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小事》木林實

5、第 5 章

　　看着杨泺的成绩和群里讨论热火朝天的补考。亚楠先是一惊，又觉得理所当然，放假离校前一天的愧疚感一扫而光。男女谈恋爱这种事情，一定要两情相悦互相吸引，只感动自己的事情，做多了浪费时间和精力。

　　假期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一眨眼，开学了。亚栋服从父亲亚洲的命令，乖乖的把亚楠送到门口。车刚想开进去，门卫出来拦住，告知外校车不让进。亚楠提着母亲李梦准备的一袋子零食下车，招呼亚栋先走。亚栋乐得自在，开着车吹着口哨一骑绝尘。

　　返校的学生很多，亚楠提着袋子往宿舍走，一路上没有看到多少同学，走到篮球场前，亚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杨泺。杨泺正和几个同宿舍的男生打篮球。亚楠看过去的时候，杨泺也发现了亚楠。两个人四目相对，又转瞬即逝，杨泺迅速回到了队伍中，一个远投，没中。

　　亚楠一步步走过篮球场，耳边听到了有男生吹口哨的声音，随后听到杨泺低吼了一声：“有病吧！”。亚楠一直走没有回头看。走过操场，走过餐厅，走到了宿舍。6个人4个人已经回来，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

　　她们见亚楠回来，一个个开心的招呼亚楠一起吃。亚楠放下袋子和背包，看陈云没有在，朝陈云空的床铺扬了一下头，问到：“她还没有回来呢？”。“嗯，也快了吧！”大家附和着，继续吃零食。亚楠从袋子里拿出一小袋子葡萄举到大家面前，说：“这是我妈让我带的葡萄，大家一起吃。”

　　“哎呦呦，这个葡萄怎么是绿色的啊？”倩倩接过袋子，举起来给大家看。亚楠边收拾背包，边想着怎么解释，慢悠悠的说：“应该是我妈妈的朋友从新疆带回来的，品种不一样。”。所有人点点头，郑瑞找了一个盆，拿着一袋子绿葡萄去洗。

　　郑瑞刚出门，迎面陈云回来了，一推门，高高兴兴的挨个和同学打招呼，最后放下书包一屁股坐到亚楠旁边，长叹口气说：“可累死我了。”“你家有那么远吗？”亚楠分明记得陈云家在北京，距离学校很近。陈云头靠在亚楠肩膀上，说：“是不远，可公交车等的时间太长，人又多。”亚楠揉揉陈云的脑袋。

　　不多会儿郑瑞拿着一盆洗好的葡萄进来，大家兴冲冲的围到一起，连连感谢亚楠带来的不常见到的水果。陈云拿过一个葡萄，高兴的问亚楠：“你家怎么弄来奶葡萄的？”。倩倩接过郑瑞端着的盛葡萄的盆，刚想告诉陈云这是哪里的葡萄，一听陈云好像知道，瞬间没了话。

　　亚楠发现了同宿舍其他人的异样，学着家里李阿姨平时的样子，刮着陈云的鼻子说：“就你知道的多，你什么时候见过？”。陈云想了想，说：“好多年前，外公出差带回来过，可惜，我没吃到。”亚楠一听这话，顺势说：“没吃过还这么得瑟，赶紧吃吧！”。说着，亚楠拿过陈云手中的一粒葡萄，塞进了陈云嘴里。陈云一遍咀嚼葡萄一边继续躺在亚楠肩膀上，嘴里叨叨着：“真甜啊～”。

　　几个女生各自操着不同的家乡话，分享着各种寒假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最后座位宿舍长兼班长的倩倩顺利讲趣事转移到了学校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接下来一个学期的课程分布时间，并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课程表贴在宿舍们后面。倩倩拍拍宿舍门说：“如果大家不在一起的时候，也记得千万别忘记去上课，老师会点名的”。

　　说完正事，几个女孩又绕到了寒假成绩上来，学校的宿舍是按照成绩排名来的，所以亚楠和陈云的宿舍的6个人分别是年级的前6名，自然没有考试不及格和补考的情况。不过那些考试不及格，平日里咋咋唬唬是众人焦点的同学，就成了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杨泺。不过大家都顾及着亚楠，没有说太多。亚楠倒也轻松。

　　这一学期和开学的第一学期课业都不是很多，孙菁上课的时候，除了专业知识，一再强调要多去接触社会、夺取做兼职、多出去挣钱。搞得每次下课后，全年级的同学心中都有一股力量在荡漾，仿佛希望就在眼前，未来触手可及。

