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城》幽紫蓝

25、第二十四章

　　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牵连上Lucifer，但是他似乎并不当做一回事，不让流毓陪同他，只让去陪着城主之子，说是怕有意外，但是我很清楚，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没错，我不放心，很不放心，就算知道那巫术根本伤不得他仍会担心，整座城堡比刚来的时候更加阴森，让人喘不躲起来，不单是那些不按慌乱的居民，而是整座城堡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会让人觉得紧张，像是有无形的鞭子在鞭策着让人慌乱无比。
　　这样的巫术还会是Lucifer说的蹩脚？
　　地面时不时的震动，我知道，是有东西再一遍一遍的侵犯着隔壁的房间，但是很快便停下。
　　不让我出屋子，甚至在屋门外放上守卫，是不想让我参与进去吧？
　　在房间里光着脚踱来踱去，厚实的地毯都快被磨破，移到床上，才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先睡一会儿，本以为，等到明早就好，却没有完全躺上床便被一下巨大的摇动震着，跟着是轻微的咆哮声。
　　咬了咬唇，用力扔开本打算盖上的被子，瞬间移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两个守卫也紧张的看向一侧，发现门开了，又马上看向我。
　　“小姐，先生特别交代你不能出来。”
　　“但我有事情跟你们说。”我低着头，轻声应和着。
　　“什么事？”两个人以为我是害怕，凑了过来。
　　猛的抬起头，那双琥珀色泽的眼睛已经转为幽紫，旋转地色泽让人头昏，面对着的两个人马上像是被击中一般的倒在地面上。
　　“抱歉。”我轻声叹着，“你们会忘了今晚的事情的。”看了那紧闭的枣红色大门，“我想你们也不会想要记得。”
　　离那扇门越近越能感觉到那阴霾的气息，甚至带着点点潮湿。
　　门是锁着的，所以要想打开只能是Lucifer从里面打开，或者……
　　运足了力气，用力一拍，门应声倒下，再次被碍眼的黑雾遮挡住眼前一切。
　　眯起眼睛，想要适应这种黑暗，没有流毓在身边，根本没有方位感，毕竟对于在完全黑暗中行进他要比我强，混乱的气息环绕，甚至几次有冰冷贴近却迅速地离开，挥了挥挡在眼前的雾霾，往前走，赤着的脚踝环着一圈冰凉，像是徒步躺着浅水塘。
　　“羽儿？”低沉的声，是Lucifer。
　　明显带着气愤，左侧猛地贴近的温暖，紧紧抓握住手腕，施的力道太重连我都忍不住会痛得低声抽吸。
　　似乎是因为我轻微的声音慢慢放缓了力道：“我说过不许你来的。”
　　“那是你说的。”我反抗的想要抽手却被反过来束缚在身后，逼得不得不靠上他的胸口，“你……”才想说话便被他轻喝住。
　　“你可没有我那么快的恢复能力吧？”
　　放在脑后和腰间的手与臂膀，忽然托着我整个人往他的方向快速跨了几步，感觉得到刚刚那贴着我侧脸擦过的冰凉，瞪大眼睛深吸了口气，周边不断呼啸而过却又全被Lucifer一一躲过，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黑暗，甚至能看到Lucifer冰冷的表情，骇得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推开他却又被拉住，耳边响起肃然的低咆。
　　“我早就说过，如果有危险就不许你站离我那么远，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听！”
　　周边浓重的潮气不断的袭来又隐入黑暗，润了一下有些干的唇，主动往他身边靠着。
　　不是自己妥协，而是很明白倘若这个时候违背他，后果会很严重，从小就知道如果在他真的冲我发怒时候要乖乖听话。
　　见到我主动贴附的动作，明显周身的戾气柔和下去。
　　“那些影子现在主要是想要攻击我，但是你出现难保不会连带你一起伤害，所以你要紧跟着我。”
　　“那我不是更应该离你远一点才对？”我低声嘟囔着，却没有移开。
