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章》黑兔

14、嫁妆（二）

　　“坐吧！”伊莎贝拉淡淡的看着同样一脸谨慎的塞琼。吉尔贝尔欣喜地拉着塞琼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塞琼，告诉我，凭什么将吉尔贝尔交给你？”伊莎贝拉抱着双手坐在书桌后面冷冷地看着塞琼。吉尔贝尔则紧紧地握着塞琼的手，担心地看着他。塞琼轻轻地回握着吉尔贝尔，冲他淡淡一笑，然后转向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小姐，我凭借对吉尔贝尔的爱！我要用我余下的整个生命来爱着吉尔贝尔！”塞琼庄重而不失真诚地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好，但是我愿意以生命为赌注去爱吉尔贝尔！因为在失去他的日子里，我才发现同样失去了自己......”
　　吉尔贝尔听着塞琼的话眼中已经泛起层层的水汽，塞琼看着吉尔贝尔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吉尔贝尔，我以前做得不好，差一点就失去了你.........但是，我以后会努力变强，会守住你，会保护你，我要我整个生命之中都有你！”塞琼和吉尔贝尔相互深情地凝望着，那是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的人们才懂的温暖。伊莎贝拉没有打扰这一对苦命的恋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也被那顽强的爱情所感染。
　　“塞琼.巴图尔，我希望你记得你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过，我不会就这样将他交给你的”这是在吉尔贝尔离开时听到伊莎贝拉讲的最后一句话。后面的内容只有被单独留下来的塞琼才知道了。
　　吉尔贝尔一个人回到了睡房，遣走琳娜一干人等，自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塞琼在一起了吗？可以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吗？要......要嫁给塞琼？！吉尔贝尔越想觉得脸越红，害羞地缩进了被子里面。
　　隔了一会，有人轻轻地将吉尔贝尔蒙着脑袋的被子扯了下来，吉尔贝尔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宠爱的那个人。塞琼见吉尔贝尔还没睡，温和地说道：“小傻瓜，你想闷死自己吗？”
　　昏黄的油灯照得吉尔贝尔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姐姐都和你说什么了？”
　　宠溺地摸着吉尔贝尔柔软顺滑的发，塞琼狡黠地说道：“伊莎贝拉小姐让我取她的妹妹吉尔贝尔.费内斯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然后还摆出了一个特别让人发笑的无奈的姿势。
　　吉尔贝尔一愣，随后就提起枕头砸向塞琼：“混蛋！什么妹妹啊？别把我当女的！”这样说着也就默认了自己将要嫁给塞琼的事实，不由得脸变得更红了。
　　塞琼一把抱住了还准备进攻的吉尔贝尔，用低沉迷人的嗓音缓缓说道：“可是，我好高兴啊！......我想取吉尔贝尔为妻......我想要永远都和吉尔贝尔在一起.....不让他再害怕，不让他再哭泣......每天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天使般的笑容......每天每天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抱着他.....”
　　昏暗的房间里，吉尔贝尔听着塞琼那细小的告白声，反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塞琼，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娃娃。
　　“吉尔贝尔，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你，可是你都不理我，丢下我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好害怕再回到那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去每一个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寻找你，可是都找不到......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绝望......我回到拉昆布拉德学院里我们一起居住的17号寝室，我希望打开门就能看见你，可是什么都没有........你像风的精灵一直都围绕在我的身边，跳跃在我的钢琴上，在我的身边翩翩起舞，可是......我却怎么都抱不住你.........吉尔贝尔........”
　　塞琼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吉尔贝尔清晰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到自己的颈子上。吉尔贝尔的眼睛也湿润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塞琼，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我就像我从未忘记过你一样.......姐姐将我从那些坏人手中救起时脑子中想的是你，被逼着戒毒痛不欲生时脑子中想的是你，拼命完成姐姐的要求时想的也是你.......甚至后来差点杀了姐姐时脑子中想的还是你........你就像树木一样牢牢地长在我的心里，树根已经穿透我的□□，深入我的灵魂........”
