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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像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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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明亮焰火逐渐高升照亮整个灵地,如同白昼。
噼里啪啦干柴燃尽的声音续续断断的响起,衬得寂静的后厨更加的冷清。
新夏蹲坐在灶头前,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里面添着柴火,火热的烈光透过小小的洞口照耀在她的脸颊,衬得一片绯红。
新夏看着面前的火光发着呆,也不知是因为无聊还是那点点的心思。
本来最近是跟她同住的舒舒值夜间,但因上次趾觕伤了她,所以猫长厨安排新夏过来。
之前她没有值过夜间,也不知道夜间竟然如此无聊,一个人在这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吃食饮水都需要热上以防灵营有需。
所以整个夜里又是无聊又是忙碌。
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水汽伴着一阵嘻嘻闹闹的声音传了过来,新夏吸了吸鼻子,抬头往外看了一眼站起身。
是灵营的人来吃夜食了。
几个男子陆陆续续的进了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他们身上沾满了水汽头发滴滴答答的,仿佛是训练后才囫囵淋了几盆水一般,地上皆是片片的湿脚印。
那几人走到近前,见新夏的目光停留在地上,跟着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男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猫耳娘,我们...这才洗了没来得及擦干。”
新夏这才恍然,知道他们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连忙摆手:“小事小事,一会儿就干了。”
说完又笑笑:“你们要吃什么?都给你们热着呢。”
他们也不挑,只管饱就行,随便说了几样,新夏想了想这些好像都还有赶紧点点头,让他们自己找位置坐便开始着手准备。
吃食基本都是白天已经备好的,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其他的要求另做外,基本都是来了就能吃。
新夏正颠着手里的勺子,忽然身子往外一探,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又收回视线。
大家基本训练后也比较累,新夏飞快的给他们端上了吃食,便慢慢回到自己的灶台前坐着等着他们吃完再收拾。
一时之间,一片静寂,只有杯盏相碰的声音响起。
突然,一阵小小的呼声响起,一个男声冲着灶台前的新夏道:“猫耳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没要这个水啊?”
“没有。”新夏微微抬头:“刚才...刚才看到你们身上有伤,这个甜水加了趾觕粉,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
“谢啦。”余成端着手里的碗又坐回位置,一坐下就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嘴里不住的抱怨:“哎呀哎呀,太甜了。”
余蒙啪的给了他一拳头,:“喝你的就是,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余蒙没用多大劲,余成根本没感觉到痛,放下手里的碗假装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呼:“哥,痛死了,你还打我。”
“就该打打你。”余蒙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开口训斥起来自己的弟弟:“还不是因为你冲动,要不是因为霍长...下次再敢这样,信不信我......”
余成因为上次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自家哥哥念了多少次了,简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下更加是满脸紧皱,端着自己的碗赶紧跑到另外一边跟其他人坐着,离着余蒙远远的,不想再听。
可到底是自己哥哥,嘴里还是不住的服软:“哥哥哥,好了好了,我真的听进心里面了,你就不要再说我了。”
然后又端起他面前的甜水,笑眯眯的递到余蒙的嘴边。
上次余蒙的左臂也是受了伤也没怎么大好,新夏也是准备了他的。
余蒙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碗大口喝了下去。
周围的人早已是习惯这两兄弟相处,已是见怪不怪,趁着两人拌嘴的时候手上不住的抢着菜,等余成反应过来,哇哇大叫的开始不安分起来。
一瞬间,原本寂静的厨房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伴随着灶头里噼里啪啦的脆响一片其乐融融。
夜已经很深了,大家训练一天也是精力散了个干净,闹归闹手上的动作也是快,都想着早点回去休息。
新夏时时注意着他们的情况,听着他们聊聊天倒是挺有趣的。
很快,最后一个人也放下了手里的碗,新夏赶紧站起来准备出去收拾。
门外一阵冷风拂过,一个黑色的身影迈了进来,新夏一怔,立刻蹲下身躲进了灶头下面。
是他。
这么晚了,他看起来似乎也是训练过了才过来准备吃夜食。
他似乎是收拾了一下,不似刚才那些人身上皆是水渍,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鬓边隐隐还是湿润的黑发紧紧贴着,身前的衣服因为水渍映出了一块深色的暗色,整个人冷漠又平淡。
蹲在灶台前的新夏还在一脸踌躇,正准备走的余蒙一行人就已经看到了霍肖,赶紧招呼他过来:“霍长,快来,你要吃什么?”
