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九章 偿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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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已经完全熄灭，暮色深沉，黑暗几乎已经占据了整片天空。
菵川一步步地前行着，每一步都会踩上已经被烧成焦炭的石木，在一片宁静中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找不到……任何一个幸存者。
菵川停下脚步站在村子的中央，夜风夹卷着呛人的气味迎面扑来。
次一郎，佐树，还有……
菵川猛地抬头朝右看去，远处黑暗的树林中似乎有什么隐隐的动静，菵川立刻抽身向那奔去。
极是微弱的灵压在空气中波动，菵川凝神抓住了那一丝灵络，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隐隐的撞击声越来越清晰。
“哈……哈……”修兵急喘着气向侧一滚躲过了一次攻击，刚刚所在的地方立刻出现一个大洞。
可恶、可恶！为什么会这样？！修兵快速地奔跑着躲避那头巨大虚一阵密集的攻击，那头虚挥舞着两条巨大的触手看准时机，突然在修兵的头顶甩下，修兵只用余光瞄见身后那急速追来的触手，惊恐地瞪大眼睛。
躲不过去了！
向旁一蹬双手护在身前，修兵被那巨大的触手擦过重重地飞了出去，甩打在一棵大树上痛苦地闷哼一声落地。
匍匐在地上痛苦地低吟，修兵勉强抬起头看着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那头巨大虚不停地挥舞着双臂向他靠近，口中还不断发出刺耳而可怕的吼叫。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在这里！如果不是菵川大人增加了他的练习量，他也不会在村子外逗留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也早已经成为那些虚的腹中美餐。
早在村外就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氛，等他奔往村口后才看到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火海当中，一头巨大虚在火焰下不停地吞噬着幸存的村民。
他想冲进去，可是偏偏手脚发软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张着嘴看着那些平日里熟识的亲人痛苦地哀号，以及在火光中他们绝望的眼神。
那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直到他看到倒在一片火焰中的奶奶，零碎散落在她身旁的碎衣片，火光蹿动，转眼成了灰烬。
那是次一郎今天穿的新衣服，他记得他躲在门后看着奶奶趁他们都睡下后那如豆般微弱的灯光下，眯着眼一针一线地缝起来的……
次一郎今天早上还向他炫耀，他记得佐树说，等他跟对门的上杉大叔学了经商，以后当了商人就买好多好多华贵的衣服给他们穿……
只是这一切，如今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他的家，还有他最重要亲人的生命。
“可恶……可恶……可恶——！！！！”
双腿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修兵猛地跃起，按照菵川曾经跟他提过的瞬步的要法提气，一下子跃上了他从前一直都未成功跃上的树梢，躲过了那头巨大虚的攻击。
如果他能够再强一些，如果他能够向菵川前辈再多学一些，那么他就会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人和村子。
如果他的双手不是这么无力，如果那时他能够战胜自己的恐惧与懦弱，那么现在，现在……
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修兵惊喜地看到虚猛地后退，火焰不偏不倚地正中它的面具并发生巨大的爆炸。
“成功……”修兵的唇角还未完全提起，眼中瞬间又充满了惊惧。
浓烟散去，一只巨大的触手向着他直击而来而他根本没有时间躲闪，烟雾背后是那头虚毫无损伤的面具。
根本来不及多想，修兵还保持着破道放出的姿势，一切仿佛都被剪辑成了慢镜头。
他什么也看不清。
回过神时，修兵最先感受到的是清凉的夜风轻拂着他早已被汗湿的面颊，浑身一个激灵，熟悉的香味幽幽地围绕在他的鼻尖。
“……还好赶上了……”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仿佛比天空上的群星还要明亮，“呼……不错啊，终于能够放出破道了……”虽然几乎没什么威力。
修兵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呆愣地盯着菵川的脸直看，菵川收起玩笑的神情，微微皱眉却仍然不让温柔的笑容垮下，伸手揉了揉修兵脏兮兮的头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来了……”
感觉到头顶的温暖，修兵仿佛才从迷茫中找回神智，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在眼眶中蓄积然后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
看着强忍着悲伤抽泣着的少年，菵川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纤细的身子揽进怀中，让他的泪水浸湿她的肩膀。
“我……我……呜呜……什么……都……呜……没有办法……他们……村子……”
“你做得很好……真的……已经够了……”
菵川低声在修兵耳边安慰着，放在他背上的手却不断攥紧。
背后的巨大虚早已经逼至菵川的背后，巨大的触手如万钧雷霆般挥下，菵川依然低声抚慰着修兵，没有回头。
