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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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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过了一晚上的样子，那孩子到还算乖巧，没多闹腾。琉玄端着瓷杯，指腹摩挲着杯口的端边，垂着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今天到底是什么巧合呢
平日里晚一刻钟都会被孩子家的阿娘阿爹给催个半死，今儿不知怎的，卫愠一也肯定来头不小，指不定是个大有来头的玩意。他这么一来，安静了不少。琉玄想着皱了皱眉头，半响才叫了声卫愠一的名儿，直接把门外那小少爷给叫唤过来了。
“我在，先生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卫愠一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看着就像个乖巧的小孩子，但终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琉玄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这幅表情看着有些瘆人。
琉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端着的茶杯，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说吧，你一大少爷，怎么找上我这个无名之辈了？是我干了什么影响到你家发家致富了？”深山老林的，莫名其妙遇见一小娃娃英雄救美，本以为是纨绔子弟好色之徒，结果他居然男女通吃？！不是有所图谋就是要杀我灭口了。下辈子给条活路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卫愠一楞了会，双肩轻轻颤了两下，愣是把琉玄给吓傻了，这个反应他最熟了，这分明就是熊娃子要开始哭了！
“别别别别，受不住受不住……让您住还不成？”琉玄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姿态，似乎不为所动，“您是不是跟这附近的人说了些什么？今日没去学堂竟能如此悠闲……”琉玄长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想着：我他娘的必须把你给你丢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愠一似乎察觉到了怒气，委屈巴巴的抹了把眼，“先生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住着啊……”他打着哭嗝，说话显得有些结巴。
“没有，怎么会……你去集市上帮我买点东西……今晚带你去放风筝如何？”琉玄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但单纯的小少爷还是信了，“风筝的话买大娘已经做好的就成了……不必锱铢必较，凡事都有粗糙之处……”
卫愠一微微歪了歪脑袋，很快又似懂非懂地猛点头，“先生喜欢燕子吗？我记得昨夜来的时候曾见过！”
琉玄听闻此话，有些傻眼了，眸子偏了偏，努力回忆着昨夜集市上所看到的东西……很快便放弃了，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老了，不如年轻人了……
想到自己老了，就不禁叹气，明明年仅二十一……虽不是豆蔻之年，但也不算老气横秋……知识渊博倒也算不上啊，明明是位教书先生……
琉玄长叹一口气，扶了扶额头，“燕子也还行吧……若是你想玩的话，我陪你玩便是……”语气中渗透出一份无奈的气息。
“那好，我这就去集市上买……等，先生要买的是什么东西啊？”卫愠一刚抬起的脚又抽了回来，“都说一下吧我找找纸笔记下来。”
琉玄偏了偏眸，望着不远处的书柜，眯了眯眼睛，又正过脸抬手摸了摸卫愠一的头，温柔地笑了笑，温声道：“这就当作一个考验，你靠自己记住，如果都没忘，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奖励如何？”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懒得去拿罢了。
“什么都可以吗？”卫愠一似乎有些激动，眼神中还闪烁着一丝光芒，“那先生说吧！我一定都会记住的！”
一时间琉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做出应答，随即便让卫愠一出门去了。
“玄子……”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声，像是害怕被发现，声音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
琉玄闻声望去，听声音，门外站着的人大概就是那位叶厌了……
“你怎么来了？这几日我可都没见着你……”琉玄有些无奈地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并非当初月夜下略显英俊的人，而是一位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人……昂贵的衣物变得破烂不堪，干净的银发变得肮脏，“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发生什么了这是？”
“叶世……”叶厌的声音透露着几分沙哑，似乎是在哭泣，却听不出，声音含糊不清，似乎一直在说这什么，却难以听清，“救……叶世……她……”
“叶世她怎么了？你先理清楚……先进来喝点水吧……待会慢慢告诉我也成……”琉玄皱着眉头，眉宇间透露着不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搀扶着门外的叶厌，皱紧了眉头……
半晌之后，琉玄也大概了解发生什么了……待到叶厌睡下时才开始思考事情的经过，叶厌的表达能力可能比较差……说的都是迷迷糊糊的，上文不接下文。
叶世被订了亲，本是一桩美谈，偏偏好巧不巧，这两位互不喜欢，本应是郎才女貌……叶世所爱慕之人是女子，另一位所爱慕之人则是男子……双方为了传宗接代强行撮合二人……实施了囚禁这一计划……叶厌似乎是求情被惩罚了……
“是这样的吗……看来必须要去一次那个地方了啊……”不久前叶世还未被囚禁，曾告诉过琉玄一个很详细的地址……说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带他去那见位人……
“江南柳州镇邵氏……也就这种地址我才记得清楚吧……”琉玄有些无奈地搓了把脸，从永陵镇到江南柳州那块可不止一两天的路程……一路赶路还得管吃食的费用……这得带多少盘缠啊！
“先生我回来啦！要买的我都记住了！”卫愠一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看着沉甸甸的样子……即便如此还是面带笑容，近乎猥琐的笑容……
“萝卜……白菜……”琉玄对弯下腰着篮子里头装的东西如同点到般地在核对着脑海中的那张需要购买的单表……
