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宿》阁上颜东

2、第2章

　　魏缪比肖宇世和陈纪小两届，肖宇世是魏缪的直系学长。
　　魏缪大二的时候，陈纪大四。
　　一天晚上，魏缪踩着滑板进行校园跑。根据路线，她滑到了学校的河边。银色的月光洒在河面上，随着水波的动荡起舞。河边没有护栏的下水楼梯上坐着一个人，他把头埋在胳膊里，看样子沮丧极了。
　　魏缪疑惑了一会，心里很不安，认为该同学有轻生的念头。她轻悄悄地走到他身后，抓住他肩上的衣服，说：“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该同学吓得一激灵，往旁边闪了半步的距离，被抓住的衣服也挣脱了，惊恐地抬头看向魏缪。
　　“陈纪学长？”
　　“魏缪？”
　　魏缪将滑板放下，在他身边坐下，说：“你别想不开！”
　　“你才想不开了！”
　　“那你坐这里干什么？在背后看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抑郁了一样。我还以为你准备投河自尽了。”
　　陈纪理了理衣服，说：“哪有想不开？我只是在思考我毕业后到底去干什么？”
　　“怎么说？”魏缪撑着头看他，说，“有什么选择吗？”
　　“你说......”陈纪转头看向她，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陈纪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就是，就是我毕业后去参军还是继续读研？”
　　“嗯，你更喜欢哪一个？”魏缪眼珠子一转。
　　“我当然更喜欢的是参军啦！只不过我老爸更希望我能够去读研究生。”陈纪转过头看向水面，在旁边捡起一颗石头砸向水面。
　　“我觉得参军挺不错的呀。现在国家的军备力量比较稀缺，入伍年龄都扩了好几次。你去，是为国家做贡献啊。抛开这个不说，到底去干什么，其实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你爸爸的想法只是给你一个参考答案，又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答案。”
　　陈纪站起来，对着水面提高了音量：“你说的对，我爸爸并不是强制我去读研究生！我决定去参军，我要做一个拯救地球的superman！”说着，还做出了超人的手势。
　　魏缪被他这一举动逗乐了，哈哈笑起来。
　　陈纪感到不适，挠了挠头，低头看向她，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傻？”
　　“没有。哈哈哈!”魏缪先是憋住，后忍不住又放开大笑起来。
　　陈纪盯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愣住不动了。
　　“那个，魏缪......”
　　陈纪的话还没说完，魏缪的手机震动起来。
　　“哎呀，我的校园跑超时了，我得先走了!”
　　陈纪看着她滑滑板而去的背影，大喊：“你这也算校园跑吗？”
　　“当然......”

　　十八将自动做饭机做好的菜在桌子上摆放好，来到魏缪和肖宇世面前，说：“饭菜已经做好了，快来尝尝吧！”
　　“来。”肖宇世牵着魏缪来洗手。
　　“我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不是失忆了。我都记得了，不用这么教我吧。”魏缪歪头。
　　“我想。”肖宇世转头看向她，眼睛里全是宠溺，随之：“十八，去拿一块擦手毛巾来。”
　　“好的，主人。”
　　“你这样像，嗯，照顾小孩子一样。”魏缪的眼珠子转一转。
　　“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这个小孩子。”肖宇世拿起十八找来的毛巾，为魏缪擦手。
　　肖宇世为她拉开凳子，魏缪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都是自己之前爱吃的菜，但心里却没有半分喜色，脸上仍是露出笑容，夹了一块狼牙土豆。
　　“怎么样？还是你爱吃的味道吗？”肖宇世为其夹了青菜。
　　“十八，为什么不做荤菜？我想吃肉。”
　　“好的，最近有许多博主上传了菜单，您想要购买哪一个？”十八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众多的菜谱。
　　“嗯，我看看。”魏缪开始挑选。
　　肖宇世看着魏缪，皱起了眉头。
　　“明明都是你爱吃的，为什么却不吃呢？也许，吃了这么多年，你也想换换口味吧。”肖宇世心想，渐渐微笑起来。
　　“就购买这几个吧！”魏缪按下确定。
　　“喜欢就好，想吃什么随便选。”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喜欢以前的？我这三年在你们看来我是在沉睡，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沉睡，而是去了很多地方。”魏缪双手相扣，放在下巴下。
　　“去了很多地方？”肖宇世疑惑地盯着她。
　　“对。哦，我的意思是，我用别人的身体去过很多地方。”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格在别人的体内？”
　　“可以这样说吧。但他们每个人的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都不太一样。你可能觉得我在做梦，但是那种时间的流逝感，让我觉得我没有做梦，而是在真正的经历。”魏缪认真地看着肖宇世，说，“第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的汉子，他从小就守护者他的沙漠。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上缠着纱布，头特别疼。我感觉有点渴，就伸手拿了旁边的水瓢喝水，当我快喝完的时候，我猛的一看，水中的影像并不是我，而是一个粗犷的汉子。这时，就有一些人进来，说着一些我从未听过的语言，但是我竟然莫名地听懂了。他们说我在寨子外面为了保护寨子不被几个外族人侵占，与他们打了起来，被人用石块击伤了头部晕过去了。我一开始很难习惯男人的生活，但是我就用了一个月，我就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男人。一开始我想离开那个部落，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有了对部落的归属感，并决定保护部落。后来，我就被部落里面的人封为主，并为我配了一位妻子。生活和以前一样，守护部落，然后我有了两个孩子。我从小教育我的孩子要保护部落，部落是他们的家，他们也特别地勇敢和有担当。在我的孩子30岁的时候，外族的部落来入侵我们，由于力量悬殊，我们部落的人全被杀害了。”
　　十八又把新的菜端上桌，魏缪看见肉是两眼放光，目光一刻不离。
　　“先吃饭，等一会你在细细讲给我。”肖宇世看出她对肉的渴望。
　　魏缪拿起筷子夹了很大块的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她之前的斯斯文文的样子。

