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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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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粥小菜,我吃得很开心。其实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依赖着别人的时候,所得到的总是不会珍惜,而一但靠自己得来的,就好赖都爱。自己走在路上时,苦乐酸甜都别有滋味了。
= =哦,别看我这么平静的品味小吃就以为我身处平静之地。其实完全8是地!
整个黑店的一楼,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恩,桌椅碎的碎,飞的飞,最惨的一张桌子已经飞上了二楼去了。
地上有碎瓷片,烂饭菜,有血星横飞,有肉片搭配……
你问我为什么还这么镇静的吃饭?切,小看我了吧!其实这种音响效果,这种血腥程度,这种恐怖级别,跟我平时被逼着看的恐怖片一比,真是芝麻都不如!
再说,我现在心理建设做的很好。别人的事,不是我的事,我是过客。我就是一逍遥离家出走的大小姐!这种江湖小场面,只够我观赏下酒的~!!
咳,装大头蒜装完了……白着脸让偶找个地方吐一下先。
“你还好么?”一只手伸过来扶住我弯下的腰。
我压下呕吐的欲望,回头一看,居然是最开始坐在门边的那个白衣女人。本已好一点的胃,又不受控制的开始蠕动了。我想我忘不了刚才她一剑刺穿三人喉咙的鲜血场面……
那女人居然依旧只微笑,和她已经染血的白衣不同,她的脸色是极好的,笑起来十分儒雅。
“刚才没吓到你吧?”
当然吓到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任谁见突然冲进来七八个人,却在一会儿工夫就都变成尸体,都会怕的吧!
我承认我错了,江湖撕杀一点也不好玩!血腥得要命!
她见我不说话,就只笑笑,然后松开我,转向刚才坐在我身边,现在却只能站着的那对情侣道:
“贤伉俪可也是去往隶池?”
原来是认识!
我仔细打量那对情侣——哦,不,看样子是夫妻。
他们出手没有这白衣女狠辣,但却更张狂。光看他们身边目前只我这一桌还存在,就知道刚才那些桌椅横飞是谁弄的了。
那看着不过十六岁的男孩没说话,大概二十七八的女人一拱手道:
“在下与拙荆正是要前往隶池,血玉罗刹莫非也同路?”
血玉罗刹?我眨眨眼,记忆似乎有点东东和这个名号相关哦!
那白衣女点点头道:“琼林传下消息,魔教已派出大量人手沿途堵劫各位武林同道,让我们一路多加小心。”
那女子豪迈大笑道:“无干,血玉罗刹与我同路而行,我夫妻二人还有何可担忧的!再说,那边那三位西山的朋友也不是易与之辈啊。”
我侧过头去看那角落的三人,刚才有一人被击飞到他们那边,现在已经被碎尸在地了。
抓着下巴,忽略掉一地的破乱和殷红,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老板哪去了?怎么不见来要赔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想着,就见那神鬼莫测的小二突然出现在三人之间。
那小二鞠躬哈腰,笑脸相迎,手抬得老高:
“三位客官,三张桌子,七条凳子,饭钱合上打扫费用,共十一两七钱银子,老板吩咐打个折扣,十一两五钱即可~~~~~~”
黑线!够胆量!居然真敢向刚杀了六个人的杀手要钱!
= =!!!继续黑线,他们居然真的在赔偿!!!
我眼看着那三个人围了一圈,一点高手形象也没有的和那小二砍价……My God!
茫然的看着他们满意的一拍三散……我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跟我想象中的武侠江湖居然差了那么多。
那个什么血玉罗刹交了她那份银子,又转过来看向我,问道:“吃完了么?”
我摇了摇头。
“还吃么?”
我看看溅进我饭碗里的鲜血……摇了摇头。
女人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给我道:“那行了,跟我走吧。”
“啊?”
女人一挑眉:“你不是也要去隶池么?我正好带你一起。这一路危险太多了,你一个男人单身上路也不怕出事。真是……”她摇了摇头,啧啧的叹息:“你姐姐真是不会照顾男孩啊。”
“我姐姐??”继续茫然……
女人扑哧笑道:“别想了,你姐姐不放心你,私下给我传了信,说是会跟我一路往隶池去,我可是特意来接你的。”
我抓头!我哪来了个姐姐啊!“你说的我姐姐是?”
“咦?怎么云还有别的姐妹?”血玉罗刹好奇的看着我。
“云?”我抿抿嘴试探的问:“凌云?”
血玉罗刹一拍手道:“是了!凌云跟我说了你是凌月,啧啧,我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弟弟能有这么可爱呢!恩,家传么?你们都不爱说话?”
看着好奇的盯着我的血玉罗刹,我脑子里像马达一样开转。知道我离开家的有崔三儿,既然崔三儿知道,那娘亲一定知道……看来是娘亲还是担心我,特意派人送了信请了这个过去和“我”有交情的朋友来陪我。恩,她好象并不知道凌云和容月的关系,也不知道凌云不会说话的事,还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这女人是怎么和“我”交上朋友的?
见我上下怀疑的打量,血玉罗刹脸突然红起来:“呃,你干嘛这么看我啊?”
眨了眨眼,我笑道:“我不认识你啊!我可从来没听姐姐说起过江湖上还有你这号朋友的!”
血玉罗刹瞪了眼睛叫道:“怎么可能!我和云关系那么好她怎么可能回家连说都不说我!”
见我光笑,她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她肯定还是那个死样子,八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当然不会跟你提起我的!”
