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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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丛璁醒来时已经10点了，难得两人上午都没有课，所以不必着急。
付时琰此时还抱着丛璁闭眼睡着，他这段时间好像也很忙，都没有好好休息。
丛璁醒来后躺着床上回想了一下今天凌晨做的梦，其实也不算是梦，只是过去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
丛璁微仰着头看付时琰，那个高中时只是在人群里面偷偷看一眼就会令自己万分欣喜的少年现在居然抱着她躺在她身边。
又想到刚刚交往时他对自己说的话，“我们只是玩玩而已，你不必太认真。”
……
那时他们刚刚交往一周，因为忙碌还没有好好约过会，丛璁在结束兼职后，很想见一见付时琰。
她纠结了几分钟后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
“大玉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雨飒会所和朋友喝酒，你要来吗？”
“来，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好，那等会儿见。”
丛璁把付时琰发来的地址输入地图一查，发现雨飒离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比较远，要转两次公交车和一次地铁才能到。
丛璁先是去了一趟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些刚吃完没有了的晕车药，然后跑向附近的公交车站。
在下地铁后打算去再去乘坐公交车时，出地铁口一看，才发现下雨了，丛璁只好跑向公交车站。
却不想那段路中央有一个小坑，小坑里蓄满了积水，丛璁一脚踩了进去。一双小白鞋变成了黑色，短裤下裸露在外的小腿也沾上了点点污水。
从公交车下车后还需要跑一段路才能到雨飒会所。
等丛璁到达会所门口时，用来挡在头上挡雨的帆布包也被雨淋得一滴两滴地向下滴水，头发被淋得半湿，衣服被淋湿贴在身上，再配上脚上湿透的‘小黑鞋’，整个人狼狈不堪。
站在雨飒门口，丛璁还有几分犹豫，但思念大于胆怯，终是迈步往里面走去。
因为丛璁要过来，所以付时琰从包间里出来坐在吧台处等她，没想到等了两小时那姑娘还没来。
在他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她还来不来时，旁边坐下一个穿着紧身低胸短裙，并且香水味浓厚的女人。
“帅哥，今晚你有事吗？”说着还递来一张房卡。
付时琰转头看她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但立马换上一副礼貌的表情说，“我在等我女朋友。”
付时琰话音刚落，就看到丛璁的身影，然后他对她招了招手。
但随着丛璁走进，付时琰表情越来越不好。旁边的搭讪的女人斜眼大量了一下丛璁，眼中带着不屑，嘴角起伏的角度略带嘲讽，像是说了个无声的‘呵’。
然后起身伸头贴近付时琰的耳朵说：“帅哥，等你分手了我们再约。”
眼前两人的这幅模样，落在丛璁眼中像极了耳鬓厮磨。
她突然觉得很无措，类似旁边那个女人的眼神她在高中时见过很多次，高中时有不少不怀好意的同学常常会用那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她只是她们脚下的一粒尘土。
丛璁渐渐学会忽视那种眼神，她告诉自己她们的看法与自己无关，让自己别再去在意。
但现在再次看到熟悉的眼神和付时琰紧皱的眉头，还有进来的一路上人们投来的一样的视线，丛璁觉得自己今天或许不应该来，自己今天或许会成为一个笑话。
“时...时琰。”丛璁局促地喊他的名字。
付时琰没有先回应丛璁，而是转头笑着对那个女人说，“这位小姐，我女朋友来了，麻烦你让让吧。”
女人走后，付时琰紧盯着丛璁看，表情愈加严肃。
“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下雨了，我没有带伞，下了公交车后跑来时不小心踩到了水坑。”
“下雨了为什么不打出租车来？”
“是没钱吗？”
“我...”
