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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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伦到学校的时候，非常早。
许契说她每天打车上学。想着这个，姜伦边停车边叹气。
有钱，就不用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地骑电瓶车。
我要是有钱……
起码应该不用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给这个小孩补课，给那个医院打工，周末早晨四点起床去做志愿者赚学校的补贴。
午饭晚饭都能错开，但是一起起床的话，早饭难免要一起吃。到时候人类的食物，吃还是不吃，都是问题。干脆从第一顿就开始一逃了之。
操场上的人在跑圈。晨跑要算分，姜伦估计自己这样躲着和许契见面，就算下雨，可能不到一个月也能把卡打完。
以后早上干嘛呢？
她不紧不慢地往跑道走。身后传来欢乐的声音，叫着姜伦的名字。姜伦回头看，是开着电动轮椅过来的辛曦，还有握着把手踩着轮滑鞋借力的黄思司。
姜伦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离谱，但是电动轮椅真的离谱过头了。
有钱就可以这么离谱吗？
姜伦果断道：“让我坐会儿！”
黄思司看着很酷，但是很快就不酷了。到了跑道上，没了电动轮椅，基本就靠辛曦和姜伦两个人搀着。
辛曦一点也不嫌弃黄思司重，她对女生的包容和爱简直是无止境的，一直在关切地问要不要快点，要不要慢点，要不要试一试自己滑着玩。跑到一半，三个人被体育老师拦了下来。
老师很严肃：“晨跑不能穿轮滑鞋！”
黄思司：“我不是来晨跑的，我就是来玩轮滑的。”
老师目送三人嚣张地顺着跑道继续前进。
辛曦休闲地走了一圈，自己一个人跑步去了。她是正儿八经来打卡跑步的。姜伦继续扶着黄思司。黄思司奇怪地问：“你不是在起点刷了卡吗，你也去跑呀？”
姜伦没什么精神：“没事，我估计以后每天来跑步。”
黄思司很欣慰地看着姜伦，穿上轮滑鞋后，姜伦比自己矮了小半头。黄思司看女儿一样看着她：“运动有益身心。”
姜伦沉吟片刻，问道：“你打架怎么样，能打吗？”
黄思司：“打架？大学哪里需要用到打架吗？”
姜伦：“也不是用到打架。就被人打了怎么保护自己，教教我吧。”
黄思司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姜伦：“你欠了赌债？”
姜伦抓抓头：“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可能会用上。”
黄思司对问不出来的秘密不感兴趣，想了几秒就想到答案：“这次市女子柔道一个星期后在我们体育馆比赛，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姜伦咦了一声：“之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柔道会有防守的姿势吗？对我这种人会不会太高端？”
黄思司：“我也不知道，之前没接触过。但是不是说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吗，我觉得……你这什么眼神？我不配引经据典吗？”
初升的太阳，没遮没拦地，可劲照在操场上。太阳光慢慢变得强烈。姜伦把黄思司拖到体育看台边上等辛曦。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姜伦看了眼号码，不认识。这会儿七点半都不到，广告推销也不会这会儿打来。她心里莫名开始打鼓。接起来听，那女声沉静而温和，很耳熟：“你好，是姜伦吗？”
姜伦应了一声。
女声说道：“我是陈澹桐。我们在吴轲的毛血旺店里见过好几次，还一起吃过饭。记得吗？”
姜伦闭了闭眼，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陈局长您好。”她一边说，一边朝旁边走，避开黄思司。
陈澹桐的声音里带着笑：“别紧张，只是了解一件事，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不如今晚在美美毛血旺见？正好这些天你没来，也需要来一次了吧。”
姜伦手心有点出汗：“是的，的确很想念那个味道。那晚上几点？”
陈澹桐回答：“我听吴轲说，你现在在念大学，还有好几个兼职？今晚有工作吗？”
姜伦下意识地点头，虽然隔着手机没人看得见：“晚上要去做家教，给初三的一个小朋友补课。”
陈澹桐轻轻笑着：“你的这些兼职，都挺有挑战性的。那我们晚上10点见。”
姜伦嗯了一声，又随即清清嗓子：“好的陈局长。”
