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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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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手中万侍郎的消息,全凭弟弟与万侍郎的护卫结识,从他手中得到的消息。
但因弟弟未曾表露身份,因此都是旁敲侧击,假装不经意间打听些毛皮。
因此,万侍郎私信安贵妃并与其产生间隙的事,楚楚并不知。
但她从父亲得罪安贵妃的始末,能大概判断出安贵妃的脾气秉性。
她素来喜好收受贿赂,见钱眼开,还不知收敛。父亲所做的,不过是劝阻,她就有意灭口。
其实她针对的不是父亲,而是所有忤逆她心意的人。
至于万侍郎,楚楚在赌。赌他还有那么一点脑子知道人言可畏,知道贵妃的心意不全是对的;也赌他非身临其境不知贵妃的狠辣。
因此,楚楚为崔宏德添了一把好柴之后,便能猜到事情的走向,只是快慢而已。
再说了,即便此计不成,她还有其他计谋备着。
不过楚楚很快就听到了朝廷传出来那对镯子的谣言,她心中暗笑,安贵妃真是本性不改啊。
这些布局谋划进展尚且顺利,但相较而言,林府就麻烦了一些。
以前,林修远整日泡在军营中,很少回府。
即便回来,也都是缩在书房里,很少和楚楚打照面。
楚楚也乐得自由,三天两头就往外跑,什么都不耽误。
但这次不对了。
自从上次他吃到了甜头,整日军务忙得哪怕再晚,也要赶回来。
最夸张的一次,楚楚已经酣睡到黎明了,林修远匆匆赶了回来。仅仅在府里呆了一个时辰,天亮后又匆匆离去。
不顾奔波疲惫抢回来的这一个时辰,也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楚楚从第一日的微微放纵,到后面真是苦不堪言。
她不知道,林修远竟然能需求到这种地步,恨不得夜夜笙歌。
楚楚实在受不了了,和林修远直说自己体力不支,请他另寻高明。
林修远给她逗笑了,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尖,说:
“我谁都不要,就要你。”
但他也确实收敛了,不似之前那般索取无度。
但此消彼长。
数量减少了,质量却有了更高的要求。
无论是地点还是其他,千奇百怪的想法,层出不穷的创意。
楚楚哭笑不得,就觉得林修远像是一个永远吃不饱的大男孩一样,多大的人了,怎么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儿呢。
只是每次过后,楚楚都会偷偷吃小瓷瓶里的药丸。
吃过几次后,她跑去给梁怡沁看了这药,才知道自己之前吃的太多了。一次一粒就足够了。
加上次数很是频繁,楚楚这才一个多月,瓶子中一半的药丸都给她吃完了。
开始并不觉得什么,后来时常会觉得小腹坠痛。
倒是不严重,歇一歇就好了。但这症状自己之前从未有过。
而月事也是持续了很久,而且出血很多,虚弱不堪。
楚楚隐约觉得,这药性霸道,自己吃了这么些日子,怕是有些伤身。
但她又不敢停,只想着等哪天去梁姐姐那儿,再讨别的药来吃。
这日,林修远一大早就去了军营。
楚楚小腹又发作了,疼得她脸色煞白,直冒冷汗。
喝过热水,缓过神后,楚楚便喊雪儿更衣出门。
她今天一定得到梁姐姐那儿问问情况了,实在不行,在她那儿请个郎中来看也方便些。
马车上,楚楚斜靠在座位上,只觉得马车一颠一颠她都难受。
车行至一半,突然马儿急停,楚楚和雪儿差点摔倒地上。
雪儿立刻就拔刀冲出去,果见有人冲上马车,与车夫厮打。
毕竟是林府的车夫,功夫了得。
加上雪儿的伸手,一般毛毛贼都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刹那间就围上来了数十人。
待其中几人将雪儿与车夫逼离马车后,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跳上马车,驾马扬长而去。
雪儿与对方搏斗期间,楚楚是想出来的。
但她实在是疼得虚弱不堪,又被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实在爬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被人驾走。
会是谁?要打劫自己。
楚楚心中疑虑。
跳出来的第一个答案,也是唯一的一个,就是五皇子。
实在是因为他初见自己的第一面,他太反常了。
而他识破自己身份后,杀人灭口,也是情所应当。
但这一次,楚楚猜错了。
五皇子下朝后,身边护卫便在远远的朝他比手势。
这是他与侍卫的约定,遇到紧急事件,才可如此。
五皇子立刻辞别群臣,快步走上前,问:
“何事?”
