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卡】今夜月光恰似少年》韩******4

1、今夜月光恰似少年

　　是情人节的贺文
　　四卡卡情人节快乐

　　01

　　我做了个梦
　　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
　　梦里有风有月
　　还有我此生不得人

　　02

　　短刀泛着寒光，干净利落地刺进敌人的胸膛，穿透心脏搅碎了神经和血管，将他们于过度的苦痛中毙命。利刃从尸体拔出的瞬间，斩断了落下的枯叶，带出的血污零星点点地溅在男人的身上。

　　“哼，真恶心。”
　　他不屑道。丝毫不顾自己还在淌血的伤口，每一处都皮开肉绽、狰狞可怕，收起刀便向着最近的溪流奔去。

　　冷冽的水直接淹没了口鼻，快要凝固的血在水中晕开，混浊又美丽，如此时被残阳染红的天边。

　　卡卡西感受着阵阵刺痛，不停用指尖去触碰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强忍着恶心，颤抖地试图将它们全都洗净……
　　他还是如从前那般固执，根本不会在乎这种程度的痛，这种刺骨的痛。

　　半晌，卡卡西才从水里慢慢游出。发梢还在滴水，衣服紧贴着湿透的身体。他虚脱地坐在岸边，望向冷冷清辉，任凭晚风侵蚀着四肢百骸。

　　手早已被水浸到指尖发白，却还是能嗅出气味。一股淡得快要消失的铁锈味，轻绕着他的嗅觉神经，无规律地刺激他的大脑。

　　卡卡西蹙眉，这散不去的血腥味，很讨厌。
　　可他又喜欢自我伤害，喜欢看着自己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甚至还会为此兴奋得全身发抖。

　　这不过是用□□的疼痛来掩盖精神的疼痛，心早就麻痹了。

　　究竟为什么，这样自相矛盾……
　　因为那个人。因为他，波风水门。

　　他总是那样，如金色的闪光一般，用着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最多的敌人。动作很漂亮，行云流水，不带半点迟疑，不会被一滴鲜血溅到……是啊，他总是那样。

　　不像卡卡西，手里持着尖刀亦或是千鸟，直戳戳地向敌人的心脏与动脉相接处刺去，当场血溅三尺。弄得自己全身脏兮兮……那人绝不会像他这样，身上总散发着别人的血腥味。

　　奈何少年人把师长他当做此生信仰，心中的爱慕缠绕着理智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他开始讨厌起这样的自己。

　　他有些晕。

　　“这样子下去伤口会感染的。”
　　恍惚间好像有人说道。

　　“不关你的事！”
　　卡卡西只感觉冷得发抖，头昏脑胀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神志开始渐渐不清晰了。
　　是谁……
　　过度的疲劳和冷水冻伤的身体使男人昏了过去。

　　我这是，要死了吗？
　　……
　　“水门老师，我真想……
　　再见见你。”
　　……

　　03

　　冰冷温柔的月光从云深处洒落下来，青草清凉。身体已不似之前那般滚烫，卡卡西稍微有些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间，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虚无缥缈、伸手触不到的梦，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泪。
　　他试图睁开眼环视四周，视线还是很模糊。

　　视线一清晰便看到那人坐在那里，金色的发被风吹起，突然转过身来，冲他一笑。

　　一如好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神无毗桥一战。
　　昏迷不醒的少年，梦里不停重复着那个场景。坍塌的碎石，哭泣的少女，宇智波带土惨死的样子……他左手紧握着那人送给他的苦无，右手在一瞬间迸发出雷电的光芒，像濒临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无力，好弱小。抑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他挣扎着从梦中惊醒，绝望得想要死去。

　　“你醒了？”

　　“老师……你怎么…”
　　因排斥而阵阵刺痛的猩红色眼眸，对上那人如深海般幽静深蓝的瞳。

　　“卡卡西，对不起，我来迟了……”
　　水门不等卡卡西反应，伸出手将他拉入怀中，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好近……少年睫毛轻轻颤动着，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可他好像听见了男人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风很温柔。他们都没有说话。

