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彼岸花》滈煜君

38、第三十八节 催眠失败

　　催眠室里，夏微和袁弘都很紧张，因为她们不知道陈碧荷被催眠后会说出些什么。使她对自己男扮女装的欺骗还是，想要人姐姐的目的，谁都不知道，但又谁都想清楚。
　　被催眠的陈碧荷开始挣扎，刚开始仅是动了动手脚，后来便衍生成抡胳膊踢腿，然后还大喊大叫。她大喊大叫什么，没有人能听清楚，只是看她表情，似乎很痛苦。
　　“陈碧荷，不要再挣扎了，请你醒过来吧，醒过来。”
　　‘铛’钱宇敲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铜钟，铜钟的共鸣清脆而又悠长。随着钟鸣，陈碧荷自然地舒了口气，瞬间便安静了。钱宇站起身，就在他起身的同时，睡在躺椅上的陈碧荷，也突然间睁开眼睛。
　　她迷茫地看了眼周围，再看看夏微，紧张地问道。
　　“姐姐，是你吗？”
　　“是我，小荷怎么了，起来，快起来。”
　　袁弘上前，同夏微合力将陈碧荷从躺椅上扶起来。回头再看钱宇，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去。
　　“姐姐，我怎么啦，做梦了是不是。”
　　“是的，仅仅是一个梦而已，拳打脚踢的，也不知道你再同谁打架。”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有人想要欺负我，呵呵。”
　　陈碧荷笑了笑，笑得很尴尬。夏微也想笑，但她看着陈碧荷，也只能苦涩地摇摇头，然后看着袁弘。
　　“我们先出去吧，看看我表弟怎么说。”
　　三个人相许从催眠室里走出来，看着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的钱宇，怎么看怎么都还是个大男孩呢。即便是西装革履，也很难从他的成熟中，看到具有你专家的职业表情。
　　“表弟怎么样，一进来就集着劲催眠室了，还忘了给你们介绍。”
　　“不用介绍了，到我这里，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不管是谁，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钱宇的口气有点大，但分明是在提醒，他们这里的医生护士，是不会看人下菜碟的。一视同仁，是他们的疗愈中心的纪律，也是优良传统。
　　“好吧，妮妮跟我们说说，小荷的情况。”
　　钱宇抬了抬手，有点沮丧地谈了口气，面无表情道。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看到了，催眠失败，就这么简单。”
　　“那我们接下来是回去还是继续呢，请你告诉我们。”
　　袁弘显然是不高兴了，也不等夏微说话，她便急躁躁地跟钱宇生硬地对话，那感觉自然是气呼呼的。
　　“先休息一下吧，眼看都到中午了，一会我请你们吃饭。”
　　“不用了，如果不继续我们就先回去了，剩下你请客吃饭的钱吧。”
　　“表姐，我也没想到她的心里抵触会这么大，所以第一次失败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让我们在熟悉熟悉，相互了解了解，自然放松，然后下午我在试试可以吗？”
　　“可以在当天连续催眠吗？会不会伤身体。”
　　“不会伤身体的，刚才你也看到了，催眠是失败的。”
　　钱宇有些懊恼，但他又似乎同袁弘解释不清。但从袁弘咄咄逼人的气势上，也完全是拿钱宇当成小弟弟了。
　　“好了好了，我们在商量一下吧，好吗？钱院长，麻烦你了。”
　　“不客气，看你的气质应该是我表姐的领导吧。能让她这么紧张又担心的人，因为使她最佩服又尊敬的董事长无疑了。”
　　没想到钱宇的眼光还是挺独到的，貌似很了解她表姐的他，倒是完全猜到了夏微的身份地位。为此，几个人面面相觑，突然间就哈哈哈地笑了。
　　“没事的表姐，您跟董事长随便坐坐，让我跟小荷一起聊聊。”
　　“真看不出来，你们年轻人做事怎么随意呢。看病不先诊断，而是直奔主题，失败了再聊天。”
　　袁弘很是不屑地看了钱宇一眼，也不怕他生气，继续唠叨说。
　　“本来吗，我们这行就是这样，随时随地，看人对事，没问题的。”
　　钱宇本来还是严肃的，催眠失败后，他反倒放下身段，跟自己的病人聊起天来。用他的话说，就是争取个好印象，让病人能够同时放松，再放松。
　　刚才一进门，他看着陈碧荷，还以为胸有成足的。没想到，陈碧荷的双重人格，比自己判断的还要严重。所以他便产生更大的兴趣，契而不舍地想要了解更多。
　　这样一来，他便将患者的情况归于档案了，同时还根据病人的情况，出具了一套完整的疗愈方案。其中最大的项目便是催眠，似乎她的人格分裂，完全的依赖于催眠才能治愈的了。