挂了电话，黄思司还在原地，弱小可怜又无助地一个人抓着栏杆，看她。等她走近，黄思司真诚而欠揍地问：“你真的欠钱了吧。债主打来的？”
姜伦的回答是给她轮滑鞋轻轻一脚，在黄思司怪叫着扭曲着想要静止下来的画面中，感叹道：“我自从上次遇到那谁，就天天倒霉……”
黄思司好不容易内八站稳，咬牙切齿地八卦：“谁？”
姜伦摆摆手：“没谁。”
远处，辛曦喘得跟狗一样，非常不体面地跑过来。姜伦把黄思司扶正，拽着手腕，惊险刺激地朝辛曦拖去。
黑市以前并没有这么衰败，相反，是老城区的最中心，和市政/府仅仅一街之隔。不过城市扩建后，政/府搬迁到了新的市中心。一晃十来年，老城区反而成为了整座城市最原汁原味的地方。
不过黑市附近确实是不太景气了。这一部分是因为新建的商业圈不在此处，另一部分是因为所谓的“阴气重”。两者互相恶性循环，弄得现在老城区反而成了城中村。
姜伦骑着电瓶车，路过街口的水果店。时间太晚，水果店已经关门了。
不过这里看起来再怎么不景气，美美毛血旺一家店，也够整条街的纳税额了吧。
姜伦低头走上楼梯。楼灯很暗，和月光无缝衔接。时间晚了，隔音如此差的店面，听起来却也并不吵闹。进了门，吴轲不在柜台。姜伦熟门熟路地沿着走廊走到底，推开门，果然吴轲坐在里面。
吴轲从书里抬起头，招招手，示意她先坐。
姜伦有些没底：“待会儿就在这里？”
吴轲安抚道：“对。别紧张，只是问一问。”
姜伦眼神乱飞：“许契报警的时候，说到我了？”
吴轲说：“对啊，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姜伦：“怎么现在才找到我？”
吴轲笑，笑里有些无奈：“我还以为你要问凭什么找到你。你这孩子，性格也太温和了一点。”
姜伦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把这归结于自己身上一半的人类基因。她不太在乎，反而有些放松下来：“我倒是想问凭什么，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问了还要来。”
吴轲把书合上：“你还是小孩，陈澹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是因为这个才故意躲着不来的？这些天，饿坏了吧？”
姜伦顺坡下驴，很自然地表演出一点不自然：“嗯……”她小声问，“今天可以买一包吗？”
吴轲点点头，摸摸她的头发，突然问：“之前没注意，你的睫毛怎么是这个颜色？”
姜伦狡黠地笑笑：“涂了黑色睫毛膏。可能没涂匀，不过离远了看看不出来。我最近发现，人类好像不太好意思一直看着别人的眼睛。”
门在这时被推开。
陈澹桐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顶多从穿着上能看出很有韵味。年纪不小了，不笑也有少许皱纹。
陈澹桐是人类。
姜伦的调皮来了个急刹车，她猛地站起来。永远忘不掉，陈澹桐在吸血鬼法庭上，站在人类代表席，论述姜任违背协定条款的姿态。
那时候年纪小，她对陈澹桐的畏惧是写在骨子里的。
“陈局长。”她有些僵硬地打招呼。
陈澹桐点点头，吴轲起身去倒水。
陈澹桐玩笑道：“吴老板每次都这么客气，这次还亲自作陪，是怕小姜伦紧张？”
吴轲笑得很亲近：“陈局，说这话就远了啊，你哪次来我没亲自作陪啊？再说，你不是来表扬姜伦的吗？”
陈澹桐看向姜伦，笑意还停在脸上：“姜伦，那天我们还遇到了。”
姜伦手撑着桌子：“是啊。”
陈澹桐微笑着：“你要是打电话来找吴轲，我可能当场就会知道呢。”
姜伦腿有点发软，随着陈澹桐一起落座：“我赶紧打电话给医院了。”
陈澹桐点点头：“你做得很好。那孩子叫许契吧，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是在你工作的医院救治的？”
姜伦：“她现在很好，”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口，“现在我正在和她合租。”
吴轲看了眼姜伦，接过话：“小姜有了好朋友啊？”
陈澹桐看起来早已知情，带着点审视：“血族不太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合租呢？”
姜伦张了张嘴，说：“她给的房租太多了，我……我很需要钱。”
陈澹桐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愣了一下，笑了：“是实话吗？”
姜伦抓紧了裤子：“是的。”
陈澹桐说：“王桂谦王法官经常和我说起你。说起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她的眼神有些温柔，“你可以说说真话，无论是什么困难，我会帮你解决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