　　卡卡西突然又想起好多年前的事。被尘封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都涌现出来，心脏如同被千刀万剐，痛得难以呼吸，眼泪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身体颤抖着冒冷汗，只感觉快要昏死过去。
　　他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那个笑容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可，不是那个时候的。
　　虚弱的他猛地坐起来，想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是他吗？
　　是他吗！
　　可他明明早就死了……那笑容分明是他惨死时的样子。
　　原来眼前的那人，只不过是自己用破碎的记忆拼凑出的幻象。

　　卡卡西伸出手，只触碰到冰凉的风。

　　你到底……
　　到底还在等待什么，在期望着什么，还在爱着哪个永远醒不来的人？

　　他哭得很凶，整个人快要呼吸不过来，紧咬着牙关，心率变得越来越快，血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忽然他撑着地面，手紧紧攥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弄得脸上都是泪和鲜血，再也没有出声。

　　半晌，他缓缓开口道：
　　“太痛了……老师。”

　　04

　　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偷偷地爱着波风水门？

　　卡卡西早就记不清楚了。

　　记忆中，少年时的他躲在远远的地方，偷偷望着波风水门正在与别人交谈。
　　那人就站在那里，金色的发丝被风吹拂，一如既往的优雅动人。
　　在卡卡西入神的时候，水门突然转过身，蓝色的眼与他的异瞳相对。水门只是微微一愣，便冲着卡卡西笑了笑，又转了回去与他人继续交谈。
　　他也许有一瞬间好奇了一下，卡卡西为什么要这样躲在远处傻傻地盯着他看。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学生对他怀着不可告人的爱慕之心。

　　那一刻，卡卡西故作着镇定。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但他也很清楚。那一刻，波风水门对于他来说，早就不仅仅是老师了。

　　卡卡西也曾渴望他向自己走来，眼里的爱意缱绻温柔得让人窒息。然后伸出手……
　　真可笑，这怎么可能。

　　“他毕竟还是他嘛，和我有什么关系……”

　　05

　　阳光从病院的窗外洒进来，少年靠坐在病床上翻着书。
　　不知是第几次，这样力不从心。

　　突然眼前刺眼的阳光被挡去，一个身影出现在他床边，御神袍被风扬起。

　　“水门老师!”
　　卡卡西猛地坐起，将书塞到枕下。

　　“你在看什么？”
　　男人不料他的反应如此之大，立刻察觉出了异样。

　　“嗯？”
　　少年抬眼无辜地看着他。

　　“我问你在看什么……”水门抢过卡卡西藏在身后的书，“……卡卡西，如何死去，不是一个忍者该思考的。忍者随时都会死，如今失去的一切还没有教会你吗？”

　　“四代目……希望您能够多把时间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总来打扰我。”
　　卡卡西伸出手，想把书拿回来。

　　“什么意思，卡卡西？”
　　他有些生气。

　　“字面意思。”
　　卡卡西冷冷回道。

　　“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堕落下去！”
　　“……你能明白吗？明白我的心！……知道吗，我很爱你。”
　　无可救药地爱着你。
　　说着，他抱住了卡卡西。

　　“……少来骗我了。”
　　他的怀抱确实是很温暖。但卡卡西还是想推开水门，因为他清楚地明白，水门说的爱和他的爱是不一样的。与其沉溺于这所谓的温柔，不如将一切都拒之门外。未曾得到的，谈何失去。这样一下就规避了难过的风险。

　　“真的……”
　　男人紧了紧手臂。

　　“你说的爱，究竟算什么？”
　　卡卡西闭着眼问道。

　　听到他说爱他，卡卡西只觉得好想哭。

　　水门一愣，放开了卡卡西，他不敢看他。是什么样的爱呢……在他看来，这是卡卡西永远不会明白，也无从得知的爱。

　　“……老师，你这样子，真的很好笑哎。”卡卡西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好啦，我也很爱你。”

