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学时代》卫初

17、酸奶

　　2008年1月8日 星期二 晴

　　期末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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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很快，那次爬山就像是枯燥日子里的小插曲，不知不觉，期末考试就临近了。林有锦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学习中，她没想过这次期末考试能有多大的进步，她只想保持住现在的排名。

　　此时的林有锦坐在教室里，手里拿着铅笔在数学试卷最后一道题上写写划划。刚才吴煦给她讲过了这道题，而且她当时也真的听懂了，可为什么轮到自己上手做就不对了呢？林有锦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耳边传来一阵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林有锦知道这应该是吴煦他们在操场上打球的声音。这节是体育课，但因为临近期末考，按照历年的传统就变成了自由活动课。学生有自主选择权，可以留在教室看书，或者出去活动，老师不会过多干涉。

　　林有锦自然会选择在教室里自习，本来吴煦也跟她一起自习，但林有锦架不住顾峰那几人在后面的大喊大叫，便催促刚讲了一道题的吴煦去打球。

　　看得出来他不太乐意，可林有锦更不想活在别人的注视中，哪怕是几个人目光也不想。想到刚才他讲题的样子，林有锦虽然感慨了无数次，但还是要说他真的很适合成为一名老师。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这学期林有锦学到了因式分解，一开始学的时候她觉得很难理解，对于如何拆分这些式子不知如何下手，也因此，她的随堂测试关于这一章的开头部分布满了红叉。可后来，吴煦发现她在这方面有些薄弱，之后便开始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这方面的题型，不仅仅是讲题，有时候为了测试她听没听懂，他还会出一些类似的题型，正因如此，林有锦在这一章的进步肉眼可见。

　　有时候，吴煦为了让她更好的理解，还会编一些五花八门的绕口令，讲题的花样也是越来越多。这让林有锦原本看见就会头疼的题目，现在经他一讲似乎也有了丝乐趣。

　　他如果真当了老师，估计能年年拿到优秀教师的称号吧。毕竟，林有锦上学这些年来从来没遇见过耐心像他这么好的老师。

　　好到像是请的家教一样，不，也不像，请的家教好像没有他这么好的态度，一道题讲了五遍，想想谁都受不了吧，偏偏他还一直一副云淡风气的态度。

　　林有锦甚至觉得，有时候她越是不懂，他越是来了精神，似乎是一定要讲到她听明白为止。

　　林有锦思考过他这样做的理由，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好学生与生俱来的好胜心，试想一下，如果别人的同桌都在进步，而他的同桌却继续保持中等水平，有时候发挥失常甚至吊车尾，那他肯定会觉得没有面子。

　　虽然这个理由对林有锦来说难以启齿，可她也由衷地庆幸有这个理由的存在。如若不然，她的成绩不会进步得这么快。

　　上周的模拟测试，林有锦得到了不错的成绩，不仅被赵老师叫到办公室夸奖了一番，回来后又受到了吴煦的称赞。

　　开心是一定的，但林有锦知道，这只能说明她的进步大，如果以后想要顺利升到高中部还需要更加努力。现在的初中部只有本校在竞争名额，但高中部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全市高中生挤破头才能抢到的名额。赵老师说一分就能挤掉好多人，以她现在的成绩不知道会被挤到多少名开外。

　　当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林有锦只能督促自己不停的努力，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摆脱那股无形中的压力。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初中会这么累，完全不同于小学时。可如果提出让她回到小学，林有锦一定会想也不想地拒绝。对于林有锦来说，如果可以，她想跳过那段人生，直接进入忙碌的中学时代。

　　因为，小学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是噩梦。

　　一场到现在还未消散的噩梦。

　　“诶，在想什么？”乔悦侧坐在吴煦的座位上，支着脸看一直盯着题目的林有锦，当乔悦目光移到林有锦的试卷上时，她惊讶道，“又是因式分解题，你天天做这种题型不腻吗？你不腻我都看腻了。”

　　“不是，上面的这几道因式分解题我都会，我现在在看最下面那道加分题。”

