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时光》立早非章

10、第 10 章

　　第十章
　　就这样他们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同吃同住同睡。自从丛璁搬过来之后，付时琰每天晚上都是在森庭过夜的。
　　丛璁搬来一个月，她觉得和付时琰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一年都多。
　　白天丛璁要么去上班，要么就待在森庭学习或练琴，付时琰要么去学校要么去律所实习，晚上两人都回来，丛璁给他做饭，饭后付时琰指导她练琴，结束之后两人再腻歪一下，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异常和谐。
　　说起来他们交往以来，除了那次在雨飒付时琰对她说的那番话之外，两人从没吵过架。丛璁觉得是因为自己没跟他计较。

　　丛璁对做晚饭花了不少心思，尽量做到完美，不给大少爷挑剔的机会，有时候付时琰回来得早，也会一起帮忙，忙着忙着两人就会抱到一起，亲来亲去。所以在付少爷的帮忙下，每次晚饭时间都会延迟。
　　练小提琴也是，付时琰要是好好地坐着听她练琴，顺便再指导一下，丛璁会觉得他这个老师很靠谱，自己也受益匪浅。但每个星期的练琴时间里总有那么几天，付时琰喜欢站在她身后，打着帮她调整姿势的名号半揽着她吃她豆腐。要么抓着她的手不放，要么把他自己的头压在她的头上，嘴上还嘲笑她矮，还会时不时在她脸上啄一口。最终总是导致那天的练琴草草结束，两人又亲到一起去。丛璁总是一边在心里唾弃被美色诱惑的自己，一边下定决心明天多练两小时。

　　丛璁觉得自己搬来之后两人才迎来了热恋期，之前一年的交往她觉得真的算不上什么健全的交往。两人从没有约过会，几乎没有在森庭以外的地方见过面，微信也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一次，电话更不用说了。
　　但她搬来之后，两人天天都能见到面，付时琰每天不管多晚都会回森庭，所以在隔天的早上都能见到面。而且因为丛璁要准备他的晚餐，他们现在微信是天天联系，有时候回来没见到丛璁，付时琰也会打电话找她。再加上两人时不时会腻歪在一起，让她觉得他们好像跟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
　　丛璁甚至还在心里想跟他去旅游。她其实长这么大从没去旅游过，都大学毕业了，她想送自己一个毕业旅行。
　　产生这个想法之后，就迅速在心里生根发芽，她立马看起攻略来，还准备了好几个地方，打算到时候让付时琰挑一个。
　　时间转眼流逝，现在已经七月了，她今天提交了离职申请，再过半个多月就正式从华贸离职了。而付时琰暑假也没有回家，而是选择留下来在律所实习，丛璁心想到时候让他抽几天出去旅游应该是有空的。当时他说自己不回家，丛璁还有点意外，她本以为她暑假会一个人住在森庭。

　　丛璁是个行动派，当天晚上付时琰一回来，她就跟他说了自己已经辞职和打算去旅游的想法。
　　付时琰愣怔了几秒，又想起她之前说过要辞职的事，他当时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现在已经辞了。
　　至于去旅游，最近律所也没什么大案子，再加上说白了他其实也只是个实习生，律所不可能少了他就运转不了，而且律所老板是他爸的朋友，他想要请假是肯定能请到的。所以他点点头答应了丛璁。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丛璁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付时琰。
　　付时琰也看着丛璁，这个姑娘上次露出这幅表情是说要学小提琴，上上次是让他把腿毛去掉。那一次去过医院之后，后来腿毛又有长出来的趋势时，丛璁又催着他去了两次，医生说还剩下两个疗程差不多就能彻底长不出腿毛了。
　　他觉得丛璁其实是个不太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有时候虽然看起来古灵精怪的，但他总觉得她在掩饰着什么，跟她亲热时，她的笑也总是淡淡的，不达眼底。
　　但他能感觉到她每次露出这幅表情时，她在他面前是真实的，所以连给腿毛做激光这么离谱的事，他也依她的意思做了。小提琴更不用说，他虽然轻描淡写地说他送她的那把琴只有几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把打算用来买新跑车的几百万拿去买了那把琴。
　　眼前她又露出这幅表情，他可以想象她有多想跟他去旅游，他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去旅个游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你自己决定吧，我就跟着你去。”
　　“那说好了，到时候陪我去，最好是在八月上旬，你的时间确定了之后跟我说。”丛璁立马接着说。
　　“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吧。”付时琰开始跷二郎腿装大爷了。
　　“我可不做违法的事，你怎么这么小气，跟我去旅个游还有条件。”丛璁收敛笑意，撇他一眼。
　　“哇，我真的活这么久第一次听人说我小气，还有，我一个将来的律师会让你去做违法的事吗。”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丛璁光洁的额头。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你以后做完之后别回你房间睡了，每次完事后只有我一个人睡，我就在想，怎么想抱着自己的女朋友睡觉这么难？”
　　丛璁顿了几秒才想明白什么做完之后，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虽然对一起睡有点抗拒，但眼下也只能答应他，她想着反正也住不了多久，开学后她反正会搬回学校，而且也不是天天做。
　　虽然答应了他，但她还是想回一句嘴。
　　“你还说不会让我做违法的事，我的将来大律师，咱们这是非法同居。”她边说边做惊恐状。
　　“没事，咱们非法同居祸害的只有你和我，你没老公，我没老婆，对社会不会造成伤害的。”付时琰见招拆招。
　　“好吧，那我先回房了。”丛璁见自己说不过他，就想撤。
　　“诶，你去哪里，去我房间，刚刚不是答应了吗？”付时琰见她要走立马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我刚刚答应你做完不回房，今天这不是没做吗？”丛璁俏皮地说。
　　“不行，那我们现在去做...”付时琰话还没说完，丛璁的手机响了。
　　“放开我。”
　　付时琰放开她。
　　“让开。”
　　他一动不动。
　　丛璁无奈。