　　真的真的，疯狂地爱着你。像荆棘缠绕全身，尖刺扎入骨肉，痛不欲生的爱恋不可轻易言说。

　　“卡卡西，我……”
　　水门试图辩解什么。

　　“请不要再说了……”
　　我都明白。
　　他难过得冷汗止不住地冒出。

　　“老师，你会害怕我突然死掉吗？”
　　思量许久，他还是想问问。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水门沉下脸，随即又苦笑着安慰他，“卡卡西，我一直都在的……”

　　“你们都这么说……”

　　“你们都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骗子……你们都骗我……”
　　男人站在火影的墓前笑着说出这些话。

　　“真的，爱我吗？”

　　06

　　“老师……”暗部摘下面具，开口道，“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曾说过的’爱’究竟是什么？”

　　“你很在意吗？”
　　水门停下翻书的动作，反问他。

　　“不知道……我只是无法明白。”
　　这种事情，才不会在意的。

　　“无法明白吗……卡卡西，我也想问问，你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火影抬眼看着暗部，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眸，仿佛要将他穿透。

　　卡卡西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大脑也瞬间空白了，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想着赶快掩饰掉真相。
　　“……老师是我……最尊敬的人。”

　　“最尊敬的人吗……”
　　水门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能听到其他的答案，如今看来好像有点自作多情。少年短短几个字就概括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那么，我也一样。卡卡西，你心里有答案了吧。”
　　他对他笑着说道。

　　“我明白……我只是您的学生而已。唯一还存活在这世上的学生而已。”
　　卡卡西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他逼着他说出最残忍的答案，可明明不是这样。他们都不是会轻易说爱的人，都理智得可怕，注定要折磨对方。

　　“这就是您所说的……”
　　卡卡西有点不甘心，再次确认道。

　　“是，没错！”
　　水门不耐烦地打断卡卡西，不经意间书角已经折了好几下。

　　“……”
　　少年带上面具，瞬身消失在他面前。

　　“卡卡西，你睡了吗……”
　　月已经被云遮去，苦无的术式被发动，风吹进了无尽的黑暗。

　　“……”
　　卡卡西紧闭着双眼，装作昏沉睡去的样子。
　　他知道他在。

　　沉默了半晌，水门轻声开口道。
　　“……卡卡西，你为什么不说爱我呢？如果你说爱我，我就愿意为你放下眼前这一切，只拥抱你……我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这份爱并不仅仅局限于师生之间……”
　　“卡卡西……还是说……你根本不曾爱我。好难受啊，这里……”他红着眼眶捂住胸口，“如果真是这样 ，我怎么敢再靠近你？”

　　男人在少年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卡卡西尽力稳着呼吸，昏昏沉沉地只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他听见了，都听见了……
　　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虚无得让他怀疑今夜发生的这一切是否真实。还是说，他对他妄念，已经严重到侵扰梦境了吗……

　　许久，他睁开眼。那人早就不在了。

　　“……一定是梦罢。”

　　07

　　“嗯……自我介绍下，我的名字是旗木卡卡西，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保密。说到梦想……好像也没什么……至于兴趣嘛，蛮多的。”说到喜欢和梦想，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颜岩，又看向面前的三个小鬼，漫不经心道，“轮到你们了。”

　　他的喜欢和梦想，都与那人有关。

　　“我先来！”金发少年扶了扶那个带着木叶标志的护额，激动地喊道，“我叫漩涡鸣人！喜欢泡面。最喜欢的是伊鲁卡老师请我吃的一乐拉面，讨厌的是等泡面的三分钟。梦想是……超越火影！”

　　“我好像见过你。”他将脸凑近鸣人，眯着眼笑，“是在哪里呢？”
　　是在他永远离开我的那个晚上啊，九、尾、妖、狐。真可笑啊，从来没有人能够超越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是历代忍者中最优秀的。

　　“哈哈哈……没有吧，应该？”
　　鸣人只见眼前的人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明媚，却仍然能够感觉到一丝寒意。鬼知道面罩下真正的表情是什么。

