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世界之旅——异界乐章》遥梦离

54、春雨孤儿院杀人事件（中）

　　温凉的风浅浅吹拂在脸上，山中特有的清新气息舒缓了神经。
　　我走在孤儿院的小径上，逃避一样背对着档案室，一颗心却还是无法自制地揪着。
　　拿出手机想通知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收回了口袋。毕竟柯南远在英国，这里的几个人水平实力并不亚于柯南，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明确立场的我，还是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比较好。
　　刚刚那个目暮警官，是假的。
　　身为资深柯南粉丝，我清楚的记得动画中有提到过，目暮警官是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摘掉帽子的。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次假扮目暮警官的人，不是贝尔摩德一类精湛细腻的易容者，而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新手的拙劣易容者。
　　可是……会是谁呢？组织又是什么目的呢？
　　“雪菱？”低而轻柔的声音，从前面随风飘来。
　　我抬头向斜前方看去。隐匿在一片树影里面的沐，侧依着一棵斜斜生长的树木，向我招手。而树荫下有一个简陋的石头长凳。
　　在阳光下走了一会儿正好觉得热，于是我并没有多想，径直走过去坐在长凳上。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问。
　　“思念故人。”他轻轻说。

　　凉意透过石凳慢慢渗透全身，那天晚上听到的话再度回响在耳边。
　　——“雪菱知道，会生气吧？”
　　——“岂止会生气…她那种性格，如果知道别人对她的友情混杂着对故人的怀念内疚，……恐怕，会伤心的……”
　　怎么会不伤心？
　　明明是把你们当成朋友的，却发现在你们心中，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宫野明美的替代品。

　　“你在组织……认识多少人？”我看着地面上的光影斑驳，问道。
　　“没有很多，”他说，“组织成员也都是各有分工的，并不是都互相认识。”
　　“那么……”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我和宫野明美，是不是真的很像？”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不期正巧与他的目光相遇。想必我努力想掩饰的情绪并没有掩饰成功，因为沐的表情在四目相对的一霎由疑惑慢慢变成了然。
　　我低下头，如实招供：“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和星的谈话。”
　　沉默半晌。我不安的拨弄刘海挡住眼前的光。
　　“不是这样的，雪菱。”他来到我旁边，“模样的相近的确会有很多影响，会让我们不由自主想亲近，但是……但是接触多了之后，决定我们成为朋友的是你的灵魂，与相貌无关。”
　　我低头不语。心中五味陈杂。
　　“没有人会把你当别人的替代品的，每个灵魂都是不同的。”他说。
　　“灵魂？”我咬着嘴唇。装在这副貌似宫野明美的皮囊里的灵魂，我还记得吗？
　　——那个叫“文翊遥”的平凡女生的，灵魂。
　　“谢谢。”我低声说。
　　谢谢你让我找回自己。

　　阳光依旧灿烂，却不再浓烈。不知什么时候起有细小的雨丝飘落，极其细微，像是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雨雾。
　　转开话题，我们开始天南地北地聊天。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从平日里的琐事聊到接下来的打算，又聊到组织消灭后可以过上的平凡却快乐的高中生生活。
　　“你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有些方面很相似？”他模糊地说。
　　我摇头说不，当然不，要有他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和忧郁的气质，我早就去当明星了。
　　他忍不住笑：“不是指这个，我总觉得，你和我一样，也有一种游离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我心头一跳，一种奇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心中叹息，原来，再怎么参与剧情，都只是个旁观者么？
　　稀薄的雨水渐渐打湿了发梢，沐留意到我不停摸头发的动作，“回去吗？”
　　“嗯。”我点头，“说起来，那边那栋房子是谁的？”
　　据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有个孤零零的灰色房子，单层结构，圆形屋顶，与众不同的是，除一个小天窗外，整个房子没有其他窗子，所以显得有些诡异。
　　“这个是西乡奶奶的房间。”他说，“西乡奶奶是英国人，但是据说她母亲是在日本一个地下室生下的她。所以她母亲死后，西乡奶奶开始喜欢居住在阴暗的房间。”
　　“真是怪癖。”我摇摇头，走了几步却骤然停下脚步。
　　“沐，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问一下西乡奶奶，”我说，“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说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向身后走去。