　　“我被杀害之后，眼前出现为蓝色的光，我感觉我被吸进去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了，这个人是因为跳楼没死成，被救活了。我变成了贵族的少爷，但一直被人躲避着。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质问女仆为什么别人要躲着我？她说，我之前是疯子，整天胡言乱语，还经常在半夜大喊大叫，最常喊的就是这个世界是假的，你们都没去过真实的世界。我一开始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个疯子，对他的悲惨感到惋惜。但是我前一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能梦见那个疯子，他一直对我说，赶紧逃离这个世界，去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后来我渐渐觉得他说得是对的，那个世界是假的，因为我发现那个世界每天得时间越来越短，我做梦的时间都比那个世界的时间要长。虽然我再也梦不见那个疯子了，哦，不，他不是疯子，他才是真正清醒的人。我开始测量那个世界是否真的是假的世界，我就多次用重物将自己击晕。我真的发现那个世界是梦，我开始害怕自己被困在梦里，我决定自己拯救自己，最后，我在一个夜晚里割腕自杀了。然后我就来到了真正的世界，在真正的世界里我度过了余生。”
　　“还有第三个人，那是一个数学老师，因为在家擦窗户摔下来磕到桌角了，我才到他的身上的。我一想又是这样，我就得赶紧适应角色。一回家就开始认认真真收拾，给妻子做饭，还给她准备小礼物。她那天可高兴了，还夸我，和以前不一样，有人情味了，是不是摔得脑袋开光了。哈哈哈，我当时也在嘲讽这个人得原主人，以前肯定是个书呆子，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那时候，我朋友喝醉了告诉我，以前就是行走的标尺，说话永远面不改色，只说几个字，做事很苛刻原则和标准，就连喝酒也只喝半瓶，分毫不差。我到学校里去教初中生，一开始可兴奋了，从来没教过学生，对他们真的尽心尽力。当时是我的智力巅峰，会做很多我之前不会的题，但我不知道那种知识的记忆从何而来。日子长了，我觉得教学生没啥意思了。那群学生实在是太笨了，怎么教都学不会，我开始给他们制定模板，让他们照着模板去套。这样一来，一届又一届地从我的手里毕业，我的业绩也从一开始的倒数变成了第一。但我一点也不开心，看见学生只想吐，不想对他们说过多的话，只想快点下班。但是下班之后我又很怕回到家里，因为我的妻子总是爱无理取闹。但是我对付她有了一招，那就是她问啥我就只答啥，绝不多说。有时候她发脾气，我就做数学研究，这样我就听不见她的胡闹了。那些朋友我也不爱去与他们交涉了，我感觉他们除了喝得烂醉就是喝得烂醉，我不想和他们一样，所以我每次就只喝半瓶，绝不多喝，也不与他们攀酒。后来，我的妻子出轨了，我受不了她突破道德原则，将她杀害。我将她的颈动脉割破，放干她的血，再给她全身缠上绷带，在绷带上，我写完了最后一个数学证明。由于自己内心受不了道德的谴责，我去自首了。经法院判定，我被执行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