　　老师……我今天看到了那个孩子，就好像见到了你一样。一样的金发，一样的眼眸，不过一开口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好像……还在爱着他呢。帕克……”
　　小狗被他用双手托起，高举过头顶。男人仰起头看它，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来。

　　还记得那天……
　　突如其来的狂风大作，尾兽的怒吼响彻云霄。
　　“听好了，你们这些后辈，不要靠近九尾。这不是与别的村子的战争，而是村子内部的事。不用你们舍命苦战。”

　　所以，他就必须舍命吗……
　　真是不公平啊。

　　卡卡西站在远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过不去，水门也不会回来。
　　卡卡西又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背负火影之名，守护村子，是我应尽的义务。”

　　所以呢，所以你就去送死了对吗？
　　他看着他的腹部被九尾的爪牙刺穿，血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御神袍。

　　此时水门也看见了他。

　　卡卡西，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对不起……
　　嘴里冒着的血，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我爱……你……”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关里挤出字来，“你不要这么早到这里来……”

　　十几米的距离，零碎无力的话语被风吹散。

　　“很痛吧，老师。”
　　异色的双眼泪水不停地往外流，卡卡西捂住嘴压抑着哭声，他只感觉心被什么用力地撕扯开，碎得到处都是。就算全部拾起了，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样子。

　　火影的葬礼上，卡卡西只是闭着眼默哀。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淡漠得好像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在哭，对吗？”
　　等到身边的人都差不多散尽了，一个宇智波的少年站在他身边问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
　　卡卡西对少年笑了笑，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很难过，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实在是承受不起这样的悲伤。

　　“那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少年继续发问。

　　“不知道……他只是我的老师而已。”
　　死去不仅仅是四代火影，死去的还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爱人，是他此生的梦想，是他唯一生的希望。他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假如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波风水门，那么他失去他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这样蚀骨的痛无时无刻都在缠绕着他，无法散去，他死去的样子也成了他夜夜惊醒的噩梦……
　　只是老师而已。
　　只是老师而已……
　　要是波风水门对于旗木卡卡西来说，仅仅只是老师就好了……

　　“生命，究竟是什么？既然必定消亡，又何必诞生。”
　　少年喃喃道。

　　“……”

　　“生命的意义……生命又能有什么意义？”
　　“老师，你能告诉我吗……”

　　08

　　直到他离开的第二个月。
　　开始下雪了。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整个世界都变成银色的。卡卡西只觉得浑浑噩噩，千鸟不停鸣闪着，眼里不带丝毫情绪，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终于，这茫茫天地间，尸横遍野，处处染血，只剩他一人伫立于此。

　　“都结束了……”
　　卡卡西踉踉跄跄地靠着树慢慢坐下。

　　他拾起地上枯了的树枝，划着雪写道。

　　「卡 卡 西」

　　又闭上眼，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念道：
　　“卡……卡西……”
　　“咳、咳咳……卡卡西？卡卡西……”
　　“卡卡西。”

　　少年忽然闭上嘴。
　　他意识到自己在模仿他，试图用他的语气来唤自己，假装他还在身边，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
　　没有忍住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泪混着血，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格外显眼。
　　最后一声，实在是太像了。

　　他又写道：
　　「我 在想念你」
　　随即，便很快地划去。

　　“算了……”
　　“老师啊……生命，果然是没有意义的吗？”
　　雪下得缥缥缈缈，卡卡西抬起头望着天，双目难容世间悲凉。

　　“为什么要丢下我……”

　　09

　　“三代目。”
　　暗部单膝跪着。

　　“摘下面具来。”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手里的烟，转过身看着他，“卡卡西啊，你在暗部多久了？”

　　“从四代目那时起，已经十年了。”
　　风吹开他挡在眼前的银发，俊美的脸五官棱角分明。
　　他早就不是十四岁了。

　　“十年吗……真的太久了啊。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他看着他，表情复杂，“话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么多年……”

　　“知道什么？”
　　他隐约察觉到猿飞日斩要说什么，但他还是装傻反问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管那天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梦，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水门啊，可是很喜欢你的。”猿飞日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为了把你放在他身边，让你进了暗部。他一直都很关心你，甚至到了最后一刻，还……”

