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彼岸花》滈煜君

51、第五十一节 记忆中的女孩

　　齐力这段时间，内心很乱，乱到脸宫廷御厨都不敢轻易地涉足。
　　通过钱宇医生的催眠后，他发现，在自己的记忆里面，的确是深爱着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并不像自己喜欢她那样，早已经心有所属。
　　已经成为人妻的她，一直都在自己的保护下，过着悠然快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的男人背叛了她，自己才表白似的将她拥进怀里。
　　甜蜜的爱总是短暂的，她为爱付出了代价，自己为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不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而且结局没有看点，只是悲哀搅缠在一起的三个人，连续不断地倒在血泊中。也就是那个触目惊心的场景，令齐力感动，同时也让他莫名，那个女孩到底是爱他的吗？
　　那个已经成为人妻的女孩，容貌同陈碧荷非常相像，唯一的差别是，声音和性格。
　　那么甜美的一个女孩，在没嫁人前就像一缕阳光，到处都闪烁着温暖和鲜亮。婚后，变得稳重而成熟的她，依旧是开朗活泼的，无忧无虑的她就像从来都没有烦恼似的。
　　只是他眼前的陈碧荷，却性情阴郁，沉默寡言，骨子里到处都充满不可一世，骄傲自大，又贪婪霸道的气息。当有人靠近她，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还有她可以表现出来的爱和喜欢，却是那么的虚伪和做作，挺尸让自己的一颗心，总是悬着，甚至还有点恐惧。
　　陈碧荷的出现，是他的幸运，但爱的无可奈何，也是他悲悯的。为此他很矛盾，同时你也在认真地思考自己喜欢并且爱着的女孩，跟现实当中的陈碧荷是否是同一个人。
　　虽然长相相符，但个性相差甚远，自己的感觉，自己的惊悸是否会出错了。

　　很久没有回平海市了，在走进碧荷轩里面的感觉，犹如久别重逢的亲人，是他百感交集。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建造这所碧荷轩，其实脸自己都不知道，虽然不是一直冲动，但也的确是一种感应，一种说不上为什么的灵感，想让碧荷轩长久地在自己的面前再现。
　　碧荷轩里的一砖一瓦，乃至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自己认真挑选和设计的。那个时候在他的脑海里，就有一个县城的碧荷轩，非常清晰，非常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上次被催眠后，那个碧荷轩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以及自己心爱的女孩，就坐在碧荷轩里。跟宫廷御厨基本上差不多的衣衫落地窗，一桌一椅，一圈皮质沙发。一样有一个清新欢愉，鲜亮活泼的女孩坐在窗前。
　　只是那个女孩是阳光的，恬静的，促使碧荷轩看上去是那么的温馨和惬意。
　　如今，这个碧荷轩显得空空荡荡，有个相像的女孩却总是喜欢坐在宫廷御厨的碧荷轩里。那个女孩是自己的希望吗？还是自己太渴望再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孩，才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一个有着大同小异的现实。
　　说句实话，对目前的陈碧荷，齐力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深爱，而是她的容貌和一举一动，总是让自己想念。想到这，齐力很是焦虑躺倒在沙发上，仿佛自己的心，正在像脑海中心爱的女孩靠近。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齐力的思绪从神游中惊醒。
　　“喂，你好，”
　　看着号码是陈碧荷的，但打电话的却是陈碧荷的好友何晓晴。
　　“齐老板是吧吗，我是何晓晴。”
　　“你好美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齐老板，有件事想要问你。”
　　“有什么事，请说。”
　　因为同蔷薇国际有生意上的往来，已经东山再起的他，当然是不能忘本的。所以对蔷薇国际里面的任何人，任何电话，都当成是自己必须要接的。更何况打来电话的人是陈碧荷的好友何晓晴呢，同时她还是蔷薇国际董事长的秘书，目前蔷薇国际，也算是较有影响的新晋红人。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近段时间你没在广州是吗？怎么好久没见你来宫廷御厨了。”
　　说起何晓晴，也算是宫廷御厨的半个老板，所以她到宫廷御厨的时间还挺勤的。所以齐力再去宫廷御厨的时候，几乎会经常遇见何晓晴，可能是习惯了齐力的经常光顾，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便随意地想要打个电话问问。
　　“啊，是啊，这段时间我已经都在家乡平海，不是再帮蔷薇国际做国内市场吗？”