丛璁心想打车来这里的钱将近两百，比她今天兼职赚的还多。她虽然有，但舍不得。她不想把这个理由说出口，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的声音愈发紧逼，女人的声音愈发小心翼翼。
“丛璁，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除非父母去世，一个人至少要时常保持体面，这是对与你见面的人的尊重。今天你这幅样子来找我，你让我怎么想，让看到的旁人怎么想？你能不能稍微为我想想？”
丛璁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付时琰顿了顿后继续说，“你要尽可能避免自己出糗，如果避免不了，你就该阻止见面的发生。”
“当你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时，你就应该回学校去，而不是来这里找我。”
付时琰说着说着声音带了些许怒意。
“我...”只是想见见你。
丛璁紧咬下唇，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死死忍住。
“其实，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肯定不会跟你结婚，我们迟早会分手，你不用这么认真，我要是想你了，我会去找你的，你完全没必要特地大老远跑来，弄得我不痛快，你自己也不开心。”说完付时琰转身去拿酒杯，不再看她。
丛璁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但被她快速拂去，那一刻她心想幸好付时琰没有看到，不然她就太悲惨了。
丛璁梗咽地开口：“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今天给你丢脸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那我先走了。”
付时琰转身盯着丛璁的背影，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
丛璁走出雨飒几十米之后，终于放肆地哭出来。她蹲在路旁，双手抱着小腿。
哭声被来来往往的汽笛声淹没，热泪也被冰凉的雨水冲刷，她只觉得很孤独，像是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一样。
哭了几分钟之后，她愣愣地看着车道，看了几分钟之后，起身迈步向公交车站走去。
上车后丛璁一直盯着车窗外车来车往，她想，站在付时琰的立场，她今天确实是给他丢了一个大脸，不知道他的朋友会在背后怎么调侃他，怎么贬低她。
丛璁想着想着又流了一脸的眼泪，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给递了一张纸巾。
丛璁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直接把纸巾贴在眼睛上。不再看窗外，也不哭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先是否决了这个世上会有人只爱她的想法，再开始反思自己。
从高中起暗恋付时琰两年，上大学后虽然两人学校相邻，但大学校园如此之大，不同校几乎等于异地，加上她也不再有意识地去寻找他的身影，所以大一大二两年没有见过他。
她自觉两年间把这个人忘得差不多了，他却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问她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
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惊觉自己从未忘记过他，只是把他放在心里的更深处了。
那一瞬间她是不知所措的，她在心里窃喜，觉得自己走大运了。
却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命运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当时她呆呆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像跟她记忆中还是一个样子。
那时候丛璁沉浸在被暗恋对象‘表白’的喜悦中，忘记了其实她从未了解过眼前这个少年，更别提记忆中的样子。
很快，她就认识到了付时琰与她记忆中的偏差。
丛璁仔细想，付时琰问她要不要当他女朋友时，就只是自信地问了这一个问题，没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之类的话。
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以为付时琰很喜欢她，更别说只喜欢她。
付时琰对她应该有一丝丝的好感，但程度绝不会很深，可能就喜欢一个玩具的程度。
他说了只是想跟自己玩玩而已。
他高中时给自己借伞，也应该只是出于他的教养。而自己却记住了这份难得的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并一发不可收拾。
他甚至应该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个穷姑娘跟他高中是同校的。
丛璁幡然醒悟，付时琰对她而言本就是一场遥不可及又美好的梦，他既然找上她玩，她不如抓住机会。
她或许应该觉得庆幸，付时琰找人玩居然找上自己，让她有机会能够圆自己一场梦。
……
丛璁回过神来，自从那一次在雨飒听了付时琰的那番话之后，她就给自己在心里拉起了警戒线。
首先是把备注从‘男朋友’改成‘林南大/高中校友付时琰’，并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妄想。
她不再主动去找付时琰，只会等付时琰联系她时，才会应邀前去，地点多是他的家。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哪怕她多想他，也只会把思念的时光当成提前适应日后没有他的日子，就像以前也没有他时一样。她不会再主动去找他，她很怕再次听到当初那番话。
她变得更加注重自己的仪容，学会化妆。
她也接受付时琰加注给她的，他常常会给她买衣服，送礼物，她都照单全收。不会明明自己很穷买不起这些，却故作清高说不要他的东西，然后被他嫌弃。
她知道付时琰只是受不了贫穷。
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快要恋爱一年了。
这一年来，她不是在等付时琰更喜欢她，或是爱上她，她是在等自己不喜欢他。
这一年来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有变化，不像是刚刚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与听从。在只有他们俩人时，丛璁变得大胆，也敢要求付时琰。昨晚居然还哄他去脱.腿.毛，他还答应了。
丛璁想到腿毛，忍不住伸手摸付时琰的脸。
“小玉，我可以睁眼吗？不好意思打扰你欣赏美男，但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十几分钟了。”付时琰突然开口，还没完全清醒的他嗓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
丛璁没想到付时琰早就醒了，不好意思地把头钻进被子里。
“你下午上课前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去做激光脱腿毛吧，一个小时应该能结束。”
“你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还真要去啊？”
“嗯嗯嗯，每个人的情况不同，腿毛激光每次治疗要间隔4到8周，一共3到5次治疗。”丛璁把脑袋伸出来认真地看着他。
付时琰意识到这姑娘这不是在开玩笑，只懊悔昨晚一时答应了她。
“咱们抓紧时间吧，我去给你做午饭。”
再不抓紧时间，你的腿毛还没脱，我们就分手了。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