几乎就要撞击到他们的触手仿佛打上了一层屏障，巨大虚显然没有预见到，几秒钟的停顿后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重重弹开！
菵川放开修兵，此时修兵已经陷入沉沉的睡眠，菵川轻轻地将他扶到一棵大树下安置好。
“好好休息一下吧……”
单手一挥在修兵身边设下一层防护结界，此时菵川才缓缓站起身，背后那头正疯狂哀叫的巨大虚不停挥舞着触手击碎周围的岩石与树木，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绝不饶恕……”菵川半侧过身，狂风卷起她如夜一般漆黑的长发，右眼边的伤疤衬着她此刻仿佛在微微发光而近乎诡异的苍白的脸颊，空气中的灵压仿佛爆炸了一般剧烈压迫着周围的一切，那头虚也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压，脚下的土地猛地下陷！
只有少年依然睡得沉稳，就连衣角发梢也未动上半分。
轻抬起右手与肩持平，菵川指着那头虚，光芒在她指尖如漩涡般急速聚集。
巨大的嚎叫一声那头虚突然转身逃窜，很是迅速地逃离这片土地，菵川轻放下手并没有张开结界封锁它的去路，只是沉着面色目光微闪，挥手收聚光芒将宿矢回鞘，然后移转瞬步追上那头虚。
距离越来越远，几乎要到达北流魂街与东流魂街的交界处。在离居住点并不是非常遥远的一片丘陵，那头巨大虚放慢了速度，菵川也收起步子落地。
这片森林大概几百年都未有过人烟，菵川冷眼注视着那头仍在前进的虚。
背后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一个巨大的火球直逼菵川后背，猛地一个蹬地菵川在空中转身，在那个火球落地炸开的同时刻放出破道！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巨大的爆破声在一片丛林之中炸响，菵川稳稳落地，忽而一勾唇角，“……原来就是这里吗？”
周围凭空出现五头巨大虚。
为什么说是凭空呢？因为在见到它们本体之前，菵川根本没有察觉到它们一丝一毫的灵压。
与那几头虚庞大的身躯相比菵川几乎是小得可怜，只是菵川却连正眼也未瞧过它们一眼，只是沉着目光注视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前辈，这是我的大礼，你可还满意？”
原本是如银铃一般清脆的悦耳女声，在此刻的环境下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与寒意，菵川眯眼，看着那个女子娇笑着，看似慵懒地倚着树干。
“一直都是你吗？”菵川一点点抬手握上宿矢，并没有抬头看五十岚奈，“……那么多的袭击都是你造成的吗？”
“是啊。”她回答得响亮，在寂静的夜林中格外清晰，一个翻身无比灵动地落在她身前数十米远的地方。
“是吗？原来……”菵川原本沉静的脸慢慢低下，黑发轻扬，声音也从原本的平静而渐渐透出一丝颤抖。
“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五十岚奈无谓地耸耸肩，一脸好笑的模样，“无辜吗？作为实验材料，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呢……”
“……”
“或者应该说是光荣啊……这可是他们哭着哀求也求不到的荣耀，我可是大发慈悲地特地选中他们呢。”五十岚奈有意加重了特地两个字，然后满意地看到菵川的身体一瞬间紧绷。
周围一直蠢蠢欲动的五头巨大虚约好了一般同时发起了攻击，菵川不停闪躲的同时解放了斩魄刀。
“说起来还要感谢前辈您呢……”
“什……”菵川在空中分神，险险躲过又一次的进攻，反手一挥一个光影凌空放出正中其中一头虚。
“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十二番队副队长猿柿日世里，八番队副队长矢胴丸莉莎，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九番队副队长久南白……哎呀，还有谁呢……似乎还有两个鬼道众的队长啊……”一个个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每念出一个菵川的神色便沉上一分。
“怎么？”五十岚奈偏头一笑，已经有一头虚被菵川的一记重击击中而倒地消逝，而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啊，想起来了，前辈与我刚刚所说的这些人似乎有些交情呢……”
“破！”菵川伸手凝聚力量然后放出，直接破坏了一头虚的面具。
“不过……现在可都是尸魂界的叛徒呢……差一点就被当作‘虚’处理掉的废物啊……”
“你——”
“看来前辈对于这些人的感情不过如此，或许当初蓝染大人就不应手下留情让他们有机可乘逃窜到现世……那么，换一个人聊聊如何呢？”五十岚奈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看着菵川袭向最后一头虚，右手缓缓摸上背后的蜂矶，“比如……市丸银？”
轰——
五十岚奈一直带着笑意的脸上出现了裂痕，落在一块巨石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无数银光乱窜的前方，握着蜂矶的手在难以察觉地颤抖着，一股鲜红的血流顺着她的掌心通过刀锋缓缓而下，滴落在地。
“你说，谁？”菵川没有一丝损伤地缓步走向她，银光在以她为中心的五十米的空间内飞快流窜着。
竟然无法发动始解……五十岚奈心中滑过一丝震惊与恐惧，“……这是什么力量？”
菵川抬眼看她，目光冰冷，“我解释过吧……‘绝对领域’啊……”如果过去只是防御的话，那么现在，在这个领域中的所有力量都会受到她的控制，至少能够抑制斩魄刀的始解，这便是宿矢的能力之一。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五十岚奈收起战斗的姿势，毫不躲闪地迎上菵川的目光，“前辈没听清楚吗？那么我再重复一次好了……现五番队副队长，市丸银啊。”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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