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家的小戏精》飞飞鱼的碎碎念

54、今晚我想在上面！

　　文瑞捧着模型，愣愣地看着程弈嵘。他感觉自己的眼眶隐隐发酸，似乎有灼热的液体漫了出来，眼前的景象都渐渐模糊了。
　　倏地，托在自己手背上的力量消失了，透过朦胧泪帘，隐隐看见身前的人做了个什么动作，紧接着好像是蹲了下去。
　　过了几秒钟，程弈嵘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文瑞，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这五个字穿过空气狠狠敲在文瑞的耳膜上，一下又一下，敲得他几乎有些眩晕。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就这样维持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突然，像是被什么在耳边打了个响指，他瞬间回过神来，想要去擦眼泪，却发现双手还捧着那个珍贵的模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程弈嵘单膝跪在瓷砖地上，手上托举着一个暗红色的丝绒小盒子，盒子早已经被打开，里面立着一枚铂金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他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等待着男孩的“宣判”。
　　然而过了许久，男孩一直没有回应。
　　一颗提着的心正要飞快地往下坠，这时却突然听见文瑞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你帮我拿一下，我的眼睛起雾了。”
　　起雾？
　　程弈嵘有些不解，仔细盯着文瑞的眼睛，这才发现对方眼眶中闪着晶晶亮亮的泪花。他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单手接过模型放到地上，再抬头看去时，便看见文瑞双手揉了揉眼睛，低下头来看着他。
　　程弈嵘温柔地与其对视，把戒指又往前举了举，耐心地重复道：“文瑞，我们结婚吧！”
　　“还有一句。”文瑞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还有一句……
　　这个臭小子！
　　他轻笑出声，继续补充道：“文瑞，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文瑞抿着嘴，眼里和脸上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他看着程弈嵘，用力地点了点头，正准备伸出手，却又突然定住了。
　　文瑞直勾勾地盯着程弈嵘，鼓了鼓腮帮子，试探着问道：“程弈嵘，我确实也想和你结婚，但是……不是现在，你现在求婚的意思是……”
　　“我知道。”程弈嵘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文瑞，也许是我自私，又或许是没有安全感，我想……起码有一个承诺也是好的，你放心，你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不会逼你的，等你大学毕业……或者你要是不想在读书期间结婚的话，我们也可以等你大学毕业先订婚，然后等你读完研究生，或者还有读完博士，我们再结婚也可以。”
　　文瑞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等我读完博，你都快四十岁了……”
　　“干嘛？嫌弃我老了？”程弈嵘开玩笑般瞪着文瑞，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等文瑞毕业，回过头来发现他都已经要步入中年了，正处青春年华的文瑞，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不会。”文瑞摇摇头，认真地看进他的眼里，“程弈嵘，在我心里，你这样就刚刚好，你不必担心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我觉得一点都无所谓，只要你……只要你不认为我太幼稚，我就觉得刚刚好。”
　　程弈嵘看着面前认真安慰他的男孩，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这是他成年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坦然自己内心的不安，而对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帮他化解这种不安。
　　文瑞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又笑了起来，把自己左手往前一伸，抿着唇期待地看着程弈嵘。
　　程弈嵘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戒指，把丝绒盒子放到地上，左手托着文瑞的手，右手捏着戒指想要往文瑞的无名指上套，奈何手颤颤巍巍的，半天都没能成功地对准。
　　文瑞看着他这样紧张的样子，笑着安慰道：“慢慢来，别急。”
　　冰凉的铂金戒指终于圈住了文瑞修长的无名指，指环被慢慢推至第二个指关节之后，程弈嵘凑上前在那无名指指根处轻轻吻了吻，仰头看着文瑞，慢慢站起身来。
　　文瑞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笑着看向程弈嵘：“刚刚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要和我结婚，我没意见，但是我家里人肯定会有意见，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程弈嵘愣了愣，又很快点点头。
　　说实话，自从带文瑞回家见过他爸妈后，他就经常想着要找个机会去拜访文瑞的父母，只是文瑞现在还在上学，不太方便离开N市，所以才到现在都还拖着。但是眼见着马上就寒假了，如果文瑞愿意的话，他可以和文瑞一起回去拜访。
　　“我说真的，你真的需要做好思想准备。”文瑞又强调了一遍，迟疑半响，继续补充道，“尤其是我外公那里。”
　　“你外公？”程弈嵘有些意外。
　　“对，我外公……我们家大事都是我外公说了算。”
　　这倒是……有点稀奇。
　　为什么是外公说了算？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是文瑞的外公不能接受外孙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是说不能接受外孙和一个比他大这么多的人在一起？又或者两者兼有？
　　不过，文瑞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路：“好了，先不管这个啦，我们还有两个礼物没拆呢！”
　　“嗯？”程弈嵘有些奇怪：他只准备了这些礼物啊——“还有什么？”
　　“这个，和这个。”文瑞伸手拿过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润滑和tao子，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
　　程弈嵘看着那两个小东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弯腰把人打横抱起，便要往楼上走：“小王八蛋，走，带你去看看卧室。”
　　文瑞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刚走没两步，又出声提醒：“先把客厅的灯关了。”
　　上到二楼进了房间，程弈嵘甚至没有开灯，凭着记忆便把人抱着走到了床边，然而正当他准备把人放下时，文瑞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怎么了？”
　　“先去洗澡……”文瑞把手上的东西丢在身后的床上，又重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声音也是软软的。
　　程弈嵘只好又抱着他去浴室，经过开关时把灯打开了。在进浴室之前，文瑞匆匆瞥了一眼卧室内的装潢——以咖啡色为主，看上去很温暖。
　　程弈嵘把人放在洗手台上坐着，反手关上浴室的门，问道：“想要淋浴还是用浴缸？”
　　文瑞想了想：“嗯……淋浴吧，快一点。”
　　程弈嵘闻言，看着他笑了笑，转身去开花洒调水温。

