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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杂 篇 【人族篇-第七世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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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带他入山门,那年苏夕不过六岁。
第七世尊在祈山道场一坐十年,而后下山收养了一乞子,传下祈山道统。这是世人对那段时间祈山的简述。
年幼的苏夕自小体弱多病,师傅更是刻薄。他记得初入祈山的头一年深冬便得了寒症,师傅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只是冷淡至极的说了一句:“这世间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与我无碍,能传于你,亦许他人。”苏夕方觉得这酷寒也不过师傅一句而已。
苏夕记得师傅除了打坐、占星,其他时候便往宗堂,一坐数日。师傅不说,他自然也不敢去问。
第一次入宗堂,他看见不起眼的一无字牌位,竟鬼使神差的去问了师傅,他以为师傅会斥责他,但是并没有,师傅只是楞楞的看了那无字牌位许久,一言不发。
后来师傅便把偌大的祈山交于他,独自住到后山,师傅的脾气他自然是懂得一些。后来苏夕下山收了许多慧根不错的乞儿,这是师傅交代的,说,只准收那些了无牵挂的。
弟子修史,发现祈山的记载竟断了百余年,苏夕去问师傅,却发现师傅他竟法相涣散。
“我在等你!”
苏夕不信,那个强大如斯的师傅,竟也有道化天地的一日。
“有什么问题,今日你便一并问了吧!”师傅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和蔼语气说道。
苏夕从后山回来后,心境从未有过的透彻,也从未有过的悲伤。那个祈山修为参天的不世道尊,终岁于此。
只是此后百年祈山,风里是他,雨里也是他。
他终于知道那个冷酷的师傅,原来脆弱的像一条薄纸。
“阿夕啊,我每天都在做梦,梦见师姐和师兄像我小时候一样,和我玩闹。我常常从梦里惊醒,我在道场坐了十年,十个春夏秋冬啊,可我仍然不明白掌门师姐为何独独不让我去。”
“我在宗堂给他们立了牌位,可却一辈子都没敢把我自己刻上去…阿夕,我没有资格!我没有资格!”
“祈山世世代代替众生祈求安睦,可是你们都看不见,这座山下每每夜里有多少亡魂嘶嚎,他们…连往生的资格都得不到!”
“化道那天,我看见师姐和师弟们了,他们看着我,只是摇头叹气,我看的出来,他们对我很…很失望。”
苏夕看着不苟言笑的严师,此刻哭的如此癫狂,他沉默了,不敢说些什么。有些人身在局中自然没有局外人看的清楚。
“罢了,罢了…阿夕,我去后,便把我的牌位放在后山竹屋。”
苏夕点点头,此后便是一室默然,苏夕觉得,师尊们不让师傅进鬼月井,可能是怕这传承千年的祈山尽折在了他们那一代。苏夕去过一次昆仑,竟是人皇亲自来召见他,从人皇那里他看到了那场祈山乃至众生的浩劫,他被深深震撼,千里白骨、何处不是尸山血海,乃至祈山,灵力大阵崩溃,险些被夷为平地。
人皇对苏夕说:“你师父,是那场战役之后祈山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也是他续下了这千年传承,我是极为尊重的。但是祈山挺过了那场浩劫,我不愿看到没在了你们这一代,后生晚辈,还需奋飞前行。”
苏夕想告诉师傅,他有资格进入祈山宗堂,即使他不曾去鬼月井,他也有资格,这祈山若不是他护住灵脉,诸多先贤亡灵怕已是灰飞湮灭。可再当他想开口,师傅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柄古剑,他认得那柄剑——徐无鬼。
2
人间界出了一道人,道法通天,他便是祁山第七任世尊了。人言祈山与人皇的昆仑山系有渊源,呵,其实,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祁山誓守鬼月井、封魔台,世世代代都处在杀伐之中,祁山一脉几次近乎折在了此间。
“师姐!让我去!!”
“…”
“师姐!!!”
“…”
“师姐?!!”
“…你…不可以去!他们,乃至我,都可以去,但是,你!不可以!!”
“为…为什么?”
祁山第七任世尊,是那场战役唯一仅存的血脉。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姐师弟、长辈晚辈冲进了鬼月井,最后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而第七世尊最终也选择了道化鬼月井,致使祁山几百年来鬼月井都无异动,又繁盛了数百年。
他曾一度执念于掌门师姐的选择,差点渡入邪道。而后的十几年里功力亦无寸进,祁山走入最深渊的一次。
而后祁山终岁于第二圣战之前,一世又一世的羁绊,一代又一代的信念,终在那一天堕进修罗。
祁山一脉,坎坷了数千年,当数千年以后,九阴站在祁山北崖,亦能感觉到无数幽魂的悲号。
祁山陨落以后,这些幽魂…妖冥不收,仙神畏弃。他们,永生永世,只能伏于祁山。
祁山几百世的功德,权不过人心,九阴说:祁山一脉做的事是九天之上那些仙神所做不到的,祁山之灵的诅咒便是那历代祁山子弟的怨积。别人渡不得,也不敢渡。
而后祈山星魂宫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九阴所做的事让整个六界都为之一振。唯有那个男人,端坐魔宫,微微一笑。
【祁山、第七世尊、星魂宫、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