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流星群》一首歌的时间

17、第 17 章

　　再度幽幽醒转却不知是何时，冰凉山风刺入骨髓，透心的凉。

　　我茫然环顾四周，黑黢黢的夜那样空旷荒芜。

　　“Jade？Jade？”

　　身边遍寻不着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仿若置身另一个空间，顷刻前撕心裂肺的一切如今却都恍然南柯一梦，让人在刹那间再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瞳孔渐渐适应黑暗，无边际的黑渐渐分离出模糊层次，本不是方向感超群的人种，却对半山腰那明灭隐约的建筑产生了无法言喻的熟悉感，那似乎是——

　　半山别墅？

　　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耳边却传来由远及近的车行声，我缓缓站起身来，被那两道探照灯的光芒晾晒得不知所措。

　　指甲嵌入手心，车门打开明明只是一秒的事情，却仿佛被以1/24速慢格播放，叫人屏息——

　　“太好了！你还在这儿啊？”阿辉抹着汗从车上匆匆忙忙跑下来，“我都快被大明星给骂死了！你就帮帮忙，要不让我送你回去，要不干脆跟我回别墅吧！要再把你扔在这儿我明天就不用干了我！”

　　“你说的大明星……是指Jade？”

　　大明星是组里成员对她专署的戏谑称呼，我犹疑不解地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阿辉，思维仿佛进入盲点，完全无法思考。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傻了啊？”阿辉抹了把额上的细汗一脸惊诧，“你到底怎么了？算了算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大明星看到你我才能交差啊！”

　　“好，我们走！”

　　转身迅速上了车，这一刻除了见到她，我别无他想。

　　急切地一路飞奔入室，室内温暖明亮人头攒动，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她——

　　“Jade！”

　　我不可置信地大声唤她，却在霎时被哽住了喉咙；她几乎是在同时回过头来看我，浓妆华服下精致脸庞瞬间溢出动人心魄明媚笑意，朝摄影师打了个招呼便小跑着来到我面前，神色又转为严肃——

　　“昏头了你！半夜三更留在这深山老林里玩浪漫啊？急死人了知不知道？”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她宛若架空出现的幻觉，却又如此真实鲜活，我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她身上的温度——

　　什么都来不及想我就紧紧拥抱她，眼泪一下子喷涌出眼眶，语言完全无法解释这一刻极致的狂喜！她愣了一下而后开始轻微推拒；我却死死扣住她肩胛和脊背，一丝一毫也不愿松开。

　　“Laure？Laure？”她小声在我耳边叫唤，“你这是怎么了？快松手，大家都看着呢！”

　　尽管眼前的这一切是那么的光怪陆离无法琢磨，可此刻我一点也不想深究，我只想要紧紧拥抱她，只想要听得到她强而有力的心跳闻得到她身上熟悉美好的气息，只想要——

　　双臂忽然被强力钳住，下一秒怀里虚空，她已退后一步神色尴尬地平复着被压皱的上衣，却又在看见我的一刻神色惊诧地皱起了眉头——

　　“你……哭什么？”

　　我哽咽得出不了声，颤抖的手试图抚上她丝缎般光滑的脸庞，却又一次被她拦截在手里。

　　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半晌抬头，神情懊恼——

　　“我不知道……呃……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太累了？”她不自在地扭过头轻声咳了咳又转回来，“到现在照片才拍了一小半，估计要通宵，你就别跟着耗了。”

　　接着她转身叫了一声，“小露！看看有没有空的房间，带Laure去休息一下吧！”

　　小露？

　　“OK我带她去！……咦？Laure哭什么啊？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

　　我眼睁睁看着小露活蹦乱跳地跑到我面前，那么健康那么有活力，一如往常。

　　等一等！

　　“Jade！”

　　听见我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回过头，“嗯？”

　　“今天是几月几号？”

　　她蹙着眉头瞪大了眼睛，仿佛我问了多么叫人惊讶的问题。

　　“12月16啊！你日子过糊涂啦？我看你真得不太舒服！快点去休息，快去快去！”

　　12月16，半山别墅拍照的日子，那之后呢？之后的一切难道都只是梦么？

　　“等等！”

　　她再一次回过头来，仍是好脾气的并无不耐，“嗯？”

　　轻轻打开她右手掌，温润白腻一片掌心，纹路清明柔和再无异状；反观自己一无长物的右手无名指，顷刻间终于了然。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抹去泪水努力对她微笑，“快去拍吧，我去休息了。”

　　原来……也许只是做了一个太长太真切的梦，幸好，现在梦醒了。

　　幸好。

　　可，为什么此刻心口疼得那样剧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