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鱼玉鱼

74、非自协

　　“听说咱非自协要扩招？”开口的问话是狴犴，他现在是负责妖怪牢狱的神兽，之前非自管抓到的妖怪们因为人类警察无法看管，所以基本上都是由他在接受教化，所以他出现在这场会议倒也不奇怪。
　　“已经在做了。”封铜也是与他多次打交道了，算得上很熟悉。
　　尤轲羿补充刚刚没说完的话：“这些妖魔鬼怪出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承担责任。”
　　听到这话，坐在上位刚刚地中海男人旁边的，一位两鬓发白的老人发灰的眼珠有了一丝光亮。
　　尤轲羿双手交握在一起，撑在桌上，看着众人：“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我们完全独立出去，成为一个单独的部门，并且向大众公开所有的事情。”
　　尤轲羿，你有够疯的。
　　白槿年倒吸一口凉气。
　　“你！”老人气得浑身发抖，灰溜溜的眼珠子瞪向尤轲羿，可当他对上尤轲羿那阴冷的非人瞳孔，气势又明显消下去一大半。
　　一种不需要刻意施展的物种压制。
　　“尤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老人假意松弛地往后靠了靠，明明喊的是“尤局”，但是语气里难掩的冷厉。
　　尤轲羿并没被威胁到：“这是通知，你们觉得有得选吗？”
　　白槿年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整个人像是被椅子咬了，坐立难安，搓着手，几次想张口打断他。
　　大领导明显不镇定了：“独立出去？那非自协算什么？妖怪武装势力？”
　　“招兵买马，还要我们公开认可？”老人的语气和他的脸色一样越来越冷。
　　尤轲羿依旧无所谓：“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白槿年几乎要掐人中了，急忙找补：“不，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尤轲羿丝毫不理会白槿年：“我就…”
　　白槿年立刻打断他：“你不是！”
　　尤轲羿！你到底知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白槿年用法术给尤轲羿传信。
　　尤轲羿当然知道，但是与他何干？他对玉皇大帝都一个态度。
　　白槿年叹了口气：“领导，你知道的，妖怪没有那么团结，我们和一开始说好的都一样。”
　　“只是为了管理妖怪所建立的机构，对你们来说百利无一害。”
　　“但是您也知道，现在妖怪们越来越活跃，我们急需快速把控好局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槿年深吸一口气：“第一个，非自协需要更大的权利，避免后续办案过程受限制。第二个，您需要我们管理妖怪们，但是害怕我们权利过大，无法控制。”白槿年直接选择把话说开，再迂回已经没有意义。
　　“第一个问题，刚刚尤局也说了，是迫在眉睫，没有办法。”
　　“至于第二个，妖怪们带上封印锁也实在困难，我们可以折中。接下来，我们提高人修资源，而且会教授人修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
　　在场的所有妖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灵魂契约…不是…早就失传了？”王临琪张大嘴，木楞楞地问。
　　白槿年摇头：“没有，只是因为五百年前大战，人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人修没几个有能力做而已。”
　　灵魂契约是一个修士无意间发现的一种和妖怪定制不平等的契约，不平等到之前还有一个名字叫主仆契约，因为人可以随意并且强制使唤妖怪，如果不愿意就会有类似孙悟空紧箍咒的效果。
　　虽然叫灵魂契约，其中如果妖死了，人修只会受伤，修为减少。而人修死了，妖也会随之湮灭。
　　在500多年是一直受所以妖群起而攻之的一种法术，几乎如果哪个妖敢和人有这种契约是一定会被鄙夷的，这完全不平等的奴仆契约。
　　封铜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看向白槿年，他第一次觉得白槿年有些陌生。
　　这件事就只有这一种解法了吗？
　　“白槿年！不对！！白泽！！”王临琪气得把桌子都拍得抖动，几乎要断裂开，“我看你是人类世界待久了，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你这个舔#?%#，你#?5妈，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4……”王临琪骂得很脏，边说边上手抓白槿年衣领，在场无一妖阻止她，因为他们的愤怒只更胜王临琪。
　　“刚刚那人修说带那劳什子封印锁，我们都不同意，你这把灵魂契约都搬出来，是要大家都陪葬吗？”王临琪把话说得很严重了。
　　白槿年面对王临琪的破口大骂，只是抹干净脸上的口水安抚：“怎么会呢？这是为大家考虑的。”
　　其实灵魂契约对于他们这些老妖怪是没有什么用的，因为灵魂契约需要人修修为高于妖，而且一个人修只能签订一只妖。
　　这世上修为高于他们的人修有吗？有，不过全是现在家喻户晓的几位人物，那几位都是沉迷修行，不闻人间事务多年。
　　至此，场面陷入僵局，只有白槿年和王临琪吵架的声音，人妖哪边都是一副不愿退让的态度。
　　封铜此时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迟早的事，不是吗？”
　　到底还是和白槿年相交往多年，他很快想明白了，白槿年提这条更多的是帮人类去震慑下面的小妖的，也不一定非要签订而是至少妖怪们会有所顾忌。而且如果后面资源倾斜给人修，灵魂契约被挖出来用是迟早的事。
　　“灵魂契约对在场的诸位神兽其实并无威胁，主要还是针对各位小妖怪，况且现在人界灵力稀薄成这个样子，人修以前百年能修成道士，现在得花一倍不止的时间。你们是在害怕什么？一个尚在襁褓，甚至都不一定能出生的对手吗？”
　　白槿年补充：“灵魂契约被挖掘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现在只是提前把它拿出来放台面上让大家摊开来讨论罢了。”
　　说完，现场又陷入一阵沉默。
　　其实，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局势，人类要怎么面对突然侵入他们领地的大片妖怪，并接受他们习惯他们？妖怪又要以何种姿态和方式与人类和谐共处？这些问题都是在场没有人可以预计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各自为自方利益最大限度争取。
　　“可以。”这次领导神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但是我们的条件是，人修在这次扩招里需要占据一半，这些人修都由尤轲羿和封铜亲自带队。”
　　“而且你们得在他们之中找到下一个非自协局长。”
　　封铜呆住，怎么把他也扯进来了。
　　“好。”尤轲羿的表情并不意外，答应得也很爽快。
　　因为对方答应得有点太爽快了，对面甚至说完就后悔了，他是想尤轲羿需要有大妖制约住，但是好像起了反效果……
　　等封铜尤轲羿二人刚刚迈步非自协办公楼，慌乱得像无头苍蝇一样的鱼舟焱直接冲上去抓住尤轲羿的胳膊：“尤局！”
　　“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们真的不澄清吗？”他拿着手机上霸榜各大媒体的关于唐狡光天化日之下变形的词条递给尤轲羿看。
　　“乱成一锅粥？”尤轲羿挑眉，笑了笑：”那就给它再添把火，熬成汤。”

