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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知足常乐 ...

  •   想了很久才决定动笔,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只是想努力记住一些人,记住一些很重要的人,现在想想,要记住的不只是亲人,那些好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或者其他的什么人,都是要努力记住的,无关他们的身份。
      人是不能闲下来的,闲下来就老是会去必伤感春秋,忙起来的话,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但人一年到头总要有那么几天是闲着的,腊月二十七,网课结束,放假了,闲了。
      我捏了几块为了过年买的牛轧糖放在嘴里,然后撑着下巴盯着门外光秃秃的的树看。
      前几年的时候,政府在这条街上都种了树,对称着的两排,不知道是什么树,有人说是桂花树,但是好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开过花,只是叶子绿着,常年都绿着。
      但是我盯着看的那颗树是秃秃的,也不是所谓的“桂花树”。
      那是一棵香椿树。
      原来住在那里的“桂花树”死了,听说是因为老是有人把洗衣服的水倒在那个小花坛里,后来那个花坛就空出来了,就有人里面栽了一棵香椿树,那时候也是光秃秃的,又细又直,现在也是。
      栽树的老人姓韩,人们都叫他老韩。
      我并不知道老韩的全名是什么,我其实连“han”对应的是不是这个字都不确定,但是听说他们那个村子里好多姓韩的,我猜应该是这个“韩”。
      树是秃着的,前几天发了几片叶子出来,倒是算得上枝繁叶茂,数上系了两根白鞋带,长长的,在风里飘了一下。
      我用舌头顶了顶牛轧糖里的花生碎,还糊的问:“怎么不见于舟的姥爷?没有回来过年吗?”
      于舟是老韩的外孙。
      我知道的,老韩不在家,前一段时间的时候从床上摔了下来,一下子摔了个半身不遂,找了根棍子,从屋里挪了出来,挪到门口,被人看到了,送去医院了,后来又听人说治好了,然后又被儿子送去了养老院。
      有很多人觉得把父母送去养老院是不孝顺的,我倒是觉得老韩的这种情况是没什么的,老汉上了年纪,儿子和女儿也都不在家,都在外地打工,以前老韩是和外孙住在一起的,现后来外孙上了高中,住校,半个月也不回来一次,老韩的身体又有些老毛病,一个人住总是让人有些不放心,怎么这么一看养老院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我只知道当时的事情的后续是这样的,所以就一直以为老韩还在养老院,只是一直没回来。
      还是准备在儿子家过年?我又问了一句
      当时屋里只有我和奶奶,她看着我,惊讶道:“你说的啥话,他不是死了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接得上话。
      奶奶道:“之前他被送去了养老院,不是后来突然又犯病了?没能抢救回来,走了。”
      我愣了,一直盯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梢,长长的“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你咋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当时可能在上学吧,我刚刚才知道,一直也没有听你们说起过。”我惊道。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他也不亏,活了八十多,也到年纪了。”奶奶说。
      我在矮凳上坐着,依就盯着光秃秃的树,突然想去推开隔壁的门,看看老汉汉是不是在屋里面听戏。
      可是我也知道,不可能了。
      或许人都是这样,明明知道是真的,却还是不愿去相信,抱着一丝侥幸,只有等到亲自去确定了才肯不甘心的放一下那一点点紧紧篡着的“不可能”。
      我没敢去,我怕那个屋子的门是关着的,怕屋子里的电视也是关着的。
      嘴里的牛轧糖化的只剩了花生碎,我的脑子才慢吞吞的转了一圈,我问:“那,于舟回来了吗?”