　　“我也很敬仰他。”
　　卡卡西打断他，又将面具带上。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这样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扶起地上跪着的人，“十年了，去担当上忍吧，不要再闷在暗部里了。”

　　好笑吧，他们都说你爱我。
　　若真是如此，你也不会轻易丢下我……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忍不住怨你，怨你死得那么早。为什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掉……告诉我啊，为什么……
　　我始终忘不了你那晚离去的决绝背影。
　　老师，我的心早就随着你一起，死在了十多年前那个寒秋的夜晚。

　　“那些属于我的或不属于我的，一切早就不复存在了。”

　　10

　　“卡卡西老师，你也想当火影对吧。”
　　少年褪去仙人化，疲惫地躺在草地上，问出心中藏匿已久的话。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
　　男人不解。

　　“啊……因为，老师看向颜岩时的表情，这样、这样……”
　　鸣人一下做出好几个搞怪的表情来。

　　“是吗……”
　　原来是这样吗……

　　卡卡西意识到自己还在想着他，还在爱着他。
　　其实他也早就发现了，不只是颜岩，甚至连那人的名字……
　　波风水门的名字，对于他而言，就如同枷锁一般，将他牢牢禁锢在这世上。也是他在许多个没有明月的夜晚里唯一的救赎。
　　他也总是在深夜拿着那人送给他的苦无，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难过得发抖……

　　“老师，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11

　　“你那天说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卡卡西伸出手轻扯那人的御神袍。

　　“嗯，所以呢？”
　　波风水门没有回头。

　　“所以，老师……你可以再说一遍吗？那天晚上的事。”
　　他红了眼。

　　“那天……晚上？！”
　　水门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始终是被您爱着的，对吗”
　　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试问道。他眼波流动，微微张开的双唇，那样子分明是在颤抖。

　　“……是啊，卡卡西。我爱你，一直都是。”
　　男人神色悲伤地说道。

　　“为什么……那为什么要离开我啊……”
　　卡卡西心痛到一下站不稳。

　　“因为我很自私。当我一想到以后、此生，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甚至还有可能会属于别人……我就有了赴死的决心，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活的了。”
　　“区区尾兽，还是无法伤我的。我，死于心碎。你要知道，当我爱上你时，就想好了来生要如何相遇。我承认，我在赌，赌你是否爱我……我知道这很幼稚，但又能如何呢……”
　　“就算我输了……不，我不可能会输的。我的死足够让你恍惚很久，因为你只剩下我了……虽然很对不起你。这都是因为我爱你爱得发狂，你不会明白的……其实我也不太懂……”
　　水门无奈地笑笑。

　　“水门老师……我真的，没有一刻不想你，没有一刻不爱你……”
　　他抱着他忍不住痛哭起来。

　　十二岁的卡卡西满心欢喜地爱着波风水门。眼里映着金色光辉，睁眼闭眼间脑海里都是他的模样。
　　十四岁的卡卡西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那颗支离破碎爱他的心。人间，从此再无四代火影。
　　二十六岁的卡卡西把他深埋在心底，发誓永远不再忆起波风水门。该放下了，放过自己吧。
　　三十岁的卡卡西战场厮杀，惊鸿一瞥，再见波风水门，命运弄人，只能笑着道。

　　“好久不见啊，老师……”

　　真的好久好久。久到忘了他的声音、他的眉眼，久到梦里的倒影愈发模糊，久到再见他时心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十多年的时间宛若一个世纪，一切都变了。他已经不是十四岁了，而他的光阴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四岁，停在他最爱他的那个时候。

　　“倘若能有来生，他朝重逢时……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不要再错过了，老师……”
　　他哭得撕心裂肺，喘不过气。这十多年来，压抑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我会一直爱你，永远永远。直到太阳不再升起，月亮失去光辉，星洒落在人间的各个角落。直到日夜颠倒，不分南北。直到我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生者留不住亡灵，星辰终归昨日，头顶月光恰似少年时。
　　“你千万不要这么早到这里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