嗯……丝毫不差……
琉玄有些僵硬地坐直了身子，“那么你想要什么啊？”他深知这小娃娃绝对不干人事……已经做好了被坑钱的心理准备……毕竟富家小孩怎么可能要普普通通的东西……少说也是要金银珠宝……
“嘿嘿，”卫愠一笑着把篮子轻放在木桌上，抬起手指了指脸，嬉皮笑脸地看着眼前坐着的先生，“那我要先生亲一下我！”
“啊？真就只要这个吗？”琉玄如释重负般地长叹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他这位并不富裕的教书先生所能承担起的一些东西……但不过这个要求也很奇怪……怪怪的……
琉玄犹豫了会，看着眼前满眼期待的少年，站起了身子，抬起双手轻轻捧起卫愠一的脸。鼓足了勇气，在少年软嫩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随后便十分迅速地收回了手。只留下了一个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的吻……
“咳咳，行了行了，知足常乐，不可多求，”琉玄坐回了木椅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颊微微泛起的一层薄红被鬓边的黑发丝遮掩住，“你……去把菜洗了。做点吃的，快到午时了。”
卫愠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你……不会做饭菜？没练过吗……”琉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果然富家大少爷都不怎么会做饭啊……他瞟了眼床榻上躺着的叶厌，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罢了罢了……我教你便是……”
琉玄抬手扶着桌边起身朝后门走去，身后的那位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床上躺着的人，站在桌边上盯了好一会才提着篮子跟上。
后门出去后是一个小院子，厨房的用品和灶台都摆放在外头了，还有个小棚子遮着。边上就是石桌椅，像是专门定制的二人共处环境……别说还挺温馨的。
琉玄走到了灶台边上，从一边的柜子里端出一个简陋的木盆，挽了挽衣袖，弯腰在一边的大瓷缸里舀了水上来，“你傻站在那干什么呢？把菜拿过来洗了……菜都不会洗你就真的是傻了……”
“哦哦哦哦哦，来了来了，”卫愠一提着篮子屁颠屁颠地朝那小碎步跑过去，可能是因为大少爷的日子过多了，对这些平民的生活一点了解都没有，只知道傻站着……
这位小少爷把萝卜放水里泡了半天，就以为洗干净了，还傻傻地放到菜板上，一脸骄傲地看着一边还在洗的琉玄。
“你真的……有认真洗吗？”琉玄站起身看着菜板上还带着些许污泥的白菜和萝卜，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卫愠一。
“我可是十分认真地泡过了！相当认真！”卫愠一抱着胳膊扬了扬下巴，嘴角还相当自豪地上扬着，不料被先生用手刀敲了额头，疼得把骄傲的那股神气劲给缩了回去，抬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拿起萝卜看了会，委屈巴巴的，“先生是我哪没做好吗……可我真的很认真了！”
琉玄长叹了口气，“站到这来，”他绕到边上，指了指方才站的位置，待到卫愠一站了过去才继续道，“我手把手教你……还学不会就只能怪你蠢了……”
卫愠一还没反应过来，琉玄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伸手握住少年拿着萝卜的右手，下颚靠在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显得清晰无比。
“首先……找到脏的地方……”琉玄将卫愠一的拇指挪到了有污泥渣的地方，用力搓擦了两下，“然后就一直按照这个样子洗……找脏的，搓干净……听见没？”
即便这位教书先生说得再怎么简单易懂，卫愠一依旧完全听不进去，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听见琉玄说的任何一个字……
事后琉玄让叶厌重新梳洗了一遍，便借了件衣裳给叶厌穿着。
“那孩子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叶厌坐在桌边，抬起筷子指了指坐在琉玄边上脸红耳赤的卫愠一，“怎么脸红成那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不会洗菜来着，我就教了教他，谁知他成这样了……”琉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伸着筷子夹了片青菜塞入口中。
一旁的叶厌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禁笑出了声，很快又憋了回去，只是不停地看那位无心吃饭的小少爷，还时不时似懂非懂地扬了扬嘴角。
看到这一幕，琉玄心想道：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奇葩的一次饭，他们两个人都怎么了这是……一个跟个小苹果似的……一个跟个傻子样的……
饭后那俩货都平静了下来，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不知道叶大爷要呆多久，但还是留着好点……有个看家的玩意。
“先生今儿晚上不是要去放风筝吗？”卫愠一站在了琉玄的手边上，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我特意挑了两个挺好看的风筝……”
琉玄笑了笑，“你落日时带上……我带你去玩……”语气中满是无奈，却又透露这些许的温柔，这可能就是先生的魅力吧。琉玄站起身走向木柜边，伸手拿下来柜上的盒子，“这个东西啊，是个好玩意，我晚上给你开开眼界……也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开开眼界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琉玄都有些质疑自己的智商了……人富家子弟什么东西没见过……亏他说的出口这句话来……
琉玄垂着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手中的木盒子，指腹摩挲着木盒边缘。算不上贵重……这也仅是对他而言，乃为珍重无比之物罢了……
不远处的叶厌也是眼睛长针了，在院子玩够了就在后门边上扒个门缝，蹲着就一顿望，生怕错过了重要的过程……
“你俩今儿晚上要出去？不捎上我？”叶厌总算是推开了那扇门，整个人走出来了，比方才那副贼样要顺眼多了……“不行啊玄子，你这盒子我还没见过呢，你这么大方我可是会生气的。”
“那你生气吧，反正你也瞅不着……”琉玄也不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打上这个小盒子的主意……多半是把对方看做自己学堂的那群小娃娃了吧……琉玄想着想着，嗤地笑出声，把木盒收进了衣袖中，“你就负责看着屋子，要做到尽职尽责，莫要三心二意……”
“什么？三什么意？我没听见！”叶厌大声吆喝着，每次这位先生企图与他谈心论事便会甩出这等大招，装聋作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