　　或许，他也能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也知道，在疗愈的情况下，患者的思想会出现反复。就像一杯纯净水，在过滤前后的反差，有点大，这是正常的，也是患者的复杂思想，混乱了她的内心。
　　每一个医生在面对自己的患者时，都是友善的，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上，患者就是他们饭碗，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所以他们都必须善待他和她，同时跟他们打成一片，成为他门的朋友，知心人。
　　于是，他们便成功了，他们首先会通过一些便利条件，给自己的探视找出一条捷径，然后在走进患者心灵。当然，钱宇医生也不例外。
　　在钱宇医生还是个不起眼的心理医生时，便已经有了一种习惯，那就是他会很融洽地同每一个患者面对面地坐下来。同时用自己年轻帅气又友善的一张脸，不经意地同所有人打成一片。
　　“小荷姐，我可以做到你身边吗。”
　　”当然可以，随便。“
　　陈碧荷抬起头，轻声地回答道，从她的面部表情以及反应和思维上，你永远都看不出，她会是病人。
　　“喝杯水吧，放松一下。”
　　“谢谢，我并没有紧张，看起来，紧张的应该是你吧。”
　　“呵呵，着你也看出来了。”
　　钱宇笑了笑，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心情暴露。
　　陈碧荷没多想，顺手接过主人的殷勤关照。等她再回过头来，看到一起来的姐姐和袁弘，却是被冷落在一边，便有点不高兴道。
　　“今天先这样吧，改天我们再来。”
　　恐怕陈碧荷的这一决定是迎合袁弘说的，因为她刚才听到了袁弘同钱宇医生的对话，也觉得钱宇有点傲慢无礼，所以也没想到给她什么好脸色。
　　“没关系的小荷妹妹，姐姐的意思是今天正好没什么事，要么一会我们跟钱医生一起吃饭吧。”
　　袁弘很不给钱宇面子，当然也不肯称呼他为院长。在她的感觉中，表弟钱宇顶多也就是个心理医生，自己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表弟，仅此而已。
　　“那好吧，随便你们。”
　　陈碧荷显然是乖巧的，所以当她看着夏微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分明是同以袁弘的说法的。于是她也没想在反驳，而是随之任之地随她们去了。
　　钱宇医生，英文名prince，是袁弘的表弟，两个人的妈妈是亲姐妹。袁弘比他年长，又是家里递一个出国留学的，也算是最成功的，所以在钱宇面前她表现得非常高大尚，不允许他一个小孩子，在她面前自以为是，骄傲自满。特别是在自己说尊重，所佩服得董事长面前，她更要拿出大姐大得形象。
　　一顿饭，虽然高档，但吃的似乎并不开心，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一行人又回到前院长得办公室，坐在疗愈室里，看着钱宇同陈碧荷连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这一点，钱宇医生似乎判断失误了，因为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而非他想象的任何一个有病的患者。他是一个有着两性身体，同时也拥有两种性格，两个人思想的聪明人，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完全不在钱宇思考的范围之内。
　　“小荷姐，你是做什么工作得。”
　　“我，打工的，在饭店，偶尔还简直写网络小说。”
　　“网络小说，什么类型的，我也经常看网络小说，看我有没有看见过你的大作。”
　　“不可能，我写的东西，读者不多，而且我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心得以及梦境。”
　　梦境，夏微眉头蹙眉，心里忽悠了一下。
　　“是吗，拿也很好啊，能间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所思所想都写下来，也时间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没什么了不起的，之前是为了穿衣吃饭，现在是因为无聊。”
　　陈碧荷很是不屑地笑了笑，东一下，西一下地胡扯着。
　　“大家都一样，工作室为了穿衣吃饭，不工作时就是无聊。”
　　钱宇倒是不介意，为此他笑着同陈碧荷打了哈哈。不管陈碧荷说什么，他都不反对，反而还会顺着她的说法也跟着胡说八道。
　　说什么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心理专家，有证的，同时还是个能读懂人心的催眠大师。也看不出来吗，在陈碧荷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帅哥。
