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影》一夕烟云

3、第 3 章

　　于府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风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背对着厅门，素来精明的视线落在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山水画上，心思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刚由后门偷偷溜进府中的风静轩和风静月两兄妹此刻正在大厅门边面面相觑，奶奶今天怎么了，换了平时的话，他们还没到门边奶奶就发现了，可今儿个，他们二人躲在门边看了半晌了，奶奶还在发呆。
　　风静月用肘子顶了顶身后的大哥，以目光示意他打头阵
　　胆小的丫头……无奈的睇她一眼，风静轩轻咳一声。
　　“你们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来？”风老夫人收回神游的思绪，回身瞥见二人缩在门边探头探脑的样子，冷嘲一声。
　　风静轩带头走进来，恭敬地唤了声“奶奶”后站到一旁，瞅着妹妹。
　　风静月这才慢吞吞地挪进来，走到风老夫人身前，“奶奶……”
　　风老夫人转身在身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下，优雅地端起茶杯啜了口香茶，有些凉了，细致的眉蹙了蹙，放下茶杯，“月丫头，今儿在院儿里都做了些什么呀？”
　　“回奶奶的话，月儿今天在房里也就跟平常一样，看看书，写写字，没什么特别的……”风静月轻声回道，没敢看风老夫人的眼睛。
　　“哦？今儿这么乖？没出去野？”风老夫人瞅着她，似笑非笑地。
　　“奶奶……月儿一向很乖的，哪有经常出去野嘛……”静月一惊，赶紧凑到老夫人身边，挽住老夫人一边胳膊撒娇，一边给哥哥使眼色。
　　风静轩心里暗笑，故意装模作样地学奶奶之前的样子，研究起墙上的画来，当没看到她的暗示。
　　风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孙女拼命朝孙子挤眉弄眼，心里暗笑，“哦？原来月丫头这么乖呀？”
　　“嗯嗯”静月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点慢了被老夫人看出破绽
　　“这么说，你裙摆上沾的也是自个院子里的泥喽？”老夫人轻哼一声。
　　“嗄？”静月赶紧一低头，糟了，刚才回府在厅外整理仪容时居然没注意，裙摆上果然沾了一小片河边的湿泥，这会儿正要干不干的糊在裙摆的边缘。
　　“奶奶……月儿……月儿知道错了！”
　　风老夫人一挑眉，“那你说说看，错在哪儿？”
　　“月儿不该一个人跑出去，不该奶奶问起时还隐瞒奶奶。”奶奶好狡猾，故意不问我是不是出去了，先问我在家做了些什么，害我一时大意，放松了警惕。
　　“知道错了就好，奶奶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你不该一个丫环家丁都不带就自己跑出去，你一个女孩子家，若孤身在外出了什么事，教我如何对你死去的爹娘交待？”想到已故的儿子儿媳，老夫人有些伤感地再度抬眼望向墙上的画，那是儿子在世时最得意的一幅作品。
　　静月看到奶奶这样子，知道她又想起爹娘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碰了碰老夫人的肩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老人家。
　　这个时候，静轩上前一步，握了握老夫人另一边的肩膀，“奶奶，别难过，轩儿定会好好照顾妹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我会保护她的。”
　　老夫人望望孙儿孙女，伸手覆住二人的手背，“好孩子……奶奶知道你们乖。奶奶没事！”
　　风静轩有意转移话题道：“奶奶，不知道唤我们来有何事？”
　　“嗯，其实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月儿再有一个多月就十六了，有件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心知孙儿转移话题的心思，老夫人也顺水推舟地跟着改了话题。
　　“什么事？”月儿在一旁忙不迭地插嘴。
　　“你们的婚事！”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若无其事地端起冷却的茶水润润喉。眉一蹙，唤了丫头重新沏过。
　　瞪着丫头领命出去，半晌，两兄妹才回过神来，齐齐扭头望向自个儿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