　　星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留意着目暮警官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后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小动作或者异样，只是像一个警官应该所做的的那样，忙前忙后的进行各种调查。
　　“怎么了？”白马探从外面走过来低声问。“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刚才他们四个离开档案室后，雪菱解释了她对目暮警官的怀疑然后说去一个人走走，服部跑去一边给柯南打电话，快斗不知所踪，只留下白马探和档案室内的星。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这反而有些诡异。”星小声说，“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次真的有些想不明白。引我们来这里，又找人假扮目暮警官，这样大胆甚至不计后果的行事，到底为了什么呢？”
　　“潘多拉宝石现在在哪里？”
　　“黑羽邸吧，”星依然盯着目暮警官，“组织应该也不会傻到以为咱们会带着宝石来这里。”
　　“不过说起来，雪菱她……”星移开目光，看向白马探。
　　“她怎么了？”白马探上前一小步。
　　星目光落在白马探脸上，抿嘴，笑得狡黠。被看出什么的白马探也不发窘，坦然回应一个笑容，目光却盯在了目暮警官身上。
　　“雪菱这几天好像对我很疏远。”星苦恼说，“越来越少和我说话，大家一起走的时候也好像总是躲着我走，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白马探也只是沉默地听着，并没有安慰的意思。星
　　“对了，松阳奈美小姐呢？”星轻抚额角，出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问完话后她说想喝水，回房间去了。”白马探说，“就在最北边那条走廊的尽头房间，你要找她吗，Star。”
　　“嗯，这边先交给你了，探君。”
　　星心情低落地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的多功能手环，前几天功能升级，增加了一项二次指纹对比验证功能。只要提取到新鲜指纹就可以与数据库中的指纹样本进行验证，从而获得有用的信息。
　　至于数据库的迅速建立，则是FBI新吸收进来的电脑黑客上户零，用高端技术手段窃取了日本警方的指纹数据库。虽然不光彩，但如果要在日本政府不知情的情况下建立数据库，这是唯一的办法。
　　星来到刚才发生命案的房间，在不引起警察注目的情况下迅速对比了几个清晰的指纹。尤其是，在记忆里松阳奈美碰过的几个地方重点做了对比。
　　然后，星走到最北边的走廊，剥开一颗巧克力，等着结果出现。
　　三分钟后。
　　星失神地看着多功能手环液晶屏幕显示的结果，手指一松，半块巧克力摔在地上。这是前些天手环新开发的指纹验证功能，第一次进行验证，居然得到了这样的震惊的结果。震惊到，她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相信。
　　“茱蒂老师，我是Star。”理清思路后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了茱蒂老师。
　　没有心情理会茱蒂老师热情洋溢的寒暄，Star开门见山道：“茱蒂老师，我打电话给你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拜托……拜托告诉我实话。”Star略略斟酌一下，“请问——你修改过112376号相关档案，是吗？”
　　“什么档案？”
　　“或者说……”星说，“茱蒂老师，你是不是帮助一个人秘密参加了证人保护计划，之后销毁了她的全部资料并且瞒过了所有在日本的FBI？”
　　“什么？”茱蒂老师惊声回答。
　　Star轻轻叹息，茱蒂老师这声“什么”并不是问她在说什么，而是深藏的秘密被发现的时候的本能反应。果然，是自己猜对了……
　　“我现在，在春雨孤儿院里调查案件。”
　　电话另一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茱蒂老师是个聪明人，一句话足矣。
　　“其实，我也只是靠着运气猜出来的，也就是说——”
　　“是的。”
　　彼此沉默半晌，星说，“我会继续保密的，茱蒂老师，虽然很生气，但是作为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做法。”
　　挂掉电话，星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房屋。她是那种越碰上重大事件反而越理智的人，尽管敲门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她的大脑却依然清晰敏捷。
　　“这位太太，您怎么来了？”松阳奈美讶然的声音传入耳中，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目前是假扮成中年妇人的模样。
　　“您先请坐吧。”松阳奈美温柔地说，转身去倒茶。傍晚的阳光衬得她身影稍显恍惚，像个不真实的梦境。星怔怔看着，居然掉下泪来。
　　“夫人您怎么哭了？”松阳奈美递过来一张纸巾，“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么？要坚强才行呢。”
　　“你就是太坚强了才会让这么让人心疼的。”星接过纸巾，蘸着茶水擦去脸上的伪装，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明美。”
　　松阳奈美——或者现在已经可以叫她宫野明美了——温柔的表情由恬静变成愕然，再由愕然恢复成恬静。
　　星抬起头，卸去伪装后一张毫无防备的少女的脸，迷蒙的泪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罕见的脆弱：“你还在怨我么，明美？”
　　明美微笑着为星擦去泪水，“我从来没有怨你。”
　　“那么，为什么要栖身在孤儿院中？为什么不求助于我或者…或者…”那个名字卡在喉中吐不出来，星咬了下嘴唇直接跳过，“而且，就算要隐藏，为什么要整容呢？这样就算组织毁灭也无法与志保相认了！你明明知道，我们都很想你的！”
　　星激动地看着明美，明美却倏地转身走去写字台前，从容的倒了一杯热茶。
　　“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明美背对着她，声线也是微微颤抖，“你和志保现在过得很好，我知道。至于大君……至于赤井君……”明美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近况，但能够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还在FBI中为破坏组织而努力，我也就满足了。”
　　星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赤井牺牲的消息。
　　“明美，如果有一天，组织被消灭，你会回到我们身边吗？”
　　明美回眸一笑：“等到那一天，我们就在阳光下团聚吧。”
　　夕阳将金色涂满了整个房间。

