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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顺治十一年 ...

  •   顺治十一年

      阳春三月夜,如果京城有未眠的人,看向皇宫方向,就会发现皇宫彷佛被金光所笼罩一般。忽然一声婴啼,撼动了皇宫。顺治帝的第三个儿子玄烨出生。
      同年十二月,严冬季节、白雪飘零,新进内务府郎中明珠也喜得一儿。明珠夫人觉罗氏满心欢喜地看着怀中小小的婴孩,喃喃道:“你随着这漫天的大雪到来,你就是我的好冬郎,冬郎……”才刚出生的婴孩竟似有所感,渐渐止住了哭泣,发出嘤嘤的声音,仿似在应答一般。

      顺治十七年

      七月流火,天气却仍旧炎热非常,明珠连去应酬兴致都没有了,早朝过后推却了几位大人的邀约,便直接回府了。坐在自家后院的湖亭水榭里,品尝着觉罗氏亲子调制的冰镇龙眼蜜。
      “成德这孩子在哪里?”明珠想起这几天忙于和达官贵人应酬,来回家中都是匆匆忙忙的,虽说无论自己何时回来,成德这孩子都会来请安,但是自己却没有好好看他一正眼。
      “冬郎大约也是在书房里看书罢,这孩子就喜欢看书,听那教书先生说,冬郎还能作几首长短句,先生很是喜欢。”觉罗氏提起自己孩子就是满心的欢喜,一百个满意。
      “男孩子作什么诗词,能读通透四书五经,考取功名就可以了,骑射才是满洲男子要学的要紧事。给我把他叫来,我要看看他有没有把这功夫拉下!”明珠口中虽然说着不满,但其实倒没有真的反对的意思,要说他虽然是侍卫出身,骨子里还是个文人。
      “这什么话,孩子才多大呀,就说这些。”觉罗氏有点埋怨的语气,转头对贴身侍女说道,“青儿,去把公子叫来,回头再端碗龙眼蜜来,让孩子也尝尝。”
      没多久,青儿就领着个很秀气的孩子来,眼睛很清澈,薄薄的双唇抿着,流露出一些紧张的神色。
      “冬郎,来这里,快,小心热着了!”觉罗氏眼尖,远远地就看见儿子,忙挥手呼喊,就生怕这几步的走动也要晒着了她的小宝贝。
      成德走快几步进入水榭,头也没抬就低头喊道,“阿玛、额娘,孩儿给您们请安了。”
      “乖孩子,来,坐这、坐这。”觉罗氏一把把成德拉到身边坐好。
      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阿玛相处了,成德坐好后,不由自主地看向明珠。恰好这时明珠也看向成德,成德吓一跳,慌忙把才抬起的头又低下去。
      成德对于自己对待父亲的态度也很说不清,他记着书上长提君子之道,“不绝人之欢,不尽人之礼,来者不豫,往者不慎也。去者不谤,就之不赂。”但是看到明珠待人接物,人贵一套、人贱一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对父亲渐渐地产生出畏惧疏离,但父子血缘亲情和父亲的关爱却也让成德对父亲有发自内心的敬爱。
      明珠把成德的紧张模样都收入眼底,心里一软,不禁感慨自己对儿子是不是过于严厉而缺少了亲近,本来准备的说教到了嘴边也就换了说辞。
      “成德,听说你勤学用功,很喜欢看书,有这份心这份毅力很是不错。今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左间那书房。”
      “谢、谢谢阿玛!”面对这份忽如其来的惊喜,成德显然高兴得不知所措,猛然地站起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快乐的表情,变回了天真烂漫的孩童。
      明珠心里感叹孩子的率性纯真,脸上却不露声色,“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今天我就要考查你的骑射本领。”
      “是,阿玛!”成德斗志高昂,转身走向小马场。
      小马场上早有仆人备好了成德惯骑的小马驹。虽然只是幼马,但是对于一个半大的孩童却已经显得非常庞大。但是成德一个翻身,已经利落地上马,嫩白的小手拿着缰绳,却也显得俊俏英气。成德骑着小马驹绕着小马场跑圈,小马驹越跑越快,这时在一旁的仆人把弓箭向经过自己的成德一抛,成德一伸手,准确地拿了下来。小马驹再跑一圈,成德在马背上已经把弓拉满,瞄准远处,猛然地手一松,箭已经如闪电般射出。
      小马场去顿时响起一片欢呼,马仆、谙达的赞美声也传到了湖亭水榭中。
      青儿气喘吁吁地从小马场那赶到水榭,向在水榭远看成德骑射的明珠、觉罗氏报告情况。
      “少爷……少爷在五十步开外……用箭射穿杨柳了!”

      其年,纳兰成德(后避太子讳改性德,字容若)六岁。

      注:谙达:满语,骑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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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顺治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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