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不断》羽客未临

45、第七章

　　篡位夺权的冯王称帝后行政暴虐，荒淫无道，以致民不聊生，怯于官府之刑，众民怒不敢言。

　　直到三年后，一直隐于世的岚王忽然出现并发出诛冯救国的喊声，一呼百应，受不了冯王暴政的百姓纷纷逃往江南，投入岚王的军队，诛冯大军迅速壮大，在南迁的原北方首富商家的支持下，武器粮草也以迅雷之速准备完好。

　　眼见一场大战开幕在即，此时，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开始崛起...

　　苏楼，一间开设在佰绛西北新月城的小酒楼，卖的是寻常的酒菜，掌柜和伙计除了比一般人口舌圆滑了些，也是普通的老百姓，相较于普通的酒楼，它的店面也显得比别人寒碜朴素了些，选在了一条河流旁，以翠竹建造而成。

　　即使如此，每日苏楼里还是人满为患，他们自不会是为了那粗糙的酒菜而来，上这来的人，都是为了苏楼卖的另一样东西——秘密。

　　是的，秘密，只要你出得起老板提出的价钱，你就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秘密。只要你问得出，老板都能给出让你满意的答案。

　　苏楼方开张时，有人上门找碴，要老板说出当年神剑风苍狼所著剑谱所在。

　　众所皆知，风苍狼在生时便为自己寻了一块隐秘之地作为死后之所，世界上只有他一人知道其所在，多少垂涎剑谱及墓中宝藏之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寻得，这苏楼老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知道吧，来人的意图昭然若揭。

　　那人狂妄地当众嘲笑，其嘴脸之丑恶惹人嫌恶，但老板也不怒，只是请他们十日后再来。

　　十日后，那人依约前来，老板并没有出现，只是请来了佰绛国最大当铺的掌柜钱隆宝，并让小二当众拿出了一块玉佩，钱隆宝看了一下，确认这块玉佩正是当年神剑贴身所带的寒冰玉佩。

　　既然老板连神剑的贴身玉佩都拿得到，必是找到了神剑之墓所在，那剑谱的所在老板是否知道，已是不用多说。

　　那找碴之人羞愧难当，当众行了大礼便匆匆离去，自那以后，苏楼名声大震。

　　苏楼的老板很少出现在店里，据有幸遇见的人说，老板总是穿着一套黑色长袍，头罩黑纱，面容亦被一张黑色的面具掩得严严实实，只能通过老板那低沉的声音猜出其约莫而立之年。老板姓甚名谁亦无人知晓，由于总是一身黑衣，江湖中人便称之为“乌老板”。乌老板性格怪异，心情好时只要给奉上合适的价钱，他自会给出答案，若他心情不好，他便会提出各种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事物作为交易品来为难客人，而且任凭你怎么威胁利诱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江湖中人对这苏楼是爱恨交加，深怕自己不愿示人的秘密给别人听去，又为了自己的私欲不得不携上万金乖乖上苏楼。想自己的秘密不被人买去？行，只要你拿出老板所开价钱的三倍买断，老板自然守口如瓶！

　　于是，苏楼在江湖中找到了一个奇异的平衡点，看似脆弱，偏又十分坚固。

　　只要还有一个人带有私欲，苏楼就不乏生意可做。

　　是故，小小而神秘的苏楼今日仍是人满为患。

　　......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模糊的脸，他拧干布巾，仔细地擦擦脸，然后拿起木梳梳理已经过肩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将其扎成一束垂在脑后。

　　拿起屏风上的衣服，他认真地一件件按顺序穿上，穿好之后，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微微皱眉，解开带子然后重新系上。

　　打开床头的箱子，拿出一叠帐簿，他转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一股夹杂着湿气的晨风扑面而来。

　　跨出门口，站在廊下看了看微微发白的天空，感到很满意，接着往院子外走去。

　　“啊，掌柜！您醒啦？”一名捧着铜盆的小厮差点在拐角处跟他撞上，幸好小厮机灵，及时停住了脚步，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厮朝他微微欠身。

　　点头，问道：“老板还未起床？”

　　小厮摇摇头。

　　“老板已经起来了，小的正要去伺候梳洗！”

　　“噢，那你去吧。”

　　绕过小厮，继续往前走，来到厨房，又听到大厨老何每天必不可少的大嗓门。

　　“混帐小子！敢偷吃？！还不赶紧把菜切了！”

　　停下脚步，皱眉，他打开随身的小册子，用特制的削细炭笔在上面写上“小二乙偷吃东西罚三天扫地洗盘刷茅房”。

　　“掌柜早安！”小二乙眼尖地发现门口的高挑身影，连忙将嘴里的包子硬咽下去高声请安。

　　“三天。”

　　扔出一句话，无视小二乙瞬间黑下来的脸色，他走到灶前，看了看做好的早餐。

　　“老板说今天想吃小笼包，奴家给他弄了些蟹黄小菜和开胃爽口的茶，您看这样行不？”方才还对小二乙大吼大叫的大厨一见到他，立刻变成了小猫咪，咧着涂得红艳艳的大嘴掐着嗓子含情脉脉地睇着他。

　　冷静从容地点头，他走到另一头的小门，掀开布帘，正在搬桌凳打扫店面的小二甲小二丙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向他欠身。

　　“掌柜！”

　　他走到一张桌子前，伸出手指往上面轻轻一抹，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后，他朝两名小二吩咐道：“开门。”

　　“是！”

　　两人利索地摆好了桌椅，然后走到门前开门。

　　“哎，总算开门了...”

　　“啊，苏掌柜在么...”

　　“请问...”

　　才开了一条门缝，便看见一大堆人站在门口，好像难民似的直往里面挤，小二早已习惯这种壮观的场面，亮声道：“各位，请遵守秩序！一个一个来！”

　　走到柜台后站好，摊开帐簿，拿起炭笔，苏修抬起头，淡然地望向那群情激动的门口。

　　“请各位出示你们的问题与交换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