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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话说昨日那位大婶给我提了个醒后,我径直的做了一天洗衣工,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给洗干净了不说,还帮着洗了好几家的衣服,得了几个铜板就去蜜饯铺子称了些个梅干,杏仁的小零食。这不一大早我照例啃两馒头矗在刚来那会睡觉的屋檐下。
      等了一会,我把馒头都吃完了,还没有见到人,不禁怀疑是我来的太晚了?还是今天他们不出工?正想着,眼前拐角处,一抹鲜艳的颜色引入眼帘,随之而来的声音清脆而明亮——
      “收泔水——啰,收泔水——”
      “泔水妹妹—呸——春湖妹妹——早啊!”我一眼认出眼前的女孩,忙上前去。
      显然女孩也认出了我,她先是一怔,然后惊讶的把扁担甩开,让前面挑着的那个泔水桶顷刻远离了我,这才对着我眯眼一笑。
      “是你啊!可是寻着亲了?这会怎么在这呆着?”一如初见,张口就是问题。
      “……那个我还没寻着,可能还要花些日子。”有些尴尬的继续道,“在这几天,有些空余的时间,所以想帮着你们收收泔水,算作报答。”
      我想我堕落了……,想寻着人家帮忙,还用这种借口……
      “你?”春湖妹妹上下打量着我,继而笑道,“看不出,你还是挺实诚一人!”
      “能为小姐效劳,实则小生之幸,还请小姐莫要推辞——。”学着戏台里的词,我拱手为礼。
      女孩好奇的看我表演完,嬉笑着放下泔水桶,从腰间掏出手绢,有模有样的道了个万福。
      “那就有劳公子了。”说完便弯着腰笑开了。
      和爱笑的人在一起心里也会觉得舒坦,我翘着嘴角接过女孩的担子。
      “咦?你手里拎着的什么?”女孩帮着我扶稳扁担时,见我左手中指上穿着条绳子,下边挂着两个纸包。
      “喔!瞧我这记性,给你买的。”我一瞧可不用来贿赂她的吗!赶忙给了她。
      “给我买的?那我可要仔细瞧瞧。”
      我微笑不语见她拆纸包。
      “呀——。”惊叫了一声,她又重新打量起我来,“看不出,你还挺会讨人欢喜的!”
      我微笑着反问道“那小姐是笑纳了?”
      “可不,要是糟践了这些个梅子,杏仁的,那可要招雷劈。”拿着块梅干,也不客气的咀嚼了起来。
      “诶!走你的别偷懒。”大概是见我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我嚷嚷。
      “哦!”我转过头。
      “吆喝啊!”
      “吆喝?”
      “收泔水——这都不会?”
      “啊!哦!收泔水——收泔水——”
      “傻里傻气的……”轻轻的呢喃随风而过。
      …………
      秦某某,等回了家,我一定让你把句话当街喊一万遍。边上再配上人对着他喊脑残……

      再到那个相当熟悉的地方时,我手里的扁担换成的了一个大大的泔水车。我原来还说收这么多家的泔水,两个桶够吗,待出了巷子才看见这么一个大物件,惊得我脚的挪不动,要不是春湖盯着,我都想逃跑,再想想她一个女孩子,那却是有些怜香之心。
      “这是他们的后墙,再往过些就可以看见后门了。”春湖把剩下的蜜饯收收揣在怀里。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们的后墙,才来认认门就让人给折腾成什么样了,这地方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当当当”轻叩铁环,金属相撞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包着素花布头巾的中年大婶探出个头来。
      “喲!是老李家的闺女来了,进来进来。”大婶很是热情的招招手让女孩进去。
      “诶!”春湖也不含糊,抬脚跨进门内,回头不忘招呼我拿着那两个泔水桶。
      “哟!这是?”大婶见我跟了进来,很是疑惑的打量的着我,向春湖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前个不是说我一人看着力乏,怎地今个就不许我带个帮手?”调笑着大婶,春湖拉过我,想是要像大婶介绍我。我赶忙上前和他们并排。。
      “呵呵——李家姑娘怎地说这些……。”颇有些的尴尬的回应,转而问的是我看的却是春湖,“小姑爷如何称呼。”
      “他叫……”春湖顿了一下,待要转头看我。
      我忽然发现下山有些日子,我的俗名好像还没人问过?我存在感有这么低吗?见春湖妹妹顿住了我赶忙接上:“小生姓秦,大婶随便称呼即可,前几日蒙春湖妹妹和老爹照……”
      “咦?黄大婶!你怎地换新衣裳了。”春湖打断我的话,围着大婶左右转开了。
      “可不是。”说到这个,大婶很是得意的转了个圈,“这可是前个来的小姐可怜我们这些个丫头婆子,特地让人赶着做的,可是漂亮?”
      “恩,原来的却是没的比。”春湖有些羡慕的看着那身衣服,抬头有些惊讶的问,“是先头轿子抬来的那个小姐?”
