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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暗夜无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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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两季,各地的樱花竞相开放,一切仿佛沾染了樱花的淡雅馨香,簌簌地,却是灿烂地飘落到泥土尘埃中。
“当地时间11日14时46分,本州岛发生里氏9.0级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以东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20公里。地震引发大规模海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并引发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核泄漏事故。”电视里女主播的声音掩饰不住沉痛。
这场始料未及的地震让整个本州岛面目全非,地震引发的大火烧了整个城镇,并且由于本州岛是沿海地区,所以地震还引发了海啸,遮天的巨浪啸一直冲到宫廷县德楼,把整个日本本州岛几乎全部吞没。无数人妻离子散,无数人流离失所,整个日本陷入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去。
各学校开始无限期放假,甚至暂时关闭学校。离校的时候,小兰、园子惊慌担忧得几乎要哭出来,我得知关闭学校的消息后却不免有几分庆幸:帝丹中学虽然表面上安宁而祥和,但谁都不知到组织的力量渗透进了多少,暂时关闭学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保护小兰她们的最好方法。
我从那天和柯南快斗他们详谈后就搬去了星家,星长期在FBI那边工作,早出晚归。我也就乐的一个人霸占了星的房子,每天宅在家自由自在。除了偶尔看看电视了解外面的新闻,就是躲去书房拼命啃着《时间简史》等物理学书籍。期间柯南也来过几次,也带来了些重要的消息,比如快斗的身体状况好转,伤处已经痊愈;再比如前几天在银行和茱蒂老师一起遇到抢劫案,在关键时候不知是谁开枪救了柯南……
知道这是疑似赤井秀一的男子出场的那集剧情,我惊讶且不解,经历了潘多拉宝石的出现,快斗身份的暴露以及琴酒的被捕,又加上大地震,原以为目前的状况已经完全脱离了柯南漫画的剧情,结果柯南告诉我们的事情却和我穿越来之前看的漫画全然吻合。
柯南走后,趁星回家拿东西,我悄悄把内心的疑问告诉星,星却是倚着门框紧锁双眉,然后塞了颗巧克力对我说,“没这么简单,或许因为潘多拉宝石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我贸然使用了它的力量……这两个世界,似乎有些紊乱了……”
我自然是一头雾水,星摇摇头,把巧克力包装纸扔进垃圾桶,留下一句话,翩然离开。
“你或许不知道,你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中,日本现在也发生了一场9.0级特大地震。所有细节以及数据,与我们现在经历的地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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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宅。
电脑荧光映出两张稚嫩却严肃的面庞。
“灰原,这个光盘,你是怎么拿到的?”柯南满腹狐疑。
小哀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头也不回地说,“今天下午有人邮寄过来的,收件人是我的名字。怎么,大侦探担心了?”
随着解锁完成,一个文本文档出现在窗口中,小哀移动鼠标点开文档,阅读起来。
“致sherry,以下是组织正在开发的BCP工程研究成果,我在离开组织的时候刻录了光盘邮寄给你,最晚半个月你也差不多收到了吧,不知那时候我还是否在人世,希望这个能帮到你。”小哀声音有些不复平日的清冷,在看到“sherry”这个词后若还能保持镇定倒不容易。
“灰原,难道说……”柯南想起之前窃听到的琴酒的谈话,BCP工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可以肯定,与黑暗组织有关,难道是两人的身份暴露了……
“不是。”小哀在看到署名时迅速恢复常态,她侧脸对着柯南,“身份暴露的话,组织会直接杀掉我们,而不是这样麻烦地邮寄光盘来警告。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难道是贝尔摩德?”柯南随即否定了自己,“这也不是她的风格。”
小哀目光停在英文字母的署名上:“是组织里的人邮寄给我的,不过……如果是他的话……”
在组织的瓦斯室里,刚变成小孩子的她艰难仰起脸,看到瓦斯室上方的摄像头。冷冷的金属色泽,像是反射着刀锋光芒的嗤笑。
从手铐中抽出变小的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墙角,听见轻若不可闻的脚步声临近。
——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即使是变成小孩子。
门开。她闭眼,稚嫩的脸上露出超脱的笑容。
“快走!”轻轻的声音,却不让人感觉到刻意压低,“我调换了录像,你现在可以从瓦斯室的垃圾口逃出去。”
诧异地睁开眼,从门口走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容精致的男孩子,在面前小心的蹲下来。
“能走吗?”轻柔的声音,“sherry,不要让你姐姐白白死亡。”
“你认识姐姐?”
