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竟然还要献身》西斩

9、杀人回忆

　　黎胜心坐在办公桌前拿着铅笔在纸上描摹，现在是下午一点，陆卓还没有来。

　　上午她和许靳碰了一面，简单做出了些安排，他已经在她的办公室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告诉她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会随时过来。她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治疗方案，等着陆卓。

　　快两点的时候陆卓终于出现，看起来与之前的“像个人似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毫不相关，他头发有些蓬乱，看起来有随便打理过，西装也不再那么笔挺，很多处还有着褶皱，还有着淡淡的酒气。他看起来确实憔悴，眉头皱着，眼里有明显的血丝，鬓角的白头发甚至比之前见到的多。是进行催眠的好时机。

　　陆卓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这个状态中，疲惫和烦躁折磨着他，天快亮的时候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他才终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一点多了。他洗了把脸，换了件衬衫，抓起昨天穿过的西服就出了门。

　　黎胜心请他坐，递给他一杯水：“陆先生看着状态不是很好，要不要……”

　　“不用，尽快开始吧。”陆卓直接打断她的话，手里的水杯温温热热的，他突然有点想李倩和宁宝，把水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一股暖流融化了些许宿醉的难受，见他情绪渐渐缓了过来，黎胜心把一张纸放到他前面的圆几上，道：“陆先生放松，不要紧张，深呼吸。”

　　陆卓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低头凑近看面前的纸，是他来之前黎胜心用铅笔画好的一页纸，说是纸是因为并不能看清楚具体画的都是什么，像是许多有规律的线条缠绕在一起，有秩序地摆放在纸上。

　　黎胜心手指着一处线条最多最复杂的区域，点了两下：“这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废墟’。”

　　“这是一片‘落叶’。”手指放到旁边一块线条堆积的地方又轻点了两下。

　　“还有这，是一颗袖扣。”

　　陆卓看着黎胜心的手再次轻轻点击着一个由多个线条描绘成的圆形图案，他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到心脏不由得漏拍了两下，整个人恍惚起来。

　　“陆先生看我手里的吊坠，把注意力放在它上面。”黎胜心观察着陆卓的神态，手上摆动的吊坠是复古的黄铜颜色，金属包边中间镂空镶嵌着一个被雕刻过的图案，像是在不断旋转延伸的隧道。

　　陆卓盯着吊坠，耳边是挂钟“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响声。

　　“我会数三下。”黎胜心的声音传来：“一，二，三。”

　　陆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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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用手肘怼了怼陆卓，陆卓猛地一哆嗦转头看过去。

　　“喂，阿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是刘正涛。

　　见他回过神刘正涛继续往前走：“我告诉你啊，这次事成了雇主可给不少钱，你给我机灵点。”想了想压低声音又道：“本来呢，雇主说了只让我一人来，钱也只归我一个，但是出来混不可能我一个人吃肉让兄弟喝汤，你从乡里跟我出来这么久，我当然要罩着你。”

　　陆卓眯眼看着周围的环境适应着黑暗，已经深夜了，路上没有人，路灯都没有几盏，亮着的也是昏昏暗暗根本照不清路。他右手边是一幢老旧的居民楼，窗户里黑漆漆的，应该很多居民都已经睡觉了。马路对面是几栋废弃的建筑和成片的建筑垃圾，看起来像是开发商要建造新小区把原来的建筑全部拆毁，可是没有工人和设备的影子，倒是有破碎的纸板丢在地上，隐约能看见“拖欠”、“丧尽天良”的字眼写得歪歪扭扭。

　　有阵风吹过来，他忽然觉得好冷，好像已经是深秋了，他拢了拢身上都已经开线了的外套，发现左手有个坚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部手机。

　　刘正涛在前面边说边走见他没动静又回头看他：“我说你干什么呢，赶紧跟上，魂不守舍的，你给我精神点啊，别给我拖后腿。”

　　“知道了涛哥，来了。”陆卓快走几步跟上他。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嘿嘿，涛哥，这手机最新款，今儿咱不是干大事儿吗，我特意管毛叔借的。”说完冲着刘正涛贼嘻嘻地笑。

　　“你借这玩意儿干什么，净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刘正涛瞪他一眼：“咱们一会儿吓唬吓唬他，给他个教训，到时候随机应变。”

　　“涛哥我就想试试，我想把他吓得尿裤子的画面录下来，回去回味回味。”陆卓恶趣味道。

　　刘正涛没再接他的茬但也没拒绝，从兜里拿出两个口罩递给他一个让他戴好，回头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陆卓只听到他说什么“不耽误你事儿”、“下楼聊聊”。