　　是丛璁奶奶打来的电话，她见付时琰挡在她房间门口，只好去阳台接电话，走之前还瞪了他一眼。
　　丛璁看到来电显示时其实有点意外，奶奶几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原因无非是她不识字，不太会使用手机，丛璁在出门前把自己的手机号用记号笔抄在墙上并且也在手机里存了个号码，还教了她好几次拨打的方法，但也只接到过一两次电话，多是丛璁主动每周给奶奶打一个电话。
　　但接起电话来，丛璁就不意外了，是她的姑姑丛美玲用奶奶的手机帮她打的。
　　丛璁接起电话来，先是甜甜地叫了一句奶奶，发现手机那端是姑姑丛美玲之后就叫了句姑姑，然后主要听姑姑说，时不时应和几句，最后换成奶奶借电话，她才打开话匣子跟奶奶说起家常和奶奶的病情。
　　丛璁其实和奶奶一家人的关系都很一般，包括姑姑还有她爸，都只是逢年过节打个招呼的程度，她爸也权当她只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丛璁也不在意，只有和奶奶稍微亲近一些。
　　丛美玲用奶奶的手机打电话来，原因无非是奶奶又住院了，向丛璁要钱，她跟丛璁谈钱的时候还特地走到了病房外，没让奶奶知道。奶奶自丛璁上初中起就常常住院，主要是呼吸道和肺的毛病，不是像癌症之类得了就很快会死的病，但想要根治也不容易，所以每年都有一两个月是常住在医院里的，日常吃的药也没停过。
　　虽然有医保，但年年这样还是需要花不少钱，奶奶的子女都多多少少出过钱了，加上他们本来也生活不富裕，这次实在是手头有点紧，才会来向丛璁要钱。丛璁其实理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奶奶养育她长大成人，她也从没为奶奶做过什么。挂了电话之后，丛璁把自己存的钱只留了一年的学费和旅游资金，剩下的全都打给了丛美玲。
　　转完钱之后丛璁没有马上进去，她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了一会儿夜景，入目的只有高楼大厦与万家灯火。她的脑海中瞬间飘过很多事，比如，‘这世上房子这么多，没有一间是她家’，又比如‘开学之后又得想办法赚学费了，奖学金有多少来着的’，‘其实世上所有人都是孑然一身’，还有，‘奶奶又住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
　　想着想着她不禁连连叹气。
　　这副情景在付时琰看来又成了另一种意味。他不知道她是接到了谁的电话，笑着接起电话又马上满脸严肃，眉头的越皱越深，之后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又喜笑颜开，说个不停。这个电话接了十几分钟。接完电话之后还趴在栏杆上。
　　他想到他们之间从没打过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打电话时他也从未从她的声音中听到过笑意，她甚至没在他面前那么严肃过。付时琰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点羡慕电话那端的人，他看她打完电话之后还不进来，也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丛璁几乎不会主动去他的房间，每次都是他去捞人，想到她刚刚还瞪了自己，他打算今晚先‘晾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