　　“加分题你还是别看了吧，就我们两个这种智商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乔悦指了指现在坐着的位置，“我们又不是你同桌这种智商变态的人，能把加分题随随便便做出来，我从来就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林有锦笑了下：“我知道，我刚才就是好奇让他帮我讲了一下这道题，确实挺难的。”

　　“你能听懂还真不错。”

　　“他给我讲了五遍，我好像也应该听懂了。”

　　“五遍？”乔悦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耐心也太好了吧？以后他要当老师会不会累死，我太佩服他了。”

　　“他确实比你有耐心，你每次给我讲题目超过两遍就开始着急了，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少找你讲题了吗？”

　　乔悦想到顾峰跟她说的那件事，忍住笑：“你以后不用找我了，你旁边就有现成的辅导老师，不用白不用，而且他也喜欢帮你。”

　　说到这个，林有锦忽然想听听乔悦的看法：“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耐心地帮我？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我的成绩会丢他的脸？”

　　听到这句话，乔悦差点笑出声，不过她还是憋住了：“你想得太多了，吴煦根本就不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你看他明明可以当班长，为了省事最后选了个数学课代表，也从来不跟一班的李竞争年级第一的名次，就算是掉到第二名也还是照样去打球，难怪招人嫉妒。”

　　“哦。”乔悦的一番话让林有锦推翻了之前的结论，但推翻之后却更加不解，“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问了他以前的一个同桌，他说吴煦一学期给他讲题的数目不超过十道。”

　　“你现在进步了，竟然主动找班里同学说话。”

　　“我那天升旗的时候正好跟他站在一起，就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是在表扬你。”乔悦嘴角带了一丝笑。

　　“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见林有锦一脸正色地盯着她，乔悦忽然觉得压力好大。前两天她和顾峰在一起的时候，顾峰不小心透漏出吴煦喜欢林有锦的事，但她知道并不代表能说出来，于是，只能吞吞吐吐道，“可能......他以后的志向就是做老师吧，现在正好拿你练手。”

　　“不是，他说过以后想当一名医生。”

　　“呃......”乔悦忽然觉得现编一段谎话还真难，“你就当他发现了你身上的潜质，然后不愿意埋没你吧。”

　　“......”

　　林有锦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潜质，但现在乔悦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她也没办法再问。算了，就当是这个原因吧。

　　看了眼吴煦桌子上的那盒酸奶，林有锦心里有了些安慰。

　　自前两周开始，她就每天早上给他带一盒酸奶，有时怕他喝腻了会换成纯牛奶。她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感谢，至少，让他知道，她并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这时，林有锦忽然闻到一阵好闻的香味，这股味道她很熟悉，应该是一种高级洗衣皂的味道。

　　林有锦抬起头，果然是他打完球回来了。

　　他仰起头喝了口水，然后坐下来问道：“刚才还有哪几道题想问我的？争取在下节课上课前让你听明白。还有，你下次别催我去跟顾峰他们打球了，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如果被我妈撞见我在篮球场打球，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哦，好。”林有锦想了想，疑惑地问道，“你现在的成绩副校长还不满意吗？”难道他的父母这么严格，年级第一还不满意？

　　“他们一点都不满意，只要我还没考上清华，他们就没一天满意的，不是说我天天打篮球就是熬夜打游戏，管得可严了......”吴煦边说边观察小同桌的神色，就怕一不小心露馅了。

　　“没想到你的父母这么严格。”林有锦只觉得副校长很和善，真的没看出来她私下里这么严格，可能这也是吴煦优秀的原因之一吧。

　　林有锦又看了眼他桌子上未动过的酸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酸奶和纯牛奶？”她看到他喝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都是放学时带回了家。

　　吴煦立即接道：“没有，我喜欢喝酸奶，特别喜欢，刚才打球没想起来就去小卖部顺手买了瓶水，如果我想起来一定会回来喝酸奶。”吴煦又想了想，“不过，你以后还是别给我带了，你天天给我带喝的这件事，顾峰他们都嘲笑过我好多次了，我也不好意思让女生一直请我喝东西......”

　　“那我一个星期给你带一次行吗？”林有锦还想坚持一下。

　　“......”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