      于舟比我大三个多月,我们之前还一个班过,后来因为年龄的原因,我留了一级,没能去上一年级,我们两个就这样错开了,现在他比我大了一级,我们也不在一个学校,他在另一所高中读书,离家也挺远的,已经高三了,也挺忙的。
      我不记得当时奶奶的回答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见他姥爷最后一面。
      但我想,他应该是回来了的。
      和大多数留守儿童一样,于舟,或者说我们,都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住的,从三四岁甚至是一两岁开始,一直到上高中,上大学,童年青春甚至成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而最难忘的时光,在记忆里也大多也只有老人和同年龄的写孩子。
      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也确实是这样,就我而言,六岁之前的记忆里大多数情况下的玩伴是只有同龄的或大一点小一点的朋友,很少有爸爸妈妈,大人也大多数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大多数时候,只有在过年的那几天,才会有一些人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儿子女儿会回来看看,而几天后就又匆匆走了。
      每天只有爷爷奶奶陪着,日复一日就缓过了好几年,十几年就算小猫小狗抓故事情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人又不是冷血动物,人心都是肉做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所以我才猜测于舟是会来了的。
      可也仅仅是猜测。
      从那以后的几天里,我一直没有见到于舟,我猜可能是我整天窝在楼上,我们刚好错过了。
      年关已至,最近几年的新年越来越冷清了,前几年连守岁都不守了。
      可是今年我却莫名的想熬个夜守个岁。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在放鞭炮,偶尔夹着几声烟花炸开的响声,隐隐点亮远处的一片天,但又像是隔了好久好久好远好远,听不真切。
      我拉开窗帘往远处看,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烟火在寒冷的空气中炸开,在夜空中开出一朵漂亮亮的花来。
      漂亮又短暂。
      这样的一片夜空只是出现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自从过年明令禁止不能燃放烟花爆竹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很近的看过烟花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清晰的听到响亮的鞭炮在爆烈的响声了。
      可是我又觉得我是听到过的,好像过去没多久,但是又好像过去了好久了。
      我想,应该是二零一六年吧。
      二零一六年的年三十。
      至少在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守岁的,也不是很正经的守岁。不是一家人,是好几家人,只要认识就能坐到一个屋子里嗑瓜子唠嗑,也有的围在一起斗地主,不为别的,就图个热闹喜庆。
      小孩子对大人的唠嗑和斗地主并不感兴趣,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谈到成绩上来,就一个劲的在外面疯,玩累了就回屋子里歇歇。
      我记得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我们几个小孩子玩累了回到屋子里了,老韩在跟着一群大人唠嗑。
      他说,他见过神。
      神神鬼鬼,这些东西大概是最吸引小孩子的了。
      我们几个赶紧搬了凳子坐着听。
      很多年过去了。我至今还能记得老韩讲了什么。
      他说,他们那的村子里有一个寺庙,在一个树林旁边,还有很多坟,甚至村子里面很多老人都说那里闹鬼,死过人,晚上从那里过的时候,老是能感觉到后面跟着,慢慢的,一步一步的。
      其实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已经不敢再往下听了,可是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
      “都说那儿有鬼,有鬼,哪又能咋样?总不能不走那条路,就那么一条路,没办法就走,走……”
      老人说话总是这样,他们都是追忆着,想着,讲着,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然后呢?”
      “也没啥事,过了那么多人也都没啥事,他们都是白天从那过的,也没谁听到有谁走路,也没见过啥东西,啥都没有。”
      “我也走那儿过了,没事,那以后就放心走,然后,然后……”
      “说啊!”我们几个小孩子催促道。
      “就是一年夏天,夏末的时候了,刚割完麦子,那会儿我拉着一车麦秆走那儿过,天都黑了,又黑又暗,树叶子把月亮的光都挡了,我就摸黑在拉着,我的麦秆摞了好高,什么都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真的可黑了,车子又在那儿吱扭吱扭的响着,听得人心里发慌,天又那么黑,我就想起来那儿有鬼,想着吱扭着,想着吱扭着。
      “我一个人走的,特别静,原来没想起来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想就不敢往前走了,没法啊,只能拉着车子往前,拉着吱扭着,吱扭着想着,想着又怕着,怕着,又只能往前,我听着听着,听到有啥东西不对劲了。”
      “怎么啦?”我们几个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的车子变得可轻了,就跟有人在后面给我抬着,还有人在走路的声音,不是我听着听着我都知道后后面有人跟着我的,就另一个人在走路。地上有一地树枝,是村头的老刘砍了扔这儿的。我后面也踩到树枝的声音,我没踩,我知道哪儿有树枝,老刘砍树的时候我知道,我跟他一块扔的树枝。可就是有声,就在我后面,车后面,不是车轮子碾过去的声音,是有人踩上去的声儿。”
      “我害怕啊,也不知道咋办,我听着那声音一声一声的,我的汗都出来了,不敢扭头看,越来越怕,拉着车使劲往前跑,跑了几步,车变沉了,比以前还沉,我怕那东西在车上趴着,就赶紧把车扔了,使劲往前跑。”
      “最后往前跑的时候我扭头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个啥东西,又高又大,比我后头的树还高,有两只脚。当时天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就看到一个影子,就看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出了那条路,也没停着,一直往前跑,跑回家用被子捂着头,倒头就睡。
      “那是鬼吗?”我们害怕地问。
      “不知道,后来我又去村里的老人了,他们笑笑说,这那哪是鬼啊,是路神,在那而保护人的,你运气好,让你碰到了,你还瞅到了。”
      “他们是这样跟我说的,我哪知道那是路神,就算是现在想想我也害怕。”
      老韩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笑笑,没人相信,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紧紧围在一起,门都不敢出了。
      “他们都不信我,我还见过鬼打墙。”老韩点了支烟道。
      “我奶奶说她也见过,她和她奶奶一起见的。”我记得这话是旁边的于舟说的。
      老韩没搭理他,开始讲他的故事。
      “那时候是去集市上买东西,拉着架子车,忘了是啥东西了。”老韩说着还抖落了一截烟灰
      “去的时候天还不亮,大半夜就去了,好黑哟,那路边上的树看着就跟人在那站着,看着都吓人,你们要走那肯定吓得不轻。”老韩笑了两声。
      “天黑,看不到路,路上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人扔了半截砖,我看不到啊,一脚踩上去,带着车一下子翻沟里了,沟不深,能上来,可我就是上不来了,还拉着个车。”
      “上不去啊!”