　　第二日上午九点多，文瑞醒来时，就发现程弈嵘已经醒了，正坐在一旁靠着枕头拿着ipad看股票。
　　文瑞把双手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些鼻腔和沙哑：“早安……”
　　身旁一有动静，程弈嵘就把ipad放下了，听着对方奶声奶气地和自己道早安，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慢慢俯下身去，在文瑞的唇上吻了吻：“早安，文瑞小寿星，生日快乐！”
　　“谢谢！”文瑞双臂环着程弈嵘的胳膊，让程弈嵘顺势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把头埋进了对方的颈窝，用力嗅了嗅，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好想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呀。”
　　“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啊。”程弈嵘任由文瑞在自己颈间乱蹭，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调整成半靠在床头的坐姿，让文瑞枕在自己的腹部，自己则伸出右手把人半圈着。
　　文瑞噘着嘴，右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半响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今天中午约了人了，不能临时放人家鸽子啊。”
　　“约了同学庆生吗？不能带我一起去吗？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程弈嵘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生日的前几个小时，并且下午文瑞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只是中午这几个小时而已，小孩子爱玩，爱和同学朋友一起庆祝生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这可是他们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生日啊。
　　文瑞翻了个身，改为趴在他身上，仰着头安慰他：“我很快就回来了啦，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好不好？”
　　程弈嵘沉默了许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瑞，撇着嘴装可怜试图让文瑞回心转意，然而他这幅“可怜样子”非但没能博取小男友的同情，反而引来一阵嘲笑——
　　文瑞“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装可爱呢？”
　　见“装可怜”没什么用，程弈嵘泄了口气，无奈地妥协道：“好，谁让今天你最大呢，只能听你的咯。”
　　“嗯？”文瑞却突然板起脸看着他，“只是今天吗？难道明天你就不听我的了？”
　　程弈嵘见了男孩这幅较真又可爱的模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呀……每天都是，每天都是小祖宗，我哪儿敢不听你的啊？”
　　“什么都听我的？”文瑞显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说辞，反问道。
　　“嗯嗯。”程弈嵘点点头，半是认真半是哄着，“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文瑞轻声说了句什么——程弈嵘眉心一跳，一双眼睛本是温柔得能溢出水来，这下却满是提防和警惕：“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我说——”文瑞提高了音量，重复道，“今晚我想在上面！”
　　沉默突然在两人之间蔓延，程弈嵘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文瑞满是期待和无辜的脸，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小崽子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在上面……文瑞想在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也许是他误会了？
　　也许文瑞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整理好思绪，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颤颤巍巍地开口：“宝贝儿……你是想，换个姿势吗？那也可以……”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文瑞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借着半躺在他身上的姿势，自下而上地睨着他，撇着嘴半委屈半赌气道，“我……我也是男孩子啊……而且我都没有试过……”
　　不是……他们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文瑞是认真的吗？
　　“宝贝儿——”他试图挣扎，“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我们之前一直以来，不是都挺好的吗？”
　　文瑞却没有回答他的，反而举起鸡毛令箭来：“今天可是我生日诶，不是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吗？”
　　就是因为是你的生日，所以才不想在今天和你讨论这么伤感情的话题啊！
　　程弈嵘在心底叹了无数次气，仿佛心中有一团毛线在胡乱地绕啊绕，绕得他越来越烦躁，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着文瑞：“乖瑞瑞，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你……你好歹要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啊？”
　　奈何文瑞却对这套说辞完全不买账，嘟着嘴不肯答应。
　　眼见文瑞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程弈嵘在内心天人交战了八百回合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一狠心，认命道：“好，你开心就好。”
　　文瑞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只见这小孩儿“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长腿一迈跨坐在他身上，低头看他。
　　程弈嵘紧张地看着男孩儿，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突地跳动——这小崽子不会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