　　“吉尔贝尔，你愿意嫁给我吗？”塞琼捧起吉尔贝尔精致的脸孔真诚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傻瓜！”吉尔贝尔凑上前含住了塞琼红润的唇，温柔而不失热烈地吻着塞琼，从交缠的唇齿间缓缓吐出“我愿意”三个字。塞琼激动的回应着吉尔贝尔。漆黑的夜晚散发着爱情浓浓的香味！
　　塞琼、罗斯玛丽和卡尔三人不久后就一起离开了阿尔勒。
　　“半年，请等我半年，半年后我会回来迎娶你！”这是塞琼在骑上马的一瞬间对吉尔贝尔许下的承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年的期限就要到了。吉尔贝尔梳着长长的发，静静地看着镜中高贵的人儿。
　　“小姐，今天好漂亮！”琳娜兴奋地叫着。自从伊莎贝拉决定要让吉尔贝尔以妹妹的身份嫁给塞琼起，吉尔贝尔就被迫开始留起了长发，也渐渐习惯了女装。虽然麻烦，但是想和塞琼在一起的心却比什么都重要！
　　“哦，对了！伊莎贝拉小姐在书房等您呢！”琳娜一边整理着房间，一边向吉尔贝尔说道。
　　吉尔贝尔站起来缓缓地向着书房走去。虽然不知道姐姐和塞琼之间到底做了些什么样的协议，但却清楚的知道这半年里姐姐一定要求塞琼完成什么事情，就像姐姐以前要求自己一样。这半年中尽管不能彼此相见，但塞琼的信却从没有断过，可是也绝口不提与姐姐的协议。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是相信姐姐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和塞琼的事。还在胡思乱想，吉尔贝尔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姐姐！”吉尔贝尔在这半年里不仅学习了贵族女子的各种礼仪，和伊莎贝拉的关系也更加地亲密起来。
　　“你来了，坐吧！”伊莎贝拉放下手中的信，高兴地看着吉尔贝尔道：“塞琼后天就会到阿尔勒来，他提前完成了我要他做的事呢！”
　　吉尔贝尔也十分高兴，但随后迟疑着还是开口问道：“姐姐....能告诉我你要塞琼在这半年里做的事吗？”
　　忐忑地看着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只是静静地看着吉尔贝尔。就在吉尔贝尔就要放弃时，伊莎贝拉扑哧一笑道：“就知道你一定会问，不过没想到你能憋这么久。我不过是让他处理好子爵府的事情，牢牢掌握子爵府的一切权利罢了。”看到吉尔贝尔惊奇的眼神，伊莎贝拉放下手中的红茶认真说道：“半年前虽然塞琼已经继承了子爵头衔，但是实权还是在他姑母手中。我不过是让他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你也不想自己在巴图尔子爵府天天受别人的闲气吧！”
　　“姐姐！”吉尔贝尔有些哽咽，伊莎贝拉总是替他着想，即使被误会被仇视也还是深深地疼着这个唯一的弟弟。
　　“你不是想哭吧！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伊莎贝拉打趣道：“虽然现在穿上裙子留着长发，的确像是一个女子，但你要记住你是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脆弱的！迟早他会还你真正的身份的........”
　　“谁......谁说我要哭啦.....”吉尔贝尔只听到了姐姐的戏言，对于后面声音轻微的后半句并没有留意。
　　“好啦，好啦！婚礼你是想在这里办呢还是回巴黎去办？”伊莎贝拉正色道。
　　“大家都在这里，还是在这里办吧......”小小声地回答后吉尔贝尔疑惑地抬着头看向伊莎贝拉：“我们这样的婚姻可以算是合法的吗？”
　　“当然！”伊莎贝拉满不在乎的看着吉尔贝尔继续说道：“记住，吉尔贝尔！从今天起你既是我伊莎贝拉.德.费内斯的妹妹吉尔贝尔.费内斯，也是我伊莎贝拉.贝内特的弟弟吉尔贝尔.贝内特！你的两个身份都是合法的！当然，为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一点才好！”
　　吉尔贝尔微笑着点点头，他不怀疑伊莎贝拉有这样的能力，他喜欢看姐姐那充满着霸气的美丽的脸。
　　接下来的两天吉尔贝尔在琳娜、安琪等一干人的逼迫下开始选嫁妆。
　　“听说你在为自己选嫁妆？”早饭的时候伊莎贝拉好奇地问道，因为那群女仆的动静太大，连伊莎贝拉这个大忙人都听说了。
　　吉尔贝尔还在尴尬，伊莎贝拉却大方地说道：“说吧，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珍珠古玩？只要我有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吉尔贝尔差点没被面包呛死，但是当看到在转角站着的鹰时心里就有了主意。虽然不明白鹰和伊莎贝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鹰是因为自己才被伊莎贝拉赶走的，所以有必要帮这个忙。决心下定后，吉尔贝尔缓缓开口道：“姐姐说话可要算数呀！我也不能白拿姐姐的东西，我用我有的东西和姐姐的换吧！”
