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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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伦很自然地：“所以下个月可能要回老房子住几天，要做做大扫除。”
“叔叔，是因为什么……啊，你不用回答我。”许契打断自己的话头。不是真的想知道姜伦的家事，但是真的很想了解姜伦。引以为豪的分寸感，总是不小心逾矩。
姜伦果真就没有回答。
学校门口果然有些堵，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学校门口，姜伦才先开口：“钥匙？”
许契恍然地回头看自己放在后座的包：“在我包里，下车的时候再拿吧。”
“好的。”
进教室的时候，辛曦和黄思司的视线齐刷刷地转过来。
姜伦被看得发毛，走近了问：“怎么了？”
辛曦意味深长地点开班级群。
是遇到了同学，被拍了张照片，抓拍得很妙，车背后的英文名和姜伦的脸都完美入镜。发照片的人P了一行字：学霸炫富。
跟之前群里火起来的情侣秀成绩，土豪秀恩爱一起，凑了第三个对。
姜伦沉吟片刻：“我还是喜欢军训时候班长的那张‘我爱双马尾’”。
黄思司奇也怪哉：“这是谁的车？”她眯着眼，“你追到你那男神了？”
辛曦恍然大悟：“喔！原来是这样。”
怎么忘了这茬，自己还造谣自己在追一个对女朋友肤色要求挑剔的男生来着。姜伦心下急转，就听见辛曦评价：“这么看起来，你最近好像是变白了一点？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人血喝多了，拟态能力变强了。能自己合成黑色素的话，贵得肉痛的粉底就能省则省。姜伦现在看起来就像加了双份奶的卡布奇诺，浅棕的皮肤看起来健康自然。
“不是我男神。”姜伦轻描淡写。连朋友怀孕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区区一个不存在的男人，一句话就叫他灰飞烟灭，“他恋爱了，跟一个白人外教。”
这方面的谎，她撒起来毫无障碍，因为这俩人的消化能力比许契更强。
辛曦感叹道，“这可真是……怎么说呢……”
黄思司不关注那个男的：“那早上你的坐的谁的车？”
姜伦挠挠头：“我室友的。”
黄思司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内：“你室友，怪不得，我上次看她就很了不得，说请客就请客，理所当然的感觉。”
“上次吃饭那个漂亮小妹妹？”辛曦抓心挠肝，“我怎么就没去呢！她家里干嘛的？”
“不懂。”姜伦确实不太懂，“妈妈好像是老板吧，哥哥也好像也不是个小职员。”
“还有哥哥？本地人？”辛曦问，得到肯定回答就盖戳，“有钱，二胎当时要罚款。”
“说起这个，星期三去中央商城吧，我想买个礼物给她。”
“中央商城……”黄思司道，“确实，这种车……”她去放大那个车标。
辛曦抓住重点：“为什么要送礼物？”
非原则性问题，姜伦说谎眼睛眨都不眨：“她过生日。”
老孙磨剪子店里。
驼背的男人弯着腰，一口黄牙充满疑惑：“配10把？”
姜伦点头。
老孙嘶声道：“要一会儿，你在店里等等。”
姜伦摆摆手：“我过一个小时来拿，时间够吗？”
“够了。”老孙坐到椅子上，“十把钥匙……”
姜伦心里一阵轻松，她朝美美毛血旺走过去。
一年之内都不用再配了。
美美毛血旺还是老样子，灯光跟满月的亮度相差无几，是吸血鬼喜欢的亮度，宾至如归，姜伦熟稔地推门。
吴轲抬起头，招呼道：“来了？”
姜伦皱着眉嗅嗅空气里的味道：“这怎么了？什么怪味？”
吴轲把甲油瓶子合上，欣慰道：“你果然是变得像人了。前几天陈澹桐的小侄女来这玩，就跟她交换了一瓶指甲油。事实证明它质量不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的菜改了配方。”
“不错嘛，现在的嗅觉也在向人类靠拢。”吴轲评价道，她站起身，带着姜伦往住处走。
“陈局长的侄女来这玩儿？心真大。”
“是啊。连澹桐的胆子都比你大。
房间里有些凌乱，衣服胡乱堆着，吴轲打开床尾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两袋血。姜伦以前的食谱都是专用血，在毛血旺店里现场喝掉，用不着加抗凝剂和营养液。现在要时常补充，没办法，只能再额外买一包全血保存下的储备。
“营养液那个味，就挺扫兴的。”姜伦剪开血包，把新鲜的血倒进嘴里。
“应急食品，不会好吃。对了，从我这英雄救美回去的那个小家伙，现在怎么样？”
“说起这个，”两百毫升，两三口就喝完了，姜伦把空袋子折好扔进垃圾桶，叹了口气，“我想问问……”
“什么？”