      我不由提起十二分心思,听着她们对话。
      见大婶点头称是,春湖像是回忆什么喃喃道“那小姐心肠可是好。”
      “那小姐可不是菩萨心肠?这人吧长的俊,听说是又相了门好亲事,日后还不是享福的日子多。”大婶说道着,偷瞄了我一眼,转头低声对春湖说:“这不是你相好的吧,我瞅着长着还行,像是读过书……”
      “大婶你胡说些个什么?”春湖回过神小声抱怨着,略带娇嗔的看了我一眼,“我能看上这样的?”
      我一翻白眼,假装没有听到。三个人又进了一道门,大婶把我们领到一个大缸前,大概是缸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只是嘱咐我们手脚快些就脚步不停走到厨房里去了。
      “春湖妹妹,那小姐可是前些天一大伙穿着青衣,黑衣,和蓝衣服的人跟着进来的?”我装作无意的试探道。
      “可不是咋的,那可是气派了,唔~真难闻。”春湖说着去掀缸盖,顿时一股恶臭扑面。
      “那天不是有两顶轿子吗?那另一个坐的是一个公子吗?”还真是那群人啊……
      “什么公子,是个丫鬟,快把泔水桶拿过来啊!”拿着个葫芦瓢,春湖一勺一勺的往桶里舀泔水。
      得!原来我半道上就跟错人了,现下是先回寺里还是直接到秦府?我无神的盯着春湖的动作,缸里阵阵的恶臭,春湖靠的又近,时不时的惦着脚。大户人家不像小门小户的,会自己把泔水倒到桶里,进来了那就由着你干这做那的,有时候因为不是自己家的还会欺负人。春湖把脸向着外面喘了几口气,又回头接着干活。我觉得自己傻了是怎么了,看着个女孩在干活,自己反而在走神,暗骂一声真不像个男人,赶紧上前接过葫芦瓢,把春湖推到一边。“呕~”确实很恶心……
      “诶!”春湖被推倒一边一下子像是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明朗的笑容又挂上脸庞,“我寻思着你不是干这活的料,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自觉。”
      刚想回话,那股子臭气就像窜进嘴里一样,赶紧又把嘴巴闭上。春湖在后面转悠了半天,找了个石头吹口气就坐下了,大概是看我老半天不说话,自顾自的又说了几句,见我还是没回,左右有些踌躇不安起来,以为我不高兴她说的话。
      “那个我先前可是说了什么你不高兴?……我不是说你不自觉,就是觉得你……吧,读书人干这个有些失了身份,不是怪你…………”春湖见我还是没反应,左右冥思苦想,才期期艾艾的开口,“我和大婶说看不上你……那是有些怪你……可谁让先前你要和黄大婶说那些个细的,要不是我打断你,指不定她怎么编排我们……。”
      我恍然,这个女孩虽然成天叽叽喳喳的,对这些个中年妇女的秉性倒是蛮了解!
      “我这也不是编排她,……前天,阿爹得了风寒,就我自个来的,许是那小姐来了,家里事多,比较匆忙,……婶子许是嫌我动作慢,当着管家说了几句重话……,昨个我再来的时候,她也没大搭理我,好在今个遇上你,要不我都不敢来了……我……”说着又不安的站起来努力反思。
      我把葫芦瓢先放一边,要再不说话,估计这误会就大发了,赶紧跑到一边不顾形象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憋死我了。见她像愣住了,傻傻的看着我。
      “我没不高兴,就是那味实在是熏死我了,你不也闻过了吗?”
      给了春湖的一个善意的微笑,小女孩皱皱鼻子,把头扭向一边,像是有些脸红。
      “我还道你是生气了呢!”说完又笑开了。
      重新走向那口缸,我随口道:“明个我还帮你收泔水,直到老爹身体好了。”拿起葫芦瓢我嫌恶看着那口缸,就这家的泔水最臭,朱门酒肉臭。
      “你前个说你姓秦,那你叫什么名?”两瓢泔水下桶,女孩的声音才传来。
      “无有,无中生有的那个无有,我听着你说,别让我答,可熏人了。”不想再有误会,我把脑袋尽量远离那口缸。
      “秦无有?你名字可真稀罕。”女孩响声回着,接着又空了好一会接了两个字又停下了,“谢谢——”
      我顿了一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么好的人,虽说我爹是病重,但是听说秦国公都已病重半年多了,应该不差我这会,秦某某这么火急火燎的八成是娘的主意。……再则不管去哪我还是先筹足了路费再说。
      “不谢,我头一次抱的就是你家的泔水桶,这话怎么说的?缘分啊——”
      “呸,去你的——。”春湖听着嘻嘻笑起来。
      “说说那天的轿子吧!我就不答了,这味道都赶上猪放屁了。”
      春湖乐呵着从怀里掏出没吃完的蜜饯又啃上了,有滋有味的说起故事来。
      “前天傍晚…………这轿门一低,出来个丫鬟,转个上前从前个轿子里扶出位小姐,那小姐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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