　　“涛哥咱来到底是因为啥啊？”见刘正涛撂了电话他问。

　　“这人，惹了不该惹的人呗，你不用管，不该问的别问。”刘正涛想到当时他也嘴欠问了雇主同样的问题，雇主只说：“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儿，不该问的事情把嘴闭严。”那场景和眼神中的警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陆卓点点头道：“那涛哥，我上那边放个水行不，出门喝多了。”

　　刘正涛狠狠踢了他一脚：“懒驴上磨！快去快回！”

　　陆卓嘴里应和着跑到一处隐蔽的地儿解开裤子正准备放水，瞥到旁边一撮树丛里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这四周寂静的很，一路走来都没什么人路过，他们来这本就不是干什么好事儿，现在更是怕有什么诡异事情发生。他越想越多，不敢继续尿了赶忙提起裤子心里给自己壮胆往那边走了几步，一把拨开树杈。

　　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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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卓吓得要尖叫，他本来就自己给自己吓得够呛，本着不能让别人目击的心理勇敢的上前，结果还是这么一幕。

　　而他面前这双眼睛的主人动作比他更快，迅速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我是来帮你的。”

　　“我放开你，但是你不能说话，想活着出去就听话，明白么？”

　　陆卓惊恐的点点头，环住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看向面前的人，是一个女孩，二十多岁的样子。

　　女孩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一把枪。

　　“里面有一颗子弹，必要的时候用它。”说完却没再多说转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陆卓看着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只需要摁一下就可以魂归西天。“必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他又不是来杀人的，要这玩意儿干什么。这么想着还是把枪放到了裤兜里，他已经尿意全无，整理了一下裤子往回走。

　　居民楼底下刘正涛好像等到了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两人正在一棵巨大的树下说着什么。路灯下的树枝影影绰绰映在地面上，让他看得不是很真切。

　　陆卓渐渐走近，听到两人似在争吵，突然中年男人情绪激动起来，双手使劲比划着，嘴里还大声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违法的！你们不要再逼我！”

　　刘正涛也有些生气，气急败坏：“你别不识抬举，现在是给你活命的机会，不要给脸不要脸！”说着把手里的一沓东西往中年男子脸上狠狠一砸，使劲推了他一下。

　　男人被推得一个趔趄扶住后面的树干站稳：“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中年男子的手在身上乱摸，终于掏出了手机。

　　突然眼前银光一闪，陆卓瞪大了眼睛，他跑过去，中年男子震惊地看着他俩，刘正涛的口罩已经被扯掉，血一汩一汩地从那个男人的腹部流出来。

　　刘正涛看起来像是被他的话气到了，眼圈都有点红，又往男人的身下狠狠捅了几刀，转头恶狠狠地看着陆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那破手机放下，过来帮忙！”

　　陆卓已经吓傻了，眼前的涛哥已经失去了理智，一下一下捅进男人的身体里，那架势仿佛那把刀下一个扎的就是他。而那男人嘴里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嘴角和眼角也开始出血，看着他说：“是你……是你！”

　　“不！不要！不是我！”陆卓吼了出来，他想举起刚刚那女孩给他的枪却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一部手机，手机上还在显示录制时间，他慌忙地把手机扔到地上，猛地掏出刚得到的那把枪，指向眼前的两个人。

　　刘正涛猩红的眼睛锁着他，那中年男人眼球充血也看着他。

　　“开枪。”两个人同时冲他喊。

　　陆卓紧闭双眼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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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卓，陆卓，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吗？”黎胜心扶了扶陆卓的肩膀。

　　陆卓此时已经浑身颤抖，上衣被汗浸湿，身体绷直，嘴里呜咽“不要…不是…”

　　“陆卓，打开你面前的门你就会回到现实。”

　　陆卓仍是在颤抖。

　　“陆卓，”黎胜心包裹住他的手：“仔细听我的声音，你面前有扇门，门上嵌着一面窗户，那你脚边的石子用力砸破它，我数三下你就会回来，三，二，一。”她打了个响指，陆卓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气。

　　他看了看周遭，灯光，墙壁，窗户，窗帘，沙发，最后他的目光聚焦到坐在对面沙发里的女人身上，他是回到现实了吗，还是另一个梦，此刻的环境没有刚才那么激烈粗暴，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

　　黎胜心看他眼睛有了焦距，问：“陆先生，你还好吗？”

　　陆卓没有说话，微微挪动了一下腿，又立刻站起身来走向门边，要离开的架势。黎胜心也起身想要拉住陆卓，她是有些担心的，现在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陆卓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刚要打开门，又顿了顿，回头看向黎胜心，问道：“黎医生，为什么刚才你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