　　同蔷薇国际合作的齐力，也是多年经营理念迅速转型的关键时期。为此他决定强占国内市场，作为蔷薇国际的贸易合作伙伴，他需要将国内的土特产以及一些可以轻轻联手的项目，产业，源源不断地输出国外。然后再将国外的一些优质商品进口到国内，做一个经济循环交换。
　　这种贸易的一进一出，都需要又一个定点基地。为此他首先想到的还是熟门熟路的自己的家乡，平海，依旧是他事业的起点，也是支撑点。
　　“这一点我知道，那你以后就不会常来广州了是吗？”
　　“也不一定，如果我想回去的话，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从平海到广州，也就几个小时的事情。”
　　“那好，那我问你，你心里还有小荷姐。”
　　一提到陈碧荷，齐力感觉脑袋嗡的一下，突然间刚才还在想着的问题，一下子全在脑海里堆积起来。
　　“有，当然有，小荷怎么了。”
　　不知是自然流露还是被动，他依旧是马上关心到。
　　“小荷姐病了，性情大变，这几天都有我再宫廷御厨照顾她。如果你有时间，能请你来替换我一下吗？我有事想要回一趟深圳，办完事情再回来。”
　　齐力感觉自己忽悠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打心里往外地关心陈碧荷。
　　“可以，但我即便现在订机票，恐怕也的晚上才能到广州啊。”
　　“没关系，你明天一早过来就行，我一早走，差不多下午或者晚上就回来了。”
　　“可以，但不过我想请问一下，小荷怎么了，病的很严重吗？”
　　“嗯，怎么说呢，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只是董事长担心她，所以要有人形影不离的照顾她。”
　　“什么时候，董事长这么关心她这个妹妹了。”
　　之前董事长对陈碧荷的不冷不热，齐力也是知道的。突然间董事长的转变，以及何晓晴所说的陈碧荷性情大变，让他觉得很好奇。这种好奇不是下意识的，而是从心里往外地关心和爱护，这种感觉，齐力始终都难以忘怀。即便是觉得陈碧荷不像自己心爱的女孩，也依旧没办法让自己懈怠。
　　“说这么多做什么，董事长要怎么做，自有董事长的道理。你要怎样爱自己心爱的女孩，也是你的情谊不是吗？”
　　“明白了，我这就订机票，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晚饭等你啊。”
　　“好的，晚饭见。”
　　挂断电话，齐力心里非常清楚，广州自己是不可能离开的。不仅仅是那里有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还有自己事业的重塑点。对于何晓晴刚才所说的话，他心里也感觉怯怯的，本来就个性沉郁的陈碧荷，性情会变成什么样呢。
　　是变得暴戾无常呢还是你变得娇柔可爱了。如果让他选择，他当然是想要选择后者的，因为他心目中的女孩就是这样的形象。也是因为娇柔可爱，他才舍身忘死地爱上了这个不一般的女孩。
　　被开启的记忆里，让齐力最为被动的是，心爱的女孩一直都是甜甜的，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永远都是笑呵呵的，一脸阳光灿烂的模样。
　　每一次他到了碧荷轩，都会跟女孩面对面地坐好长时间，跟她谈天说地，给她讲笑话，跟她一起猜谜语。
　　有时候他也会跟女孩一起离开碧荷轩，到其他生意点上去一转就是一天。这一天中最让他兴奋的是，还可以跟女孩一起共进午餐，一起去咖啡厅小坐，偶尔还可以一起去看看电影。逛街买东西，那也是常有的事。
　　脑海中，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保镖，也的确是一个保镖，同女孩形影不离的。他喜欢，保镖这个职业，同时也喜欢坐自己心爱女孩的忠实保卫者。爱她，暗恋她是自己最喜欢的。
　　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想当面像心爱的女孩表白。因为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最然才新婚不久，但女孩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开朗的，快乐的女孩。女孩在他面前表露出的信任，以及兄长般的热爱，也是他顶受用的。
　　当一个男人，将自己心中的爱和喜欢隐藏起来的时候，那份感觉必然是热烈的，同时也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当女孩突然间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几乎连命都不打算要了。不顾一切地冲到女孩面前，他就像紧紧地抱着她，同她一起上路。
　　然而，女孩的爱人拦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从他的怀抱里抢过女孩。女孩软塌塌的身体，无助地向下垂去，那感觉，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让那个她已经不爱了的他抱着。
　　奄奄一息的她却没办法表现出来，幽怨的眼神就那样痛苦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真的好痛好痛，紧接着一声枪响，他结束了那个他和她都开始憎恨的人的生命。