　　受到怂恿，同学们纷纷琢磨起事业。亚楠来校前见识过亚栋创业，知道其中的辛苦。不过陈云看着身边的人都出校去“找出路”，心里也有些按耐不住。晚上洗漱完，陈云盘腿坐到亚楠床上，两个人面对面，陈云神秘兮兮的问亚楠：“有什么想法没？”。

　　亚楠摇摇头，她看着陈云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陈云眼珠一转，盯着亚楠继续说：“我们也搞点小生意吧？”。亚楠摇摇头。陈云上前摇晃起亚楠的胳膊，撒娇着问：“为什么啊？”。亚楠靠着墙，慢慢悠悠的说：“我哥就是做生意的，太累了。”。“你怕累啊？”陈云睁大眼睛看着亚楠。

　　“你是不是傻？是怕浪费时间！”亚楠抬起手用食指戳了一下陈云的脑袋。“那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陈云做苦思状。“我们可以先看看别人”亚楠说。陈云点点头。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盯着宿舍灯放空。

　　还没放空几分钟，宿舍门“咚”的一下被撞开了，弹回去又被推开。在门边的亚楠和陈云吓了一跳，探出头来，一看，是宿舍长倩倩。只见倩倩手里拎着两大包蛇皮袋子，满满当当的盛满了东西。“这？这是什么啊？”陈云问咕咚咕咚灌水喝的倩倩。

　　“这是我家的艺术品！”倩倩放下水杯，摸了一下嘴巴。紧接着，她打开其中一个蛇皮袋子，一袋子的衣服、首饰扑簌簌的划了出来，险些铺一地。倩倩把东西笼络到一起，掏出其中一个满满的首饰袋子，掏出来一些摆在手掌上，举起来给宿舍的同学看。

　　倩倩边给大家看边张罗着：“来来，一人拿几个戴。这都是我们家乡特色，纯手工的！”。亚楠和陈云分别拿了一对红、蓝色小珠子做的大耳坠和一串五颜六色的项链，举到眼前，两个悄悄的说：“真的是民族特色啊！”，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分完手饰，倩倩继续收拾这两大袋子东西，宿舍的几个人在各自的床铺上侧躺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陈云问倩倩：“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倩倩抬起头看陈云，手上却没停下来，说：“做生意啊～老师不是鼓励咱们做兼职嘛！”。陈云伸出手肘撞了一下亚楠，侧头看亚楠，说：“看人家！”。

　　郑瑞在旁好奇的问：“那你这些东西怎么弄来的？打算怎么卖啊？”。倩倩直起身，想了想说：“这些事让同学寄过来的，我都想好了，先挨个宿舍去卖，如果有集市，也可以去摆摊卖！”。倩倩说的底气十足。郑瑞满脸的羡慕。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倩倩每天早出晚归，尤其是每个晚上的8:00-10:00，是倩倩最忙的时候。每次都是一手拿着一袋子的手饰，两个胳膊挂满五颜六色的衣服，再回来两手空空。搞得宿舍的人都羡慕的很。

　　有一天倩倩回来的很早，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欢呼：“我卖完啦！我卖完啦！”。陈云放下正看着的小说，和其他人一起看倩倩手舞足蹈的在宿舍跳了一会儿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舞。谁都没想到1个月不到，倩倩居然卖出去那么多。陈云有些动摇。

　　亚楠刚从图书馆回来，陈云就抱着腿坐到了亚楠床铺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亚楠。亚楠看陈云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洗漱、收拾、换衣服，等坐到床铺的时候，陈云已经从坐着变成了躺着。亚楠推推陈云说：“里面去”。

　　陈云鼓秋鼓秋到墙角，待亚楠也躺下后，抱着亚楠的胳膊说：“咱们也想想办法吧？”。亚楠闭着眼问：“什么事？”。陈云添油加醋的把倩倩火速进货、出货的事说了一个遍，仿佛明天倩倩就会变成百万富翁。亚楠睁开眼，问陈云：“那你想干什么？”。

　　“要不我们也去进货？”陈云激动的坐了起来，眼睛却始终盯着亚楠。亚楠无奈的点点头。“行吧，先看看去哪里进货，准备一下材料吧！”，亚楠继续闭上眼睛。陈云兴奋的双手乱舞，手“砰”的碰到床铺顶，疼的她直龇牙咧嘴。

　　连着几天，没事的时候陈云就拉着亚楠去学校唯一可以上网的地方去查资料。亚楠和陈云并不是没有笔记本，只是觉得宿舍其他人都没有，亚楠就说服了陈云不要带到学校，先去学校机房上网，顺便可以熟悉环境。陈云是个没注意的，亚楠说什么是什么。