      “上去了再看,还是在沟里,上了七八次,都是在那儿,没法把扔那儿,沿着沟走,又不敢走远,你猜怎么着?”
      “怎么走?往哪儿走都走不出去,我也法儿了,就靠在车上眯了会儿,等着看看天亮了有没有人来找我。”
      “那你怎么出来的?”忘了是谁问的了。
      “天刚亮的那会儿,村里的老于哥也走那儿过,点了根烟,看到我在沟里,把我拉上来了。”
      “有人去拉你,你就能上来吗?”
      “也就玄乎,有人拉就能上去,我跟老于说,我被困在里面,黑乎乎的,出不来了,他一来拉我就能上来了,我问他知道是咋回事不,是啥?老于说是鬼打墙,也不害人,就困人,白天碰不到,就等晚上去套人,运气不好就进去了,这东西怕火,他说他刚好点了根儿烟走那过,就把我捞出来了。”老韩讲完了,把烟在地上按灭。
      “老韩,是不是你在沟里睡着了?做的梦?”有人这样问的。
      老韩没理他们。
      “那现在怎么没有了?”我们问。
      “怎么没有?少了!这东西怕汽车,怕它的喇叭声,现在汽车多了,那东西就少了。”
      也就是听了老韩的故事,大过年的,我们几个小孩子都不敢出门了。
      那时候有多害怕呢?害怕到连去不到一百米的小超市买些仙女棒都不敢了。
      从家到超市的路上,一路有很亮的路灯,还有几户人家在外面挂着彩灯,路上偶尔也会有几辆火车呼啸着闪着彩灯的灯往前跑去,彩灯连着车灯绵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万家灯火通明。
      我们就是害怕,害怕走着走着就被什么东西拉走了。
      现在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是有鬼的,但是就算不相信,看完恐怖片后还是不敢往黑的地方去,或许这就跟小时候走到路上有车拉着长长的灯往路上万家灯火长明也还是不敢去买东西一样。
      这种感觉跨越了几年的时间,场合依旧一模一样,可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窥探以前的时光的方法了。
      高中之后总是很久才回一次家了,每次回家都好像错过了一个季节,四分之一个春夏秋冬去,以至于那些明明很熟悉的人是感觉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变得模糊起来了。
      很熟悉的陌生人。
      至少在初中的时候,每周回一次家,几乎每次回家都能看到老韩在屋或者门口坐着。
      初中的时候,每次回家几乎每次都能碰到老韩到我们家串门。
      串门,也就坐着聊会儿天,拉拉家常,唠唠嗑。
      老韩在之前闲聊的时候说起过的,他的家。
      我也记得的。
      老韩说他小时候是过过一段富贵日子的,他也没说是什么时候,但是我想应该是三几年或四几年吧,因为他说那时他也才八九岁。
      三几年或四几年的时候,他说他们家是地主,有钱,也算荣华富贵了。
      他还说他小时候还见过日本人,当时抗日,日本人就在他家里,拿着刺刀赶鸡,他没敢出去,隔着窗户往外看的。
      后来的时候,革命胜利了,他的父亲被枪毙了,老韩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记得他说过一句话,说他的父亲站错了队,一句话盖过了。
      他说,后来他在他大伯家跪着,求他大伯父帮忙把父亲埋葬了。
      我想,这些东西我只能在电视里看到,它们离我都太远太远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身边真的有一个人经历过那段沧桑岁月,从一个孩子走到了老人。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经历过沧桑岁月的人,看事看人生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是这样的人,但我知道,后来在我的记忆里,他是过得很好的。
      在我的记忆里,老韩很闲的,他的儿子也每个月都会给他寄回一大笔钱。
      春天的时候,只要有村子有人家出钱请戏班子来唱戏,无论多远,他都会去看,自己骑着小电驴,他这样走过了附近的好多村子,甚至隔几十里的他也会去,有时候中午也不回来了,搭戏台子的地方都会有很多买吃的的小摊,他老是拿着钱,饿了就去买点想吃的东西,从不吝啬,不委屈自己。我觉得这是和其他老人不一样的。
      印象里就算刮风下雨了也都会去,前几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跟他一样爱看戏的人,也差不多年龄,从那以后,两个人总是一起去看戏,那个老人去找老韩,然后他们再一起去看戏。
      关于那个和老韩一起去看戏的人我是有点印象的,之前老看被儿子接走的那段时间,那个老人也是来找过老韩的,聂村有戏,他们要一起去看,他在门口拍了好几下门,奶奶出门跟他说老韩犯病了,去医院了,不在家,那个人回家了,没有去看戏。