　　一个月以后。
　　“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们班的胡洁是只狐狸！”
　　“我暗恋她好久了，现在人妖两隔了，我们家是不会同意我和妖怪在一起的。”
　　“你想得挺多，你们有生殖隔离呢。”
　　“妖怪！滚出人类世界！”
　　“还我阳气！”
　　“什么东西？什么阳气？”
　　“我前女友肯定是狐妖，每次准备她ooxx，我就萎靡不振！”
　　“……”
　　“自己不行，什么都怪女人头上……”
　　“啊，我家哥哥果然是天生丽质的！我就说他没整容，他只是美商高！懂市场喜欢什么类型的脸而已，所以能够化形时时调整。”
　　“是，猪确实智商在动物里面算高的。”
　　与这些相对柔和的，亲妖派对比的是激烈的对抗派，已经上街游行了。
　　“滚出人类社会！禁止妖怪与人共处！”
　　“我家孩子被妖怪吓得进医院，昏迷了几天几夜了，呜呜呜…”
　　“共枕多年的居然不是人！难怪一直生不了孩子！”
　　“这妖怪看我眼神太恐怖了！肯定是要吃人的！”
　　“听说之前南边的无头案就是妖怪干的！”
　　……
　　尤轲羿这顿粥不仅仅是暴露整个妖界，也是第一次将非自协这个组织暴露在大众视野下，随之而来的也是各方的声音。
　　有对妖怪视作救世主崇拜派的，觉得由龙凤带领的队伍是上天赐予的神使。
　　还有反对的，觉得妖怪管理妖怪，就是蛇鼠一窝。
　　但是尤轲羿全部充耳不闻，他重新调整好非自协，将王临琪等新成员整合入队伍，又足足将自己和封铜都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反复检查封铜身体好得七七八八才放心放他离开白槿年的治疗室。
　　“封铜，接下来的路，是没有人走过的了。”
　　“没事，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我们俩只需要把脚踏得扎实一点，这样他们好顺着我们的脚印往前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