　　上网是有收获的，两个人罗列出了北京著名的几个批发市场，并安排好放假时间去进货。亚楠和陈云的家庭条件比宿舍的人要好一些，所以亚楠带着陈云始终保持低调，这次行动，两个人也是打算体验一下生活。

　　放假的日子到了，亚楠和陈云手拉着手去校外，路过操场亚楠不自觉看看篮球场，陈云问亚楠：“你看什么呢？”，亚楠摇摇头，继续走。批发市场果然不同于一般市场，两个人从学校到找到地方，足足花了快2个小时。

　　站在一联排的商场前，门外已经挤满了卖东西和买东西的人。陈云躲在亚楠身后，牢牢牵着亚楠的手，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梭。一楼、二楼都是女装，陈云看的眼花缭乱，平时商场几百的衣服，这里几十就能够拿下，陈云看的那是一个新潮澎湃，好几次陈云都想买、买、买，奈何身边有一个理智的亚楠，一会儿说衣服质量不好、一会儿说衣服款式不好，生生拉着陈云从一楼到四楼看了一圈。

　　到了顶层，这一层是卖体育用品的，人不是很多，溜的腿儿掉的陈云，看到椅子就连跑带颠的过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起来。“真没见过这么大的商场”陈云望着亚楠说。亚楠撇撇嘴，问陈云：“还进货吗？”。“进！”陈云说。

　　陈云从口袋里掏出200元钱，亚楠看看，说：“行，够进几件了！”。陈云睁大眼睛盯着亚楠，对她刚才说的话感到匪夷所思。陈云问亚楠：“你确定？”。亚楠点点头，说：“刚才逛的时候，你看到没有？”。“看到什么？”陈云满脸疑惑。

　　“卖100多的东西，好多人讲到30也卖了。”亚楠说，同样满脸的不相信。陈云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场景，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于是脑子里飞快算了一下帐，继而高兴的拉着亚楠的胳膊说：“还真是啊，一件衣服30，200元钱能买6、7件呢。”。亚楠点点头。陈云继续问：“那你买吗？”。亚楠说：“看看再说吧，反正我也是陪你。”。

　　两个人又休息了一会儿。陈云还想多坐会儿，被亚楠拉着起来去进货。她们来到二楼女装的地方，陈云看到一件夏天的衬衣，很喜欢，上前问价钱，女老板很麻利，报价80，陈云犹豫了一下看看亚楠，亚楠明白陈云的意思，上前问女老板：“能便宜点吗？”。

　　女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陈云和亚楠，两个人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于是说：“看你俩都是学生的样子，姐姐给你们优惠价，50拿走。”。“那个，还能在便宜一点吗？”陈云在旁怯懦的说。女老板笑了一下，问：“那你们想多少钱？”。

　　陈云一时不知道多少合适。亚楠在旁突然掷地有声的说：“20！”，说完亚楠也没有多少底气，甚至抱着走的想法去问的。女老板饶有意味的看看亚楠和陈云，想了想，说：“看着年纪轻轻还挺会砍价。”。亚楠第一次砍价，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的泛红，带着娇嗔说：“不卖我们再去看看别家。”说着，亚楠领着陈云准备走。

　　“给你，给你，亏本卖你！”老板娘也没上前拦住亚楠和陈云，而是利落的从衣架上取下衣服，顺手又从犄角旮旯里取出一个小塑料袋，把衣服放进袋子，塞到亚楠的怀里。亚楠看看陈云，陈云看看亚楠。陈云赶紧掏出钱包付钱。

　　两个人走出摊位，紧接着小跑了几步，陈云拉着亚楠的手直晃动。“淡定”亚楠对陈云说。陈云抑制不住情绪，摇晃着亚楠的胳膊说：“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的害羞一扫而光，亚楠仿佛明白了批发市场的“潜规则”。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一次砍价都速战速决，从亚楠打头阵到陈云自己来，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输能生巧，顺顺利利拿下好几件衣服。

　　走出商场的时候，已经过了5个小时，陈云提着8件衣服，亚楠拿着2件，又疲惫又兴奋的往学校走，一路上陈云手舞足蹈的想着怎么向倩倩请教卖东西、什么时间去销售等等。亚楠不置可否的笑笑，心想，就8件衣服，恐怕还没卖掉就被自己穿了。

　　两个人并排边说边走，等公交车，和一堆人拥进公交，陈云眼疾手快找到车尾的两个空座位，拉着亚楠迅速的落座。人上完、车开动，亚楠闭目养神。陈云因为兴奋一直东张西望，突然在满满当当的人里，陈云看到了两个人，陈云赶紧摇醒闭目养神的亚楠。

　　顺着陈云指的方向，亚楠看到了杨泺，还有一个同专业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