护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只见他神情突然就严肃了。
五皇子立刻吩咐护卫说:
“你立刻就汇报林将军。”
不待护卫离去,他又补充说:
“至于谁动的手,不必告诉他,只要告诉他去救人就好。”
护卫领命后,迅速前往通传。
楚楚坐在飞驰的马车中,却没有慌乱。
能在京城中不管不顾地劫持她,想来是花了大价钱买她的命。单若为了劫财或劫色,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眼看马车已到了郊外,不似南方树木茂密的山丘,北方的树木已经开始落叶凋零,光秃秃的黄土地,倘若跳车不死也残废了。
但楚楚并没有别的选择。
一旦马车停下后,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打定主意后,楚楚拿座位上铺的绒毯在身上裹紧,打开车厢后侧的小门,又拆了座位上一米长的铺板。
马车驶过一块平坦的坡地,一旁望去似是山谷。
楚楚立刻将铺板放下,一边搭在车上,另一边托在地上。随后自己抱头就顺着铺板滚了下来。
哪怕有这么个借力的工具,又裹了厚厚的绒毯,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楚楚天旋地转地滚了几圈,停下后,便发现右胳膊疼得要命,已经是抬不起来了。
幸而马车并未发现异样,卷起阵阵尘土向前驶去。
楚楚拖着胳膊,一面快步朝山谷走去。
山谷深不见底,鸟鸣啁啾,着实有点吓人。但其他一望无际的高原,实在没有藏身的地方。
楚楚心细,在山谷边上的一颗矮树上,系上了自己的纱巾。黑色的纱巾,虽然看着并不起眼,但如果雪儿找来,一眼就能认出是自己常戴的。
楚楚顺着斜坡,小心往谷底走去。
只是她胳膊使不上力,那斜坡又抖得很。脚底一滑,楚楚就到底滚了下去。
直到她整个人撞上了一颗长在岩壁上的大树,将她拦住,这才停了下来。
上看不到地面,下见不着谷底。
楚楚浑身疼得随时都能晕过去。她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等待雪儿来救她。
林修远听了五皇子护卫通传的消息后,立刻带了孙楷驾马离去。
他本想从军营中多调些人马,但想了一下,还是只带了护卫队的人。同时命人通知林府的守卫,随时待命。
一路疾驰飞奔,林修远仔细想,是谁会公然劫持楚楚。
除了那位怀疑自己杀他影卫的三皇子,林修远想不到还有谁。
想到这里,他驾马脚程加快,风驰电掣般飞驰。
林修远赶回京城,方知邵铭已经带着雪儿和邵家护卫正要出城。
林修远立刻追赶上去,只想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楚楚孤身一人,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待林修远追上邵铭时,已是在京郊,邵铭停在了一个马车旁。
林修远认得,那是林府的马车。
他心中一阵慌乱,连忙上前,发现车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但马车四周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更没有血迹。
那楚楚,楚楚在那儿。
邵铭见林修远脸色惨白,分析道:
“你先别慌。有两种可能,一,夫人还在绑匪手中,绑匪另换了车继续往远处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夫人已经逃脱,绑匪察觉后,便弃车逃窜了。”
林修远立刻说:
“不可能,楚楚怎么可能逃得了,一定还在他们手上。”
说完就起身上马,就要朝前方追去。
邵铭心知此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因此对着林修远远去的背影喊:
“行,我派了人跟你去追,我跟着雪儿带几个人沿途往回找。”
邵铭的话还没喊完,林修远已经驾马而去不见踪影。
他转头一看,雪儿也已经往回走,一面敦促他:
“快点,一会天黑了就麻烦了。”
雪儿坚信,小姐不可能蠢到坐以待毙。况且,她自称,不是在壁州就有了跳车的经验了么,再跳一次也不足为奇。
邵铭与雪儿带着人,一直找到天色将暗,都一无所获。
这时,雪儿突然大喊:
“公子快来看!”
邵铭跑过去,发现雪儿捡起了一块铺板,应当是马车上的。雪儿说:
“这是夫人乘的那辆马车,一定是上面掉下来的。”
邵铭立刻命人聚集过来,以此为中心开始搜寻。
很快,一名下属就发现了栓挂在山谷一侧山崖上的纱巾,雪儿看了后眼眶湿润,拼命的点头,说:
“是的!是夫人的!”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邵铭一面派人下山谷搜寻,一面命人快马追上林修远。
待林修远赶来时,已经夜深了。
他攥着楚楚留下的那个纱巾,未曾少歇,就下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