　　有事一声枪响，在女孩的爱人倒下去的瞬间，他也结束了他的生命，他的记忆就那样如同过往地停留在三声枪响的同时，便无影无终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理解，是自己的人生就那样悲惨地结束了，还是另一种人生的新的开始。
　　作为女孩的蓝颜知己，齐力感觉得到自己一如既往地喜欢和爱着那个女孩，所以他也相信，那个女孩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也同时爱上了自己。可是自己和她，是否已经艰难地走过了一个世纪。
　　“不，或许是，一此人生的结束和开始。”
　　在回往广州的路上，齐力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关于女孩的爱或者不爱，他都没办法从陈碧荷的表现中看得出来。三十多年来，他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同自己心里的那个她是如此的相像，更没有一个女孩，会让他会一见钟情。
　　陈碧荷显然就是自己心爱的女孩啊，可是，现实当中的陈碧荷却从不像记忆中的那样，可爱甜美，而是一反常态的阴郁以及落寞。
　　在被催眠后的齐力，也明确地发现自己的心，是那么强烈地爱着心中的那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陈碧荷，他反倒犹豫了。因为陈碧荷同心爱女孩之间的差别，令他的爱瞬间沉静了，就如同情感被沉淀了一样的各种清晰。

　　宫廷御厨外，何晓晴正好送一批客户出门，砖头看见迎面走来的齐力，便笑着打招呼。
　　“齐老板，你回来了。”
　　“是啊，小晴美女的召唤，我哪敢怠慢，”
　　“还挺贫，也不知道你的这样油腔滑调，小荷姐是否喜欢。”
　　“小荷呢，她怎么啦？”
　　“她没事，你上去吧。”
　　“好，那我先上去了，你先忙。”
　　齐力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直接走到碧荷轩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一个甜甜的女生，轻声道：“请进。”
　　门开了，依旧是那个碧荷轩，依旧是那个落地窗前，依旧是一个一如既往地女孩，孤孤单单地坐在那。但那个女孩的容貌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只是微妙的变化，齐力也还是能够一眼看得出来。
　　女孩脸上的微笑，是甜甜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齐力的心跳加快。
　　“小荷，你是小荷。”
　　“是啊，你是... ...”
　　陈碧荷腼腆的脸红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抬起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深不见底地看着自己。
　　“我是齐力啊，你，这是，怎么啦。”
　　齐力的感觉依旧是忽悠了一下，本来又惊又喜的他，当时也愣住了。
　　“不好意思，姐姐说我病了，有好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啊，”
　　齐力才恍然何晓晴说的性情大变，原来一点都不夸张。此时的陈碧荷跟之前判若两人，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就是另一个同她毫不相干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才是自己朝思暮想，日夜想念的。
　　“好，太好了。”
　　下意识间，齐力喃喃地说了一句。陈碧荷很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听不懂别人的话。但从齐力的反应上，她到感觉他还是挺高兴的，那种高兴几乎达到兴奋，让她感觉很是莫名其妙的。
　　“齐，齐力先生，您请做吧。”
　　陈碧荷优雅地伸出手，礼貌地清齐力坐下。这是陈碧荷之前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即便是有，也绝对是当齐力是消费者的时候。面对齐力，这还是她第一次礼貌待客。
　　“你也坐，小荷。”
　　“你好像跟我很熟，是吗？”
　　“当然，我当然熟悉了，难道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齐力不知道陈碧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极力地想要陈碧荷及其自己来。于是，他耐心地启发着，并坐着动作让她出发自己的灵感或者记忆。
　　陈碧荷很乖巧，她一直歪着头很认真地看着齐力，在脑海里迅速搜索着仅有的记忆。
　　突然间，在记忆的一角，她发现了这张熟悉的面孔，于是便心惊胆颤道。
　　“你，你该不会是，是他吧。”
　　陈碧荷的眼睛一亮，随即脸色羞红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桌面，一副神往的样子。
　　“是谁，能告诉我吗？”
　　“秦鸣，”
　　齐力身体一震，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间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