“人的血液，什么情况下会有凉凉的味道？”姜伦有些迷惑地捏着储备血袋，“感觉最近她身上的味道像薄荷茶。”
“薄荷？”
“对，不是温和的味道，有点直击神经的感觉，特别是……有的时候，能把我冻清醒。”
吴轲面色平淡：“你说的这个味道，我之前好像闻到过。还有点冬天的味道，让人觉得很安静，是吗？”
“对对对，果然不是错觉。”姜伦问，“这是什么情绪？”
吴轲耸耸肩：“是喜欢吧。”
“喜欢？别人说喜欢我的时候不会有这种味道，而且她也没说喜欢我……你从谁身上闻到的？”
“陈澹桐。”
姜伦半是恐怖半是拒绝地站起来：“你瞎猜的吧！我也闻到过陈澹桐身上的味道，难道她也喜欢我？！”
吴轲狐狸一样的姿态和神情宣告自己不是什么正经大人：“你沾了我的光呗。有什么奇怪的？人类喜欢什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爱来爱去的，人就是情绪化啊，坦然接受就好了，味道是不会说谎的。”她朝养女抛媚眼占便宜。
姜伦有些失魂落魄：“不可能，你在耍我。”
她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吴轲笑着去桌上拿烟灰缸。
从二十年前认识陈澹桐以来，她就是一直是吸引蚊子的体质，所以身上总备着风油精。渐渐到现在早就养成了习惯，就连冬天工作还会太阳穴涂清凉油。
广告不是常有这种说法吗？“想要牙齿变得洁白吗？来刷xx牌牙膏吧”，听众会自行关联出“刷了这个牙膏会让牙齿变白”的结论，事实上只是个语言的小花招。
看看这个走向会是怎样。
然而并没有出什么原地结契乱子。
姜伦回家，把十把钥匙朝桌上一拍，就去卫生间大搜查。
许契合上平板电脑，好奇地赤脚下床，轻轻地走去看造成巨响的一串物体。好家伙，十把一模一样的崭新钥匙，还有自己的毛绒兔子钥匙串，被摆在旁边。
她去看在卫生间捯饬的姜伦。
姜伦翻了两下就没继续了，回头看向许契。许契跟她对上眼神，莫名有些紧张。
姜伦步步逼近。
姜伦左手拉住许契的胳膊，有什么硌到她的手腕。右手揽住许契的脖子，不让她后退。
姜伦头贴近许契。
许契非常确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张了张嘴，想问，就见姜伦贴得更近。
“你刷牙了吗？”姜伦问。
“我……刷了。”什么，难道真的……怎么会这样突然？也没有告白，这个速度会不会太……
姜伦变态一样地凑过来吸了一口气。
然后满意地松开了许契。
“刷得很干净。”姜伦转头朝卫生间走去，许契这时才看清她手里捏着自己新换的一管牙膏。
“……你认真的？”许契不可置信地追在姜伦后面，“就为这个？”
“对。”姜伦摩挲着膏体表面的“清凉劲爽”四个字。
许契深呼吸几口：“人和人之间，有一些必要的，安全距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这一点。”
姜伦沉着冷静道：“我知道。你这么在意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许契感觉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什么？”
“我是说，你希望我们之间保持一些必要的距离，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许契没说话。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姜伦把牙膏放会洗手台，毫不避讳地脱了长裤，又伸手去解纽扣，衬衫顺手塞进洗衣机。
当姜伦把手伸到背后，单手解开洗得有些掉色的、带着淡蓝色小花的棉布胸罩时，许契替她关上了门。
“我不是想对你敬而远之。”姜伦侧躺在床上，看着只给自己留了个后背的室友，“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话……”
“那你什么意思？”
“只是今天听别人说你喜欢我，我有些紧张。”
“黄思司说的？”
“不是，是我表姐。”
“你早上才说要和我做朋友。”
“……那是真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吗？”
“……不。”姜伦躺平了，看向天花板，“我不希望你怎么样，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一片静默中，她补充道：“普普通通地喜欢我，就够了。太特殊的话……就太特殊了。”
黑暗里，许契的声音冷静：“我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交给我吧。”
我对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