      或许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去看戏了。
      老韩的离开确实在很多人意料之中也在很多人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的事,他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意料之中的事,但之前也犯过几次病的。
      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晚上的时候,一群人坐在屋子里聊聊天,聊着聊着,然后老韩突然就没声了,他好像是睡着了。
      有人喊了他几声,老汉没反应,还是一直低着头。
      这便有人发现不对劲了,也一直都知道老韩的状况,赶紧给老韩在外地的女儿打电话,同时,又找了辆车,把老汉送医院。
      我其实还记得他们找了一张小三轮车,让老韩上去,又找了个人扶着。老韩突然就醒了,问,我外孙呢?我外孙呢?当时于舟就在边上,赶紧过去了。人们问他知道自己是谁吗?他说不知道,还有人问,记得你女儿是谁吗?他说,不知道。
      老韩被送去医院,后来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老韩的病是怎么来的,他说过的。
      他小的时候,村里闹干旱,庄稼都干死了,人们都没水喝。后来下了一场雨,小雨,雨晴了,他就直接捧着地上车辙印里的水好了,他说水里有虫子,在他的脑子里。
      后来老韩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是南瓜籽可以治好他的病,刚好他自己又种了很多南瓜,于是整天整天的都看到他在磕南瓜籽。
      再后来,他的病很久没有犯过。
      他说连医生都治不好的病,他自己吃南瓜子给吃好了。
      可是他自己在屋里低着头睡着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去喊醒他,怕他是在犯病了没有人知道。
      她女儿说算命的算了,说老韩能活到八十八呢。
      我不知道老韩是不是活到了八十八。
      我仔细找了找关于老韩的记忆,发现还是能找出来一点。
      老安给过我压岁钱的。
      是给我和弟弟,很早之前了,过年的时候,忘了是大年初几,但我们都起的挺早的。
      刚起床,老韩就把我们喊到他的屋里,说,给你们压岁钱。
      我当时震惊又迷茫,在我的印象只有长辈亲人他们才给小辈发压岁钱,可是老韩给我的时候还是收了。不多,一张二十的,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已经挺多了。
      我们说,姥爷新年快乐,然后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回家后,也跟大人说了,家里的大人说,老韩给的就拿着吧,他挺有有钱的。
      小的时候并不知道应该喊老韩什么,老韩的闺女说,也喊姥爷吧,所以我们就姥爷姥爷的喊了这么多年。
      但是现在想想,我并不是一直都喊姥爷的,对别人说的时候都是于舟姥爷,可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就成了老韩,可能是人家都是这样的。
      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老韩给我们的压岁钱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对小辈的关爱,或许是因为我们喊了这么多年的姥爷。
      老韩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个人在家的,挺悠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经常自己骑着小电驴回老家去去。
      我没有去过老韩的老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那里有一颗很大的柳树,老韩每年清明的时候都会回老家折柳枝,给我们送点。
      他说我给你们折了,你们就不用再着去找柳树了。
      清明早上的柳枝抽着嫩芽,挂着露水,干净又漂亮。
      今年清明,老韩种的香椿树出芽了,长出了漂亮的叶子,可以吃了,香椿树下的麝香菜,也从一颗变成了很多,铺满了一整个花坛,早已经郁郁葱葱了。
      可是今年不会有人折柳枝给我们了,以后也没有了。
      今年清明聂村又有戏了,可如今,戏幕起,戏幕落,戏子依旧,看客不来。
      长风过十里,又是清明雨纷纷,杏花湿,不见折柳人。
      ——2022.4.4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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