动的喜色。他一进办公室,就喜滋滋地对大家宣布,本季度的销售额远远超过了销售一室。
销售二室还有两个女孩,都很漂亮。其中一个叫黄玉的,看得出在暗恋着冯杰。她每天会为他精心地泡上一杯雀巢送到他的桌上,看见他的身影,她的两眼就会焕发光彩。听见他的声音,她会掏出小镜子照照,飞快地整一整额前的刘海。
我刚进来时,她将我打量一番,好奇地问我:“你是哪一届的?”我知道她是在问我的年龄,很干脆地笑着告诉了她。她张着O型的嘴,一副吃惊的样子,一会又换上了甜美的笑容。“除了侯主任,这里就数你年龄大,我得喊你一声大姐了。”
于是以后的日子里,杜大姐,你去复印一下这些资料,杜大姐,你整一下这些资料。杜大姐长,杜大姐短,杜大姐开始满天飞了。
后来我出去跑业务,跑熟悉了以后,她的称呼换成了‘杜姐’,知道我拿了个大订单后,称呼又很自然地改成了‘小杜姐’。
有一次在卫生间,我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在和另一个女孩议论我,一边说一边吃吃地笑。
“哎,你说这‘小杜姐’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变成个‘大肚婆’啊?”
“她呀,我看是没机会了。”另一个女孩说完,哈哈地笑。
“听说她和我们冯经理交往过?”
“听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呀。她是被我们冯经理给甩掉的。听说那时候要有未婚妻或结了婚的,才能出国,所以。。”
“嘻嘻。冯经理好酷。腹黑男我喜欢。”
“*%—*……”
我在洗手间刻意多耽搁停留了一会,只到那两个女孩出去。
女人并非总是站在女人一边的。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
和冯杰短暂交往的那一段,我们几乎没去过花钱多的地方。公园是免费的公园,博物馆也是公众免费开放日去的,电影院也是选择休息日最便宜的时段。不是他太聪明,就是我太傻。连买个戒指骗我,也是挑成本最低的。我那时居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洗洗手,整了整头发,我走出去,在过道不期遇见了冯杰,我对他粲然有礼地叫了声:“冯经理好。”
他一愣,随即点点头。
他骗过我,要说一点不恨那是假话。可他现在成了我的部门上司,我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