　　环着肩臂的手轻敲了两下肩膀，闪着不断袭来的黑影，慢慢地往房屋中间移去。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它们只是想要把我逼到角落，这样才能为所欲为。”贴着我的耳鬓他低声说着，“等一下我会故意让它们抓住，你去点灯，并且招呼流毓来。”顿了一下，因为我更抓紧他的衣襟口而轻笑，“我怕一会儿会被牵制住而无法马上保护你。”
　　因为他的离开而再次变得冰冷的身子，咬着牙，猛地奔向墙边一角，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迅速的找到那垂着的灯柄，用力一板，所有的灯全部燃起，突来的光亮反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脚上缠绕的冰凉如同地狱的手指不断搔弄着赤裸的脚趾。
　　“毓！”我尖声叫着，瞬间喉咙被扼住，急忙蹲下身子想要护住自己，那非常人的力量，竟然连我都抵挡不过！
　　震动耳膜的声音，整个炙热包裹，身上的束缚解除，被流毓牢牢抱在怀中，劲边喷洒的气息显示出来人有多么急迫。
　　撕裂和断碎声伴随着尖锐的女性噩嚎，从流毓肩臂处看到，那被利爪划成碎片的黑暗中喷洒了满地的水渍，随即慢慢如同凋落的黑色玫瑰一般渐渐猥琐，扭曲成一团，落地的同时化为一朵鹅黄淡白的小花。
　　着急的看向Lucifer，再次被束缚在空中，只是这次是他抓握住那黑影中伸出的触手，不让它们退回去，见到我被流毓安全救下才又把眼光集中在它们身上。
　　“该是露面的时候了吧？命运三姐妹！”
　　那从黑暗中被拉扯出的，竟然是两个身着灰色巫师的女人，全都认得，一个是在丹蒂给的影像中见过，是那个大女儿，另一个较为年轻的，竟然是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尸体诈尸又在水面无端燃着的女孩，她……不是犯了七宗罪死了吗？！
　　忽然，那个较为年轻的女子从怀中拿出晶亮的蓝色球体，念动一串咒语，周边的黑雾马上聚散在她的手中，在那一瞬间划向Lucifer。
　　“法尔！”我叫着，往前冲过去，却被流毓拽住，而他自己冲了上去。
　　虽然使得那黑色的利刃偏离了一些却还是划破了他的肩膀，露出的肌肉紧缩的破裂，随即像是沙粒重聚一般的凝合。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挑了一下眉：“你们姐妹都很喜欢弄破别人的衣服吗？没礼貌啊。”
　　愤怒的低嚎，想再次出手却被流毓打下手腕的剑，掉落地面的同时化作浓重的雾气飘散。
　　“恼羞成怒了是吗？”转头看了看房间四角，“怎么？三姐妹少一个？”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大女儿怒吼着，攥紧拳头显示自己的愤怒，“这件事情明明不关你们的事情，从刚开始我们就不断警告你们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根本不感兴趣。”拉了拉往下垂的肩上的衣服，“本来这件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来龙去脉，但是……”忽然湛蓝的眼睛猛的散发出骇人的气息，连两姐妹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不应该把脑子动到羽儿身上，所以我才会要破坏你们的计划。”眯了一下眸子，踱了两步，指上那名刚刚愤怒想要伤人的女子，“你应该叫做Skuld对吧？”又转而一指大女儿，“Urd？”
　　依那两个人的表情，看来他是猜对了。
　　“那么暴躁可不好，小心会被算作七宗罪之一哦。”手指一挑，威视对方不要再乱动，“那颗蓝色的应该就是你们命运三姐妹的命运之眼？”呵笑了一下，随即轻哧，“你们以为你们选择了魔障，却反被魔障所选中。”
　　见她们两个仍是一脸倔强，Lucifer慢慢张开手，门猛地关上，整间屋子忽然变得悄无声息。
　　“在这栋房子里有太多的回忆了吧？你们。”找了张椅子坐下，“我们先来说你们是怎么借用七宗罪吧。”
　　“你们亲自动手的第一个应该就是那名侍女对吧？”眼睛转向被Lucifer称为Skuld的女子，“易容成这样很不容易吧？这可不是一般巫术能做得到的。她应该是你们发现的跟城主夫人的情人偷情，所以决定他和那个男人是七宗罪之□□之罪。杀掉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们出的手，然后在把那个女子趁不注意运走的同时，易容成和她一模一样的你便扮成她混淆视线，那个会‘诈尸’的把戏也是你吧？为了这个甚至收买了城中那个男人和你一起演了那场戏，之后用七宗罪施行惩罚□□的方法——受尽火烧而死。”
