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流星群》一首歌的时间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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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露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见到她就急切地问我，脸色憔悴得叫人一见便知道一夜没睡。

　　“早上的时候醒了。医生说应该没事了，但还需要住院调养一段时间。”

　　闻言她终于松一口气，颓然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灌了一大口冷水，许久---

　　“那盒便当……本来应该是我的。”她将整张脸埋入掌心内搓揉，“当时我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她说，[那盒便当本来应该是我的]

　　一股凉意突然从脚跟爬升上了背脊，昨夜梦境忽而闪回，我一闭眼，微微踉跄。

　　“怎么了？”她听到动静急急站起来搂住我，“是不是昨晚太累了？那演唱会彩排你就不要去了，在宾馆休息好不好？”

　　我摇摇头，推开她，“以后……不要这样。”

　　决定无视她惊讶的神态，我狠狠心向门口走去。

　　“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混合着不可置信与愤怒从背后传来，脚步声加快，握紧门把的手突然被她用力包覆住-----

　　“没什么意思。”我用尽全身力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冷静，“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保持适当距离，现在我需要补眠，下午见。”

　　吸足气用力甩开她，逃也似地奔向楼。

　　怎么办？Jade？我需要离你多远才可以？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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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她在这城市的第一场小型演唱会，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等待最后的确认。

　　那时她正一遍遍地同舞群反复磨合，然后她看见我，于是迅速走过来，把我拖到一边的休息室里，关上门。

　　“我们谈一谈。” 她声音里有夹杂着疲倦的浅浅怒气。

　　“认真彩排吧，”我淡淡回应，“需要的时候再叫我，我先去后台察看下准备情况。”

　　擦身刹那，她狠狠扣住我手腕-------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她把我转过来迫使我面对她，“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外加一些不凑巧的事情罢了，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吗？”

　　[有必要，因为我赌不起。]

　　我在心底默念，却无法开口告诉她。

　　只能默默转过她的手掰开，眼神刹那凝固住------

　　那道横亘在她生命线上的纹路仿佛愈发深刻了，是我的错觉吗？

　　“Jade，这……不是本来就有的吧。”

　　眼看她神情随我话语微微波动，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那也代表不了什么，人每天都要新陈代谢，偶尔有些体征上的变化也很正常。”

　　说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有些烦躁，又迅速握拳放下垂下眼去，“别想这些了好不好？”

　　见我不说话，她又伸手握住我双肩，一双眼写满渴望，

　　“不要怕，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那样好看，让我几乎溺毙其中，再说不出一个“不”字。

　　投入她怀抱与她紧密贴合，可拥抱承载了那么多不安，双手太沉重，无力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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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带妆彩排，舞美灯光音响效果皆一切就绪。

　　开场群舞，热身联唱，新歌，吉他弹唱……五彩霓虹将她渲染得如同午夜彩虹，无论安静抑或狂野，都叫人怦然心动。

　　我坐在台下静静看她颠倒众生模样，终于明白，无论怎样的亲吻和拥抱存在过，她总还是那么遥远。

　　脑海中却不期然晃过那夜梦境，她那样毫无生息地躺在我怀里……

　　不要想！

　　我在心中严厉喝止自己，下意识伸手拨开额发来掩饰心慌，却发现手心一片汗湿。

　　摇摇头企图重新集中精神，却在霎时发现了她头顶那座摇摇欲坠的吊灯！

　　“走开！Jade！快走开！”

　　我疯了一般向舞台奔去，一路撞到好几个人也一无所觉！只是声嘶力竭地狂吼，

　　“吊灯要掉下来了！！快走！快走！”

　　音乐却仍然轰鸣，她在台上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站身起来-------

　　而那巨大的玻璃吊灯，恰在此时坠落。

　　“不————————！”

　　整个背脊都是凉的。

　　巨大恐惧中，一切都像慢格播放的无声默剧一般缓慢而肃杀。

　　宿命的钟声已在耳畔敲响，仿佛沉重而冰冷地述说着，我是如何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毁灭。

　　“哐当！”

　　千钧一发之际她一脚踢开身侧的高脚椅向侧边滚去，吊灯亦在同时坠落地面，飞溅而起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汹涌扩散，宛如一出华丽而盛大的悲剧。

　　巨大响声裂帛般撕扯心脏，世界被一双未知的手拉出诡异弧线。

　　接着，是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