“我认识她,”男孩眼中有情绪闪动,“快走吧,你姐姐会希望你活下去……对了,我的代号是cider。”
……
“如果是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小哀目光从cider的署名移开,拉动鼠标开始看内容,“BCP工程……”
看着在电脑面前认真看资料的褐发女孩,柯南在后面皱眉抱臂,第一次觉得近在咫尺的灰原似乎有些遥远。
和大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我进入厂房,摘下墨镜和帽子,环顾空无一人的四周。
据说这是废弃的厂房改造的实验楼。上次来这里还是沐逃离组织的那天,我们被詹姆士开车带到这里,然后我被要求在楼顶的一间休息室内等待,而沐被FBI人员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说是不恼火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后来我也因为这事儿和星吵过几次,星无奈之余也不得不告诉我,沐的可疑程度基本上已经降到零了,只是FBI为了保护他,要尽量避免他抛头露面。
随后又轻描淡写地说,FBI把实验楼作为了临时基地,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柯南他们。
我明白了这句话中的含义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早就隐约知道FBI进入日本没有想象地那么单纯。不过总相信“求同存异”,觉得能一起消灭组织就好,不用管其他。而现在,FBI与柯南他们彼此之间明显已经有了或多或少的戒心,FBI悄悄建立基地的举动似乎更说明了,他们消灭组织并不只是为了正义,而是也有自己的野心和目的……
只是,原本仅仅想成为柯南他们同伴的我,又不忍心与星决裂。在这纠缠错节的关系网中,我算是那一边的呢?
我习惯性地抬头,天上的云团翻滚纠结,很快就染成暗灰色,按理说春天来临,傍晚不应该出现这种天色的。
身旁是一片不大的园林式草坪,很久没有修葺的样子,杂草丛生,其间耸立着几个生满青苔的石头雕像,或是坍塌的瓦砾断墙。一栋栋楼房伫立在前方,暗青色的楼体在微凉的空气中有些陈旧的感觉。
摸了摸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羽芒,我忍不住皱眉,羽芒的变化,星一定知道为什么吧……
于是向着前面的楼房走去,打算凭着记忆寻找那天我被带去的那栋楼。
“……所以别误会雪菱,她为这件事没少和我发脾气呢。”星的声音从前面拐角处传来。
“是吗……”另一个熟悉的低柔声音轻轻飘过来,“这种对谁都真心的个性,也是很像呢……”
“我也这么觉得啊……”星的声音拉近了一些,两个人似乎正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有时我在想,我对雪菱这么亲近,是不是也有弥补和愧疚的因素呢……你也一样吧,塞…哦不,沐君?”
来不及惊诧这两个人怎么会很一起散步,路灯下,他们长长的影子已经投射在眼前。眼看两人就要拐过来,我忙后退几步躲进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后面,从缝隙中向外张望。
几乎是刚躲好,他们两个就拐了过来,星依旧是那身漂亮的红色礼服裙,神情坦然,而七桥久沐微微垂着头,或许是因为离开了组织的缘故,先前有些惨白的皮肤也渐渐变成正常人的白皙,那种中世纪吸血鬼一样不近人情的美丽也开始变得亲和,就像是少女漫中走出的绝美少年。
“雪菱知道,会生气吧?”他说。
“岂止会生气…”隔着灌木丛,我听见星的声音,“她那种性格,如果知道别人对她的友情混杂着对故人的怀念内疚,……恐怕,会伤心的……”
我呆坐在原地,他们两个的谈话仿佛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
“对了,七桥久君,你在组织中的时候,一定查过宫野明美的死亡档案吧,”星笃定地说,“一些具体的资料,你还记得吗?”
“难道你也怀疑……”
“没错,我也在怀疑……”星沉吟半晌,“FBI这边因为表哥的原因的确建立了112376号相关档案,但这份档案简单地记叙了宫野明美的死亡,一些必要的相关资料,比如鉴定死亡的医生、死后尸体的去向都只是一笔带过……”
“你表哥赤井秀一没有调查吗?”
“没有……”星轻轻叹气。
我从缝隙中看到两人的脚步向这边移过来,忙弯下身子,更深地躲在灌木丛后面。
“说起来,这5年零8个月11天你过得怎么样?”星的声音近在咫尺,“14岁那年你们帮我逃跑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沐的声音传来,“其实以Medoc的智商,如果要调查的话,查出那天的事情并不难,不过……”沐犹豫地停了一下,“他一直没有调查,而是废寝忘食地研究BCP工程……我想这和你表哥是一样的状况吧……”
从缝隙中看到星的马丁靴停在灌木丛前,我忙屏住呼吸。
听见星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像是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恐惧,“这样啊……”
“他知道你没有死,也知道你现在在日本……”沐轻声说,“在我们刚回国的时候,一个叫阿T的成员把BCP芯片带给了Medoc,然后,有一次我无意中从他那里得知了你的下落……”
“海野帮,”星叹了口气,“去那里卧底,是我最后悔的决定之一……”
“当时我告诉Medoc的是,‘那个人,没死…还在日本…’”两个人又开始走动,声音开始远离,“我以为Medoc应该已经把你忘掉了,或者至少会想一会儿。结果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我说的是谁……”
“他怎么说?”