　　“钱先生你们这里的小区真的不错，环境优美，华丽又富贵。”
　　陈碧荷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题外话，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笑了笑。
　　钱宇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提问道；
　　“能请问你的生日时辰，我落一下档案。”
　　钱宇抬了抬笔，很是耐心地看着陈碧荷的眼睛。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陈碧荷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夏薇，刚好看到夏薇在给袁弘使眼色，似乎是在暗示她要好好地配合。
　　于是她笑了笑，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耸了耸肩膀。
　　“77年生的，不过我的出生日期有两个，分别是1914和1919。”
　　陈碧荷抬起眼睛，很写不耐烦地看着钱宇，似乎很不愿意在跟他继续罗嗦了。
　　钱宇一愣，没能马上从陈碧荷的回答中反应过来，而是情不自禁地看了姐姐夏微一眼。这一眼，她发现，夏微愣怔着，她等大眼睛，长大嘴巴，看着陈碧荷，似乎又什么话想说，想问似的。
　　人格分裂外加精神错乱。
　　当然，这是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迹。这些字迹歇在档案本上，也只有他和他的主力护士能堪的明白。其它人见了，会以为是连接在一起的长短不齐的线呢，这些线代表什么，也只能代表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就像外面，门口挂着的牌子，上面的草书链接任地灵魂一样。
　　钱宇一边说，一边记录，貌似很认真，岂不知，他认真的并不是这些记录，而是正在摸索的陈碧荷的个性。聊天还在继续，钱宇的问题也一个接一个地出其不意地跳出来。听让陈碧荷措手不及，又不得不回答。
　　“能告诉我，你的性别吗？”
　　“啊，你说什么？”
　　陈碧荷一愣，感觉医生是不是问错了，所以看着他希望他能够修正一下，然后再重新问一下。
　　“我是说你觉得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一边的夏微和袁弘都愣住了。陈碧荷咬牙切齿地思想了半天，狠狠道。
　　“我现在是个女人，实际上却是一个男人，知道吗？就是你们所谓的雌雄同体，不男不女的怪物，满意了吗。”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回答完毕，还带着不屑的大笑。哈哈哈的笑声，让所有人都莫名。
　　她的笑声听上去很是戏谑，同时也很难堪。坐在她身后的姐姐夏薇，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言不讳。看她的反应已经很不耐烦了，同时她蹙着眉头，开始不怀好意地看着钱宇，眼神里出现敌意。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一个玩笑，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钱宇知道自己触怒了患者，同时也让她开始以正常的思维看到自身存在的一起。趁此机会，突然间躁动的她被带进催眠室里，跟上午一样，钱宇让她坐在指定的座椅上，然后慢慢地将座椅调整成躺倒的程度，让陈碧荷的心从而慢慢地安静下来。
　　看起来，有很多问话，都是钱宇故意的，他似乎就是想激怒他，同时激发起她内心深处。不愿意暴露，自我i内藏的地方，然后开始催眠。
　　跟上午的情况不一样，这一次催眠，钱宇完全是来了个独特的测试手段。首先，他通过聊天和提问题，让患者思想和意识停留在某件可以记忆的事情上，然后再通过这件事情，去激发她内心深藏不漏的情感。
　　如此一来，时间被反转了。随着钱宇手里拿着的笔的晃动，陈碧荷的两眼先是发直，然后眼神里的涣散，说明她的意识开始游走了。
　　在意识游走的这段时间里，患者的情绪在几秒钟之内，有着千变万化。挣扎和愤怒，同时表现在脸上，然后随着挣扎，又突然间安静了。
　　患者的意识，很快便挣扎进入虚无的睡眠中。在那种静悄悄的随眠里，她发现自己走进一个胡同，而且那胡同越来月亮，月亮越让自己惊恐。最后，心惊肉跳的她瞬间便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到达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