霍肖侧目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余成向后看了看,没见到新夏,倒是见到一条白绒绒的尾巴不住的再灶头旁摇晃着,几次的险些伸进了火红的灶火里。
“猫耳娘?”余成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那白绒绒的尾巴像戳中了静止键一般突然不动了,傻傻的杵在空中。
霍肖这边已经坐下,听着余成的声音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见新夏一脸傻样的站了起来,身后的尾巴炸毛一般的炸裂开,看起来蓬松又柔软。
余成又喊了一声:“猫耳娘?我们霍长要吃东西。”
“来...来了。”
新夏走近前,迎着霍肖的视线还没来及的开口说话,余成倒是抢了先。
“猫耳娘,你怎么了,刚才招呼我们不是挺快的吗?”
“我...”
另外一个人:“猫耳娘,你的尾巴怎么炸了?”
余成:“商则,你干什么,不能讨论人家猫耳娘的尾巴。”
余成又道:“肯定是烧火太热了,热炸的。”
商则:“哦,我懂了,就像衣服晒干了也是蓬蓬松松的对不对。”
另外一个人:“不对,我觉得她们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擦的,其他猫耳娘的尾巴也不炸啊,你看她尾巴多大,一会儿我们走了她肯定就是用这个扫地。”
新夏:“......”
余成:“怎么可能,这个扫地多疼啊,到时候尾巴都秃了。”
他们当着当事人这么热烈的讨论,新夏有点站不住了,正准备磕磕盼盼的开口解释,却被人抢先一步。
“看来你的们精力,”霍肖顿了顿,“还不错。”
众人脸一黑,立刻皱起眉头,四下鸟群散。
不不不,他们想休息,不想训练了。
新夏瞪着眼看着他们一群人瞬间消失在门外,转了转小脑袋没想明白刚才那句话怎么就让他们突然变了脸色。
她眨巴眨巴眼,将视线移回霍肖脸上,脸上显而易见的疑问。
霍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可以继续训练。”
“哦。”新夏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看了人家许久,立刻红了脸,赶紧将他面前的碗筷收拾干净。
“你...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
她转身回到灶头,身后霍肖又开口了:“结巴还没好。”
她一顿,脚下差点踩了空。
这人,是在打趣她吗?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周围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萦绕,新夏趴在灶前的台子上,大半身子隐在台下,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珠直愣愣的看着霍肖。
她时不时的缩下头,忽而又偷偷一点一点露了出来,像是隐藏在暗处窥视敌人一般,灵敏又憨气。
她本是猫,这等轻轻浅浅的动作她可以不用发出一点声音,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就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吃着,一个人偷偷的看着。
可是她忘了,自己支棱着的耳朵。
高出了自己的眼睛许多。
霍肖迎着紧盯的视线静静的吃着东西,丝毫不受影响。
他是天生的猎手,从一开始被紧盯就已经知道。
不过,这个猫耳娘似乎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每当他的视线移过去就只看到支棱的粉色猫耳微微颤动,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些掩耳盗铃?
以为遮住了眼,别人就注意不到她了?
将碗里最后一口咽下肚子,霍肖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眼神再一次移去灶头前,那个猫耳娘已经躲到了台子下方,坚固的台子挡住了她的全部身影,看不见一丝一毫。
霍肖忽然想到那天她结巴的原因,她说了她有点害怕。
刚才听余成的话,似乎跟他们说话并没有结巴。
那,她是在怕自己?
霍肖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他似乎长得也不怎么可怕吧,也没有当着猫耳娘揍过人,那她到底在怕什么?
霍肖开口:“猫耳娘?”
新夏正蹲在地上,白嫩嫩的手指摸着地上一块凸起的地基发呆,等着霍肖离开自己就出去把碗收回来,突然就被这一声吓的突然站了起来:“什么?”
霍肖看着她,修长的在桌子上慢慢的敲,“你过来一下。”
“啊?”新夏被他的手指吸引,眼神恍惚的漂移了一下又飞快的回过神:“哦。”
终于是蹭着身子缓缓的挪了几步到了桌前,“做...做什么?”
“麻烦你,”霍肖顿了顿,等她忍不住后退的时候再次开口:“给我一个帕子。”
帕子?
新夏抬起头,视线移到他的身上,注意到他身前湿润的衣领以及时不时从发间滴落的水珠,明白了他的意思。
赶紧取了帕子来,又在他伸手的瞬间突然缩回手。
她鼓起勇气看向霍肖:“我...我帮你啊。”
霍肖破天荒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
新夏深吸一口气,颤着手缓缓将帕子罩了上去,轻柔的揉搓着手下的湿润的头发,他的头发异常的多却跟他本人的冷硬不同,满手的柔软。
雪白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穿插,时不时触碰到头顶的肌肤,白嫩的手指都要忍不住颤抖,手下却更加的轻柔起来。
砰砰跳动的心,密密麻麻的感觉直到新夏换班的时候也没有好下来半分。
这一夜,新夏失眠了。
最后迷迷蒙蒙之间,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