“他说,很好,有些旧账,还要慢慢算呢……”沐的声音渐渐低柔下去,“对不起,彩虹鱼馆那次,我没有阻止他……”
“没关系,换了我也未必能做到,好在,他并不打算要我的命。Medoc能用太多方法让人生不如死……”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到,星好像抬起右手手腕在眼前打量着,“那么,随他便吧,我奉陪就是了。”
长久的沉默,直到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从灌木丛后面慢慢直起身,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关于宫野明美的那段话仿佛回荡在耳边,心依旧怔怔地痛着。
我在冷风中等了很久,全身被吹得透凉。
还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还因为这张与宫野明美六七分相似的脸而沾沾自喜,凭借着它赢得了柯南、冲矢的注意还有小哀的友好。
现在却有种冲动,想在这张面庞,狠狠地划上几刀。
如果他们对我的信任,付出的友情都只因为宫野明美的话……
如果他们对我好,只因当年对宫野明美的愧疚与怀念的话……
那这些信任与友情,于我而言,不仅一钱不值,而且是种凛冽而深刻的伤害。
天色渐暗,我看了看表,估摸着星和沐散步也差不多完了,还是决定去找星问清楚羽芒的事情。
好歹,还有个合作关系在呢,不是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和她质问绝交什么的,现在还不能做。
我惊讶于自己的成长和理智,却又不可自制地怀念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单纯却率性的我。
找到星的时候,我硬是装作一副刚刚找到她的样子。然后直奔主题,告诉了她我的羽芒的变化。
“你说有五个文件的标题不知为什么加粗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星听了我的描述后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上次真正用它的时候还是去年夏天和少年侦探团在一角岩的时候,那时用它放了一首《遗失的美好》,之后虽然一直随身带着,不过没再仔细去看过它,所以一直到今天才发现羽芒的变化。”
“能给我看看是哪五个文件名加粗吗?”
我点头,把羽芒递到星的手中,星碰到我冰冷的手指,微微蹙眉:“雪菱,虽然是春天,不过日本的昼夜温差还是很大的,给你……”说着摘下自己的手套。似乎是要给我。
“不要!”我后退一大步,意识到不对又急忙掩饰道,“不用了,你快看羽芒吧,我是真的不冷。”
星看我一眼,也没在意,之低下头去看羽芒。
加粗的五个文件名有歌曲《恶ノ娘》、《爱在西元前》,以及电子书《步步惊心出书版》、《来自太古-那多》和《第二种人》。
“别吐槽我的品位……”我说,“这些都是半年前放进去的文件。”
“这几个文件打开过了吗?”星完全无视我的话。
“当然,不过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星猜想了一下羽芒暗示的意思,我们又简单讨论了一下自从一角岩以来遇到的人和事,仍旧没有得出结论。
“算啦,反正还有时间,我们慢慢推理吧。”我说。
“说起来…我们的新身份证件再过21个小时就能做好了,”星说,“黑羽也差不多出院了,下周末大家一起去‘春雨孤儿院’怎么样?”
虽然有点突然,我还是表示同意:“反正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
“呵呵,怎么变得这么随和了?”
“没有啊,”我装作不经意地望向天空,“前几天的确是我情绪有点不太对,现在——”现在,我的心情在你面前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坦然了,知道了真相,我便没有天真的权利。
“现在怎么了?”
“现在,”我收回视线,微微一笑,“现在,我长大了。”
只是,有人说过,成长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失去幸福的过程。
让Blade恢复意识的是周身强烈的危机感以及被束缚着的不自在。
睁开眼,头顶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
他努力适应黑暗,打量着所处屋子的环境。这是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房间里只有躺在床上的自己一个人,门缝那边有昏暗的光以及门边两个影子透进来,看来在门口就有两个守卫。
Blade试着伸展了一下四肢,移动起来沉重而迟缓,耳边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响,Blade立刻噤声,闭上眼睛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不多时,听到有多人的脚步声进来,其中一个女人走近Blade,检查一番后,Blade惊讶地听见她说:“Medoc大人,这个男孩还在昏迷中。”
一双柔软的女人的手搭在颈动脉上,Blade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不适感。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脖子后面的皮肤。
“还要等多久?”一个冷硬的男声。
“我不能肯定。”女人摸了摸Blade的颈动脉,说。
Blade听见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又渐渐离去,直到房间中确定没有其他人,Blade轻手轻脚地从脖子后面摸出一张纸条。
那是张荧光纸条,冷冷的绿色荧光在黑暗中显得分外诡异。
“我能帮你逃走。——林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