我好奇的抓住她问:“哎,那你到底听没听过我姐姐的声音啊?”言下之意是承认了我的凌月身份。
她颓废的一叹道:“想我认识她那段日子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还真的是一句话都没听她说过……要不是她还有声音,我都要以为她不会说话了。”
奇怪……明明不会说话的一个人是怎么样让其他人认为她只是寡言而不是不能言的呢?
我把好奇心略放了放,见四周都被快手的小二打扫干净了,忙拉血玉罗刹坐下,打算好好了解了解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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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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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罗刹,姓罗名玉。号称是“我”二十一岁上参加武林大会时结交的朋友。因为罗家就在杭州城外不远,所以在我离家当天,她遍收到了以“我”的名义送上的信,托她上路来迎我,照顾我直到武林大会结束。
怪了,我也没说我是要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为啥家里人就这么肯定我是冲那去的呢?
这点先放一放,现在让我不爽的是,这家伙看我外表长的小,就一口咬定我是才十五六岁,一口一句弟弟的喊得好不开心。
= =其实她今年才二十一,算来比我刚好小三岁。让我喊她那么多声姐姐也不怕折寿。
关于她问我的“我”的问题,我答对的还简单。就说我们家族不是行走武林的,姐姐年岁到了要接家业就行了。至于我自己,我则以好奇江湖为缘故推脱开了。
罗玉别看穿一身白,还臭屁样子的装高手,其实人特开朗个性又跳脱。跟她相处一会儿子就摸清她本性了。放到现代观点看,就是一阳光型。
我问她为啥从头到脚都白。这姐姐无辜的看着我说:“这不都是你姐姐给我弄的么。我十八岁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她给我挑的行头就是一身白。不过也别说,特挑眼,我看这装扮挺衬托气质的,就一直没换。”
我,我,我又无语了。
对了,关于那家客栈,罗玉是这么说的:“‘黑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武林中那些洗手的□□中人大多的投身在各处的黑店里过活。我们可以在黑店里做一切事情,他们也会给我们行方便,只需要银货两讫就成。不对黑店中的伙计下手可是江湖约定俗成的规矩。”
望天,原来黑店就素一处□□高手的养老院……
好吧,和这个嗜好穿白衣的罗玉在一起行路,倒是真的挺轻松的。同行的还有那三个所谓“西山的”,和那一对甜蜜得反胃的夫妻。
挥别了那客栈,我们一路向隶池去。
*** *** ***
江湖是什么?
我不清楚。
曾经看的武侠小说里,主角都是生来就活在那个热血的,冷血的,有情有义同时又无情无义的世界的。
他们称那里为,江湖。
他们称自己为,侠客。
不过,我可不是啊。
我生长在社会主义中国。成人在九年义务教育里。活在亿万的脱离农业生产的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腿不行万里路。活着享受,死了,换个地方享受。
江湖?听过,看过,没经历过。
我看着路边经过的平头百姓。不分男女,都麻衣简朴,或背或扛一些货物。农田里劳作的女人,生着赤红的脸,面上刻着贫苦。
这是古人真正的生活。
“罗姐姐,”我唤牵着马的罗玉。
罗玉抬头看我,阳光下笑脸分外明亮。“什么事?”
“恩,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歇歇?”我抓了抓缰绳,到底还是问不出。
罗玉,你也曾过过那样平凡困苦的生活么?你是否能和我说说?
罗玉笑笑:“不用太远了,再过半个时辰前面就该有村落了。”
我哦了声。还是低下了头。
从前看电视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新闻里所见的农民的形象里,背景里都是有二层小楼做底,也不会有多大的冲击。可是,当行走在这泥土路上,看着路边人力耕作的田地,看着同行的,为了生活而低头的人们……我只能和他们一样低头,装做看不见。
心口跳的,还是一个现代人的心。因为看见卑下而不舒服,因为看见阶级而难过,因为看见大范围的苦难而承担不起。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看见,可是,那时候知道,那些掩埋在阴影里的黑暗,遮挡不了广大的阳光。
可,在这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另一个世界,我却清楚的看见了这些过去碰触不到的地方。
问不了,问不了他们的生活是如何过的。尤其,尤其在这个男和女调了个头的地方,问不了。
那些背负着家庭的女人,有着现代里男人的神色。
眼里有些热。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其实,自己心里装的灵魂,本应该落在这个世界的某个男人身上才对吧。容家的唯一小姐。这个身份,交给我的同样该是个沉重的负担吧。我竟然就这么抛弃了这个负担,为了某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任性理由就放弃了。
我的那个娘亲,很疼我的娘亲,是不是在写信给罗玉的时候伤心呢?她应该伤心吧。女儿醒来以后,变得不像个女人,反像个男孩。只吸收疼爱,却放弃手里该做的事情。娘亲……娘亲居然还为了我的安全写信给罗玉……为我安排一个能陪着照顾的人。
啊……我之前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其实和别人比起来,我真的幸福很多了啊。至于爱情,那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因为一方喜欢,另一方就一定会接受的啊。
“笨蛋……”
“恩?”罗玉再度抬头看我,有些惊讶。
我冲她笑:“我说,我是笨蛋……”
罗玉不放心的仔细审视我的脸。然后指了远处道:“那边就是陈家村了,放心,我去过那,那里的客栈挺不错。”
我眺目,果然,地平线那有些突起。看罢再瞧瞧还没搞懂我想什么的罗玉,到底真的笑了出来。
“罗姐姐,你真的很笨呀!”
爱与恨呐,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行。
“嘻,”我不顾罗玉诧异的眼神,大声的唱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人生乐逍遥~”
恩,一切姑且随便它吧,反正,我还好好的活着。爱恨什么的,也不过是心情之水流过,流过了,什么也不会剩下。
恩。
爱与恨呐,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