　　服部闷闷不乐地挂掉了电话，工藤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山里面没有信号，想打个电话过去都做不到。
　　服部看着脚下被小雨湿润的潮湿的地面，不知道英国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呢？
　　等一下……英国……小雨……原来如此！
　　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服部一路跑回档案室门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的白马探和快斗面前站定，帅气地把帽子正回前方，说：“这个案子的真相，我已经解开了。”
　　白马探优雅地扬了扬手中满是英文的老旧羊皮纸，会心而笑。
　　快斗向后靠在柱子上：“在那个假目暮警官那里偷来了这个，可不容易呢，雪菱那家伙考虑事情真的不周全，丢下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让我们收拾。”
　　服部大受打击：“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不仅发现，而且连证据都拿到手了。
　　“羊皮纸上的记录误导了我们。”白马探低头念到，“‘因为08奥运的开幕式就在那天，而那次奥运也是我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办奥运会，所以从早晨太阳升起时，欢欣热烈的气氛就在整个国家蔓延。’第一眼看去，这样的内容的确会让人错以为是在描述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
　　“如果这样想，那我们的怀疑范围就会局限于来自中国的儿童。”服部说，“但是，这记在羊皮纸上的内容，却是用英文所记录，羊皮纸看起来也是很破旧。”
　　“不仅如此，”快斗凑到白马身边一起浏览羊皮纸，“只看内容的话，也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第一，记录者说奥运会开幕式那天是她生日，而她是巨蟹座。但是据我所知，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是在八月，并不属于巨蟹座月份。”
　　“第二，”服部说，“羊皮纸上提到那天是蒙蒙细雨，但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那天，天气却是晴朗的。”
　　“第三，”白马探接过话茬，“也是误导我们的最重要的一点。08年，不仅仅可以代表2008年，也可以代表1908年。”白马探回忆着说，“1908年伦敦奥运会，第4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于1908年4月27日起在英国伦敦举行，参赛国家及地区分布本届奥运会有22个国家报名参加。 ”
　　“没错，”服部说，“所以，羊皮纸上所记录的，命案发生的那天，不是2008年，而是1908年。”
　　“因此，记录者的年龄，在1908年是6岁，如果活到今天，便是100多岁了。”快斗交叉双手放在脑后，“除非她有后代，而她的后代，便是今天杀死东野先生的凶手。”
　　“那么她的后代，年龄应该也是在70岁左右……”白马探说，“而刚才在档案室，我们刚刚了解到——”
　　“——西乡奶奶的年龄就是68岁。”服部肯定的说。
　　三个少年脸上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自信的微笑。
　　“所以，杀死东野先生的凶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