　　Skuld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终是愿意面对Lucifer：“就算如此，也都是你的猜想，我们的巫术到现在你所见到的都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上一次你们就差点杀死了城主之子不是吗？只是不能用罢了，或者你们笨到不会用，这命运之眼不是你们两个能控制的不是吗？。” 悠悠然站起身来到她的旁边，“就算是聪明如你，也没有办法施展，你以为凭你那些小把戏我会看不出来？想拿巫术做幌子，总是会有漏洞的。”
　　抓握着胸口的衣襟，Skuld低吟一声，紧盯着Lucifer逼人的眼神：“你也说了我们只会写小把戏，又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什么命运啊、七宗罪的。”
　　“现在就开始改口示弱，你还真是聪明，但我说了，虽然是施用了小把戏，但真的大巫术也不是没用过，譬如我们第一次来到城里遇到的以及老贝利被绞刑时的影子，还有……”他眼睛地向有着阴影掩饰的墙角，“现在。”
　　跟着他的眼神看向那些黑暗的地方，依然有浮动的阴影，似乎是很怕光亮，但是依稀记得老贝利绞刑那天灯光明亮。
　　“那个女子的尸体之所以可以燃烧起绝对不是什么巫术，而是你们动了手脚。没错，在水面上燃烧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你那么熟练于提炼，这些小小化学药品又怎么难弄到手呢。”看她愣了一下，马上继续说，“丹蒂只是掌控命运之眼，主要的规划全是在于你，一切她几乎都没有参与，当然除了伯旦的死。”眼光转向了我一下随即又放回去，“只要稍微想想，好好研究一下女尸身上和水中留下的痕迹便不难推测出来，况且你们还在地上留下那么多的线索。”
　　“不用巫术就能把尸体抛到湖中心，而且能在湖中央燃着，一般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 Urd皱着眉马上冲口而出。
　　“呵。”看着Skuld着急的表情，Lucifer挑唇一笑，“果然大姐你没有小妹聪明，所以这么快就露出破绽了。”见她们对视无声，“只要一根固定的鱼竿、液体硫酸、特制的玻璃容器瓶、磷的粉末就没问题了，啊，还要有一个能想到这么精密方法的……你！”手指轻点了一下Skuld，“本来我还不能确定的，直到发现丹蒂的眼睛所具有的特别灵通才能肯定，原来是命运三女神。”
　　“这话是什么意思？” Urd不懂的问。
　　“你们和恶灵签订契约难道以为真的那么简单？我说了是命运选择了你们。”
　　“我们是和神支（传说中神的子嗣）签订的契约，才不是什么恶灵！”
　　“是吗？”挑了下眉，他躲到房屋的角落，那些还隐隐未散开的黑薄，在他靠近的同时四散开，“你们认为这种依托给黑暗的力量会是神支给予的？算了，既然你们认定，也无所谓，反正已经签订了契约，没有在约定的时限完成会被吸取灵魂的。”
　　“你……怎么知道？！”
　　“言归正传，我是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那第一具烧焦的尸体并且还弄了个洋甘菊做符号误导我们，但是不该笨到找一个年龄不相同的，即便是要伪装死掉一个也应该弄个差不多的。”
　　“那个人是城主的夫人，她死掉纯属意外，没想过牵连别人，再说我们上哪里去找尸体，自然是能充数就充数。” Urd摇了摇头，似乎很是疲倦地说。
　　“大姐！”Skuld咬紧牙关低声吼了句。
　　“算了，他既然能抓住我们，就说明我们现在的力量，对付不了他，那也会是按照契约被夺取灵魂，况且他说我们的手段他都明白了，既然如此告诉他又何妨，算了，小妹。”
　　“哼！”哼了一声随即露出轻蔑的面孔，“那女人也该死，反正她也是犯了七宗罪之一！”

作者有话说

　　我把文章内容又扩充了一下，不然觉得突然就那样都讲述出来很突兀，谢谢大家的支持，一会儿会把最后一章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