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学时代》卫初

34、中考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而且这一降就降了10分，以她现在这个成绩绰绰有余。

　　要不是另一边的乔悦不厌其烦地向她一遍遍肯定这个事实，或许林有锦这辈子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因为是弘文中学的内部消息，所以目前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名额也有限，先报名的学生则会优先录取，所以此时的乔悦在电话那一头催着林有锦赶紧去报名。

　　乔悦呢，也因为这次中考不太理想，成绩比弘文中学的录取线低了1分，所以电话那一头的她也是激动万分。

　　为了抓紧时间，两人并没有多聊。

　　1分钟后，林有锦抑制住心里的兴奋，挂上了电话。当她转过身看到纪文淑询问的眼神时，眼眶里终于忍不住蓄满了眼泪。

　　这可吓坏了纪文淑，不过，没等她多想，林有锦随后就说出了原因。

　　纪文淑听到之后，不敢多耽搁，匆忙拉着自家女儿出了门。

　　—

　　弘文中学报名现场。

　　林有锦本以为这是内部消息，所以不会有很多人过来，但没想到的是，等她们到了之后，报名的地方已经来了不少的学生家长。

　　此时，排在队伍末尾的乔悦和乔妈妈朝林有锦二人招了招手，林有锦便顺势排在了她们的后面。
　　两个家长在一旁热聊。

　　林有锦的心里却一直在不安，于是，她向前面的乔悦问道：“现在还有名额吗？会不会排到我们的时候就没有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有锦真觉得这简直跟“凌迟处死”是一样的感受，甚至，内心更受煎熬。

　　“应该会有的，我们来的时候问过前面那个负责招生的老师了，她说现在名额还很多，如果过会来就不一定了。”

　　“哦。”林有锦松了一口气，侧身看了一下最前方正在填写报名表的学生和家长，又想到刚才半路上纪文淑接到的电话，又道，“当班主任也挺辛苦的，都放假了赵老师还要一个个打电话通知我们来报名。”

　　乔悦满脸疑问：“赵老师打电话给你了吗？我没有接到啊。”

　　“啊？”这回换林有锦疑惑了，“你不是因为接到赵老师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吗？刚才半路上赵老师给我妈妈打电话了。”

　　“没有啊。”乔悦摇了摇头，猜测道，“可能是还没通知到我吧。”

　　果然，两人话音刚落，乔妈妈就接到了班主任赵磊打过来的电话。

　　“看来还是你同桌靠谱啊。”乔悦小声感叹了一句。

　　“我同桌？”林有锦不知道乔悦怎么又说到了吴煦，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他怎么了？他又不用像我们一样担心考不上弘文。”

　　虽然他早就保送到了高中部，不需要参加这次的中考，但他最后还是参加了。当时林有锦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反正中考那几天在家挺无聊的，不如去凑热闹参加一下，还能丰富一下人生经验。

　　对于这个回答，当时的林有锦无言以对。

　　这可能就是优学生和中等生之间的区别吧。一个永远不需要担心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人生中必经的历程，而另一个呢，永远徘徊于做到与做不到之间，费尽了心思可能还达不到最终的目的。

　　正当林有锦内心感慨着，旁边的乔悦一边向前挪动着脚步，一边低声说道：“这个消息是从吴煦那传过来的，他没有我们俩的联系方式，所以就问了顾峰，然后顾峰告诉了我，我又告诉了你。”

　　“哦，是这样啊。”

　　乔悦看了眼旁边的纪文淑，把林有锦拉到身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顾峰跟我说，吴煦打电话的时候跟他强调了好多遍一定要立即通知你这件事，他差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给我笑死了，看不出来我男神原来这么唠叨。”

　　林有锦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但很快就被乔悦的笑声弄得无可奈何：“有这么好笑吗？他有时候确实话挺多的，但也没到唠叨的地步吧。”

　　“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你这就想护着他了？”

　　“别乱说。”

　　乔悦搂住林有锦的肩膀，笑道：“跟你坐一起，他也没办法话不多，不然，等着你主动，估计毕业了也没说到一句话，他作为你的同桌也挺难的。”

　　“......”

　　“诶，我跟你说......”

　　林有锦见乔悦还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无情地打断她：“好，停止这个话题，快轮到你了，赶快准备一下报名需要的资料和证件。”

　　乔悦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放下去后，她看了眼后面长龙般的队伍，又凑过来小声嘀咕道，“他对你真挺好的，如果我们俩等班主任通知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幸好，提早知道了这件事。”

　　“嗯。”林有锦也向后看了一眼，队伍里有几道熟悉的身影，都是和她一样处于班里中等水平的那几个人。

　　“等高中的时候你又可以和他同校了，说真的，你要不要......”乔悦顾忌家人在旁边，说得比较隐晦，但那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能让人意会。

　　林有锦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乔悦，然后认真地问道：“你呢？”

　　“我？”乔悦指了指自己，而后想到了什么，回道，“我应该......有可能吧。”

　　这时，一旁的乔妈妈忽然插了一句：“什么有可能？”

　　这句话顿时吓到了正排着队的两个人。

　　乔悦连忙摆手：“没什么。”

　　话题至此终结。

　　刚好这时也轮到了乔悦，林有锦在旁边看着她填写报名表，心里却有了一丝甜意。

　　似乎总是这样，他的喜欢，她会经常性地从别人的口中感受到。

　　在乔悦之后，林有锦也办好了一系列入学手续。这让纪文淑和乔妈妈的心都放了下来。

　　出了校门，四人便挥手告别了。

　　回到家后，林文敬也回来了，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也许，对林家来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午饭后。

　　林有锦戴上了耳机，躺在床上享受着音乐。耳机里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而此时，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忽然想到中考前的那节体育课。

　　因为临近中考，所以那节体育课自然而然成为了初三四班的一节自由活动课。而当时的她没像往常一样认真做题，而是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吴煦。可能是她当时的眼神毫不掩饰，所以惹来旁边人疑惑的眼神。

　　想了又想，林有锦终于开口了。她开口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那天，他们之间的那段对话是这样的：

　　“汤佳蕊跟你说过我小学时候的事吧？”

　　“嗯。”

　　“那你相信她说的吗？”

　　“我跟她又不熟，为什么要相信她？我们都做了这么久的同桌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以后被欺负了就告诉我，我帮你说理去，别一个人闷着，有些事还是要据理力争的，知道吗？”

　　“嗯。”

　　吴煦不知道，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像是一下子打通了林有锦未来的路。有了他这份承诺，以后的她似乎不再害怕。

　　后来，在那节自由活动课上，林有锦头一次睡着了。

　　等她有了知觉，是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似乎是有人用手碰到了。迷迷糊糊间，林有锦准备睁眼，也就是在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被捏了一下，用了些力道，但不疼。

　　之后，那股力道瞬间就不见了，手指的触感也随即消失了。

　　林有锦的眼睛偷偷睁开了一丝缝隙，那个偷捏了她的人此时正襟危坐地写着试卷，看上去极其认真。

　　当发觉那人的视线准备看过来时，林有锦赶忙闭紧了眼睛。

　　林有锦知道他在看她，而她也感觉到了刚才被他捏过的地方正像火烧一样从脸颊蔓延开来。

　　这种滚烫的感觉好像在告诉她，似乎青春就应该这样，除了平平淡淡，添上几分心慌意乱也未尝不可。

　　—

　　耳边的音乐已经循环了几轮，林有锦却依旧乐在其中。

　　对于她来说，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她甚至已经等不及想去写今天的日记了。

　　因为，现在等待她的那个高中时代，她无限向往。

　　那里有乔悦。

　　当然，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