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珩

2、第 2 章

　　【曾以为这一生再无人可以温暖我的新，然那又如何，终不过是最终的伤。】
　　：“溯哥哥，你看雨儿带什么来给你啦。”随着银铃般的声音传入屋内，我从软椅上起身，莫不是那叶家的丫头了罢，心中不由想道，还未将手中书置毕，便见那紫衣女子手捧糕点而来。

　　微微一笑，淡然道：“雨儿前来何事？”

　　见我如此漠然，叶雨将手中糕点置于桌上，佯怒道：“溯哥哥，雨儿今日好心来看你，你却无半点喜色，雨儿可有事触犯到了溯哥哥，你可恼我？”

　　我轻拿那精致的糕点，尝了一口，轻言道：“怎会，我这月阁怕是少有人来，冷清甚之，不习惯罢了。”

　　叶雨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食那糕点，不又问道：“难食乎？”

　　我轻笑，道：“既已食，何问其味。”说罢便要吩咐苏阳上茶，还未开口，叶雨便先我一步道：“溯哥哥，陪我出去观雪罢。”

　　：“雪，昨夜可曾下雪？”我惊然，昨夜下雪，我不曾知晓，来月阁多年未曾一夜好眠。

　　：“溯哥哥昨夜怕是太过烦累，不曾留意罢。”叶雨轻声道。

　　我起身开窗，望窗外雪景自语道：“昨夜微雪换新颜，茹素淡裹总相宜，若问玄国冬何在，只寻尹梅存。”

　　：“溯哥哥，可有愁乎？”叶雨问道。

　　：“愁，何为愁，安在哉？愁无言，隐若风，可感却不可寻啊。雨儿随我观雪罢。”我转而言道，望雨儿眉间那丝哀愁，我虽有不忍，却仍不愿追寻。

　　雨儿，你可知道，你那份情我终还不了，既已此，又何乎为我而愁，你是善良女子，怎会不知你与我皆不过这世间凡人，可惜我，早已无情，亦受不起那情，负你，已是天命，何苦如此执着。

　　：“溯哥哥，今是你我相识六载，雨儿愿长伴您左右，可好?”叶雨立于雪中，顾而言道。

　　我微笑，上前开口道：“雨儿莫戏言，终须出阁是女子家的大事，怎可为伴我左右，独之一生，任大好年华东去。”转而看到雨儿眼中的泪，我又道：“雨儿，你我终不可，生于帝王之家本已不幸，于我，此生只愿为那布衣，不求荣华富贵与那锦衣玉食，与那山中的野木一生，何奈，身不由己。我无情，不知那情为何物，亦不晓何谓情，如此，既委屈于你,又愧于心。”

　　叶雨终不可抑制脸上滑下了冰泪，听罢便忙脱口道：“溯哥哥，雨儿愿意啊，是雨儿自己愿意伴你左右，于我这便是恩泽，又怎会委屈于我？”

　　：“雨儿，怎可胡闹，女子终须出阁，而我亦不为你归宿，回去罢。”语毕，便要转身回月阁。

　　叶雨呆立在雪中，似过了好久，才启口道：“溯哥哥，明年夏至，雨儿就要出阁了，王昨夜将我许之于冬叶国王子，雨儿虽不愿却也知皇命不可违，今后雨儿不可常来看您，望溯哥哥自己保重。”

　　望雨儿在风中孱弱的身影，我闭上了眼，这陪了我六年的女子，终还是被我伤了，然我又能如何，伤，本是末局，她看不清罢了。

　　：“溯儿，你终过仁，仁者必伤人啊，为国者怎能存过仁之心，此为灭国之患，罢了，送你至月阁常住罢。”父王的声音清楚传来，随着苏阳焦急的轻唤，我从梦中醒来。

　　：“公子，您又被梦魇困住了。”苏阳向我解释道。

　　：“阳，为何如此见外，你我虽不是兄弟却甚似兄弟，‘公子’一词不应予我。”我开口道。

　　苏阳忙跪道：“公子不是折煞我吗。我知公子待我如兄，可主仆之间自有卑份，我怎可造次。”

　　：“阳，宫幔之中数我最不宜此。”我哀叹道。

　　苏阳有些不可置信，但随即淡然：“公子此言之意莫于不该生于皇宫之中，阳虽愚，但也知公子不喜宫中，但公子如若不愿为王，必会引起宫中风波，就连如沫娘娘也难免要受牵连，望公子三思。”

　　我不知为何笑出了声：“阳，实则你更宜为王。回去睡罢，我累矣。”

　　：“公子莫要伤身。”苏阳道，随即无声的退了出去。

　　刚才那句‘实你更宜为王’闻却如未闻，苏阳你是如此聪明之人，又怎会不明这王位你比我更宜啊，只可惜，你却不为玄家之人，不然定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