　　伊莎贝拉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吉尔贝尔。但是吉尔贝尔毫不躲闪地睁着大眼睛回望着伊莎贝拉。
　　“好吧，你说换什么？”最后伊莎贝拉还是表示了同意。
　　吉尔贝尔故作沉思后说道：“恩.....就用鹰换琳娜吧！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琳娜照顾我的，现在已经和她很熟了，不想和朋友分开！”
　　伊莎贝拉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吉尔贝尔，吉尔贝尔则是一边继续说着自己想要琳娜跟着自己的决心一边紧张的害怕着伊莎贝拉会拒绝，一旁的鹰那常年没有感情的眼眸也透出些许期待的光泽。
　　“好吧！真是小滑头！不过，还是再带几箱珠宝吧，免得别人说我们贝内特家族小气。”说完伊莎贝拉认真地吃起早餐来。伊莎贝拉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不会提费内斯家族的，相反私底下却为作为贝内特家族的一员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从鹰的口中不难得知伊莎贝拉以前在贝内特家的情况，联系着伊莎贝拉对贝内特家族的态度，吉尔贝尔衷心的替伊莎贝拉曾经有过那么温暖的家庭而感到高兴。
　　塞琼一行人是下午到达伊莎贝拉的玫瑰庄园的。听到消息，吉尔贝尔慌忙地跑向大门，却被伊莎贝拉叫住：“一个贵族小姐有你这样莽撞的吗？这几个月的礼仪白学了吗？”随后伊莎贝拉露出了那特有的笑容，每次伊莎贝拉有这种表情时就会有无数的鬼主意冒出来。
　　“我们一起出去吧，不要开口说话，看你的塞琼是不是能把你认出来。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不可能认错人的！”吉尔贝尔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伊莎贝拉挽着手走出去了。想想也对，吉尔贝尔本来就长得和伊莎贝拉十分相像，现在又都留着长发穿着裙子......平时，如果不是经常跟着的那几个人还真不容易分清楚两个人呢！虽然担心，但是，如果是塞琼的话……应该能认出来吧！
　　塞琼、罗斯玛丽、卡尔等人已经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正值初夏，玫瑰开得正艳，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香气。顾不得欣赏眼前的美景，塞琼只想快点见到吉尔贝尔。远远的，两个倩丽的人儿走了过来，罗斯玛丽和卡尔瞬间呆住了然后彼此交换着吃惊的眼神。塞琼也吃了一惊，但马上就会意地笑了。他弯腰摘了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缓缓地向那两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子走去。
　　“以前还玩笑说要是吉尔贝尔头发长长了一定就是第二个伊莎贝拉，现在你能看出来哪个是他吗？”罗斯玛丽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美人，完全看不出哪个才是吉尔贝尔。卡尔也无奈地耸耸肩。继而两人也玩味地看着塞琼，看他作何选择。
　　只见塞琼站到了那个穿着白纱裙子垂着瀑布般长发的人儿面前，递上娇艳欲滴的玫瑰，缓缓道：“我回来了，吉尔贝尔！”
　　笑容在吉尔贝尔的脸上荡漾开来，一旁的伊莎贝拉则满意的微笑着：“都请进去坐吧，大家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也都累了吧！”
　　一行人乖乖地跟在伊莎贝拉身后。卡尔惊奇地问塞琼：“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塞琼腼腆地笑着：“味道，吉尔贝尔的味道。”说完紧了紧拉在一起的吉尔贝尔的手。
　　“吉尔贝尔有味道吗？”卡尔夸张的闻了闻，无奈地说道：“这里花香味这么重，根本闻不出其他的味道啊！”
　　吉尔贝尔和塞琼相视一笑，罗斯玛丽则完全一副再也看不下去的样子，直接冲着卡尔说了两个字：“白痴！”卡尔明白过来后也傻傻地笑起来。
　　吉尔贝尔的脸和伊莎贝拉的脸确实很难分别，但相爱的人是不会认错自己的爱人的！那种指引着两人的力量可以说是一种味道，一种感觉，也可以是其他的名称，但它们都统称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