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首恶》搞笑艺人

56、神兵长歌（已修）

　　张子谦一边赶路，一边整理思绪。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想到疾风令竟是慕容雨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既然木牌原来的主人是司徒风，结合腥风司徒此人诡异的功法，张子谦几乎可以断定，司徒风就是现任疾风王。

　　自威傲天遇刺后，天下武林已经有十八年没有盟主了。一些江湖大派蠢蠢欲动，吞并土地，鱼肉百姓，甚至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若是将司徒风的身份告知其余王者，既利于武林安稳，也能帮助刚继位的自己赢得其他王者的善意。

　　但是，张子谦却不想这么做。

　　经过太平碑一事，他发现神器也能被外力摧毁，那么，五王玉珏带给他的早逝噩运，是否也有办法解决呢？

　　十八年前，疾风王究竟因何叛变？司徒风为什么专挑书画商下手？又为何会把象征五王权柄的疾风令随意送人？

　　五王令选择的王者都是性情纯良之辈。但为了提供支持神器的力量，所有王者注定短命。只要是人，总会想要活得久一点。他隐约有些预感，司徒风要做的事情，恐怕与五王令的存亡有莫大干系。

　　因此，张子谦准备暗中派人追查司徒风的下落，看看这疾风王究竟准备干些什么。

　　他向慕容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是担心她从夜郎城诅咒的传闻中猜到他短命的事实，二是不愿在根基未稳之际，让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毕竟五王乃武林正统，若是有人抓住血雨慕容的由头，让他大义灭亲，以他一己之力，恐怕难以与其他三位王者相抗衡。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让慕容雨受到丁点伤害。

　　不过，虽然慕容雨不知道他已是一城之主，但假借太平城少城主的名义，做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不会令人怀疑。

　　一回到夜府，张子谦就唤来了管事，细细吩咐一番。可怜的管事通宵未眠，凌晨还被主子交代采买这么多物件。若在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城里乱了一夜，明日各家店铺都不一定开门呢，上哪儿去买土特产去和这些小玩意儿？

　　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一早就安排人去办事。

　　将一切安排妥当，张子谦坐在檀木椅上，取出木牌细细查看。与手上的琉璃戒指一比较，那“疾风”两字的笔触与“夜郎”果然一模一样，他心中对司徒风的身份就确定了八成。

　　他叫来府中暗卫，把追查司徒风的事情交代了下去，然后听着窗外风雨声，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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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神器，一夜被毁。雷雨交加的太平城内，注定今夜无人入眠。

　　西门泠很快就甩掉了身后追兵，回到太平城主府的青竹小筑。

　　如今城中大乱，张洛彬将所有力量都调动到外面维持秩序，又怎么会料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抓的人，竟会躲在城主府内。

　　墨五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以替公子值夜的名义把守房门，以免被人发现钦差大臣出门干坏事了。看见自家公子飘然若仙的白色身影，他终于放松紧绷的身体，长长出了口气。

　　可算回来了。

　　每次公子打扮成西门泠跑出去办事，他都有种放熊孩子进了琉璃宝山的感觉，砸坏宝物事小，被人发现是公子做的就完蛋了好吗。

　　想到这，墨五赶紧向前两步，询问道：“公子，太平碑如何了？”

　　西门泠拿下白色斗笠，他是凝器级别高手，寻常风雨根本无法近身。就算在雷雨中行走了一夜，全身上下也依旧干干爽爽，连一点泥星子都没有沾上。

　　将斗笠递给墨五后，他面无表情地答道：“正如莫言所料，张洛彬与朝廷联合，合力摧毁了太平碑。”

　　墨五被他噎了一下。喂，公子，好歹莫言老爷是您亲爹，这样直呼其名真的好吗？

　　“不过无妨，我已用长歌将太平碑收回。你让墨二传信回去，就说第一件神器已回收成功，下一个目标是五王玉珏。”

　　“遵命。”墨五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这么多年来，公子总算干了件正事。他飞快退出房间，迫不及待地准备与其他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西门泠关上房门，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金属块来。若是墨五还在这里，就会发现他手上捏着的金色正方体，与圣城遗迹幻境中莫尹君所戴项链上的吊坠十分相像。若要说有哪里不同，就是比起幻境中簇新的吊坠，这个金属块有四个表面锈迹斑斑，上下两面却像新的一样，显得分外诡异。

　　这就是墨门世代守护的神器长歌。极少有人知道，莫尹君的神兵长歌并非一把武器，而是容纳有强大力量的金属方块。

　　莫尹君死后，长歌也失去了往日光泽，变为一块锈铁，平时供奉在神秘的圣师墓中。直到十八年前，莫言意外打探到有人要对神器不利的消息，方才根据圣令，将长歌请出圣师墓。

　　在今夜之前，长歌的六个表面都如锈铁一般，直至吸收了太平碑的力量，上下两面的铁锈瞬间褪去，亮如星辰。

　　只是正方体下方的表面，还留有一块三分之一大小的面积沾满铁锈，并没有同周围一样产生变化。因此西门泠才会断定，太平碑的力量缺失了一部分。

　　墨门世代守护的圣令，是让莫家后人在神器出现异动之时，用长歌的力量收复其余三大神器，重新葬于圣师墓内，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只是如今，太平碑的力量竟然少了五分之一，也不知会对圣令有什么影响。

　　西门泠难得皱起眉头，片刻后，他便放弃了思索其中的原因。他只为战斗而生，思考如何完成圣令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宁采风吧。

　　说起来，从汲水池被救起后，宁采风就一直想去地牢探望那个女人，无奈被他占用了身体，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心情。

　　带着一点看热闹的恶趣味，西门泠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的时候，眸中冷冽已经散去，变成了宁采风特有的温和目光。

　　墨五刚把公子作案用的白色斗笠藏进隔壁厢房的行李架内，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喊了回去。

　　“公子，你不是让我去通知墨二么？又有什么事？”墨五无语地看着宁采风。主子一张嘴，下人跑断腿，更何况自家公子是两分钟一个主意，还让不让人活了？

　　“通知墨二的事情先不用急，现在城中局势混乱，你赫然出府，可能会令人生疑。”

　　宁采风迟疑了一下，终于说出了目的：“今天你待在府中，可知道狐仙……慕容姑娘被关在何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墨五就忍不住露出看负心汉的眼神：“公子，慕容姑娘已经被人救走了。”

　　人家姑娘一直以为公子是文质彬彬弱书生，冒着溺死的危险也要救他，公子趁机轻薄也就算了，事后还拍拍屁股走人，任由护卫将一姑娘家打入地牢。现在又假惺惺提起人家来，早干嘛去了？经过圣城遗迹一事，墨五对慕容雨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因此越看自家公子越觉得不妥。

　　“被救走了？”宁采风想了想，“大约是锦衣夜行做的，慕容姑娘应无大碍。”

　　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如今太平法则失效，城中恶人纷纷闹事，除太平城甲士、天龙禁卫外，夜郎王、天琴王和狂狮王都已出手，不出一晚，乱局就能平定。你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我要会会张洛彬。”

　　墨五神色一凛：“是皇上交代的那件事吗？”

　　宁采风微微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