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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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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温言大呼小叫的，花栀真想用温启面前的荞麦大馒头将他嘴堵住。刚帮他倒好一盏桂花酿的清酒，就马不停蹄地去厨房取了一只新的汤勺。
“喏。”
她挑的是所有勺子里面最闪闪亮的，苍蝇飞到上面都滑脚，贼干净。
不曾料想，这厮得寸进尺，他不应该叫温言，应该叫厚颜。
“来，亲手喂我。”温言用手歪歪地撑着头，满脸理所应当地说。
花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把他当个人来看，他可不是个东西。我跟你很熟吗？
“麻烦快一点好不好？我快饿死了。”好家伙，还催上了。
在她考虑要不要真的把大馒头塞到他嘴里的时候，再思索下其人恶劣程度，以此来决定馒头数量。
温彧舀了一勺芝麻莲子馅料的汤圆，慢慢地抬起手，喂给了温言，他幸福地“嗷呜”一口就吞下去了，仿佛都能看到身后扬起个又大又蓬松的狐狸尾巴。
花栀:？
温言眉开眼笑:“彧彧真乖，哥哥下次带你去醉香居。”
花栀默默收回了摸向大馒头的手指头。
花栀:小丑竟是我自己。
温彧面无表情地放下空空的汤勺，
“滚。”
温言似乎被他干脆利落的“滚”字伤害到，夸张地捂着胸口，桃花眼一眨一眨的。
“嘤嘤，彧彧好冷漠，不过我好喜欢。”一边说着一边把脑袋靠在温彧肩膀上。
温彧则是少见多怪地推开他老哥，脸上呢，除了嫌弃就是很嫌弃。
在边上欣赏兄弟情的花栀，觉得他们有亿点点萌啊～
作为一只独生女，她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兄弟姊妹多的，经常在一起玩儿。
她以前就幻想过自己有一个弟弟，小男孩嘛，身子壮实，在屋子里到处跑来跑去多热闹。闲在家的时候就不会躺着看手机了，而是会：吃饭，睡觉，打弟弟。你瞧，多么有意思的生活啊。
大户人家的宴席操办的时间自然很长，花栀不一会儿就站的双腿摇摇欲坠，大脑昏昏沉沉的。扯了扯温彧的衣角，向他使了个眼色，摸了一下右耳。这是他们来之前商量的暗号。温彧轻轻地点头，代表他知晓了。
花栀默默地从后厅退出去，慢悠悠地往温彧院子方向走。
没等她走多久，温言停住他朝温彧咋咋呼呼的举动，作出惋惜地表情，
“哥哥吃好了，先溜了，你留步别送啊～”
生怕温彧叫住他似的，迅速地脚底生风般不见人影，只是他离去的方向与花栀刚刚出去的方向貌似一致呢。
温彧喝了盏茶后，便准备向同座行礼告退，可一道女声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彧哥哥，请等一等。”
一名身穿粉色华服的婀娜少女踏着盈盈的小步走入了厅堂，兰花香随风飘摇，头上设计繁琐的金步摇喻示着主人尊贵的地位。蛾眉曼睩，绰约多姿，一瞧就是在千人呵万人护的家庭养出来的娇美人。
满座宾客没几个不被吸走魂的，有眼尖大胆地认出美丽少女的身份，忍不住八卦起来，
“这不是陶雀郡主吗？”
“长得可真是绝了。”
“是啊，太美了。”
“她不是在京城吗，京城可繁华的不得了，怎么来这儿？”
“还能为什么，温三少爷啊……”
“打小就和温三少爷在一起念书，长大后陶雀郡主经常来找温三少爷，青梅竹马哦～”
“哇，这岂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神仙眷侣吗？”
“不过，陶雀郡主的心意，温三少爷好像一直没回应……”
“瞎说啥！”
“啊我也是猜的，不准不准哈哈……”
“来来来，喝酒喝酒。”
……
不理会他们的议论纷纷，陶雀露出最甜的笑容，母后说过她这样笑能迷住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可是她不贪心，只要能让温彧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对她倾心，就心满意足了。
陶雀对着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说:“彧哥哥，好久不见。”
温彧彬彬有礼地回话：“是好久未见了，郡主。”
“最近过的好吗？”
“好。”
幼儿到青年的这段时光，陶雀对温彧的感情已开始产生变化，她早就把自己当成温彧的青梅，温彧自然是她的竹马。少女情怀总是诗，可每当在爱慕的人的面前，反倒吐不出多少字，陶雀就是这样的性子。
于是她想办法多聊些，近日来，温彧越发客气，她心里就越不安，总觉得她们之间存在一道无形的鸿沟，明明以前还能做到谈笑风生，现在不知怎么了。
“彧哥哥，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刚问出口，陶雀就想自打嘴巴，问了句多余的话啊，而且说得好像彧哥哥不属于这儿一样，希望他别多心。
温彧没什么表情，“大哥的生辰，来庆贺。”
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可陶雀听完他规规矩矩的回复，很是惆怅，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再思索出一个新话题来继续接温彧的话了。
她一着急，瞥见了趴在桌上睡的温家大哥，开始口不择言。
“哇，真是好有情义。那那温大哥收到了疼爱的弟弟的祝福，内心一定是感动得想要给你，给你，给你嗑，嗑嗑……磕个头！”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喝醉酒的温启听到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地睁眼，没找到声源，忽觉口渴，看到饭桌上放了一杯水，牛饮一番，啊，又是酒，来不及反应，温启终于完完全全地睡过去了。
陶雀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补救。
“我是说给我磕头。”额，还是不对，再改。
“我是说给我们磕头。”怎么跟磕头这两个字杠上了，不就是刚卡词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在嗑瓜子嘛，走了神，险些把嗑瓜子说出口了，嗑瓜子比磕头更难收场吧。无论如何，天地良心，她现在只想好好解释。
“对不起，我是说......”
“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先告退，失礼了。”温彧脸色平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恭敬地拱手行礼。
“啊，不会不会，你忙就去忙吧，别在这儿耽搁了。”还没聊一会儿就要走了，陶雀百般不舍却又找不出好的理由拉住他。
温彧大步流星般离去，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没了温彧，陶雀也不能直接离开，这样她的意图也过于明显了。毕竟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之前给大众留的话柄已够多了，不能再添。等她堂堂正正地嫁给温彧，没有理由，她也可以待在他身边，每日守着自己的心上人，多幸福。
不急不急，陶雀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她可以鲸吞蚕食，比如她的身份，疼爱她的母后大人，还有，温府的祖母可对她喜欢的紧呢！别的不知，府里的掌事权，就在她手中。
对于温府祖母的宠爱缘由，陶雀打懂事起，就心知肚明了。
为了心上人，委以虚蛇什么的，她倒也愿意去做。
陶雀向正在前桌的温府祖母款款行去，挂着灿烂的笑容，冲她撒娇，
“祖母，雀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祖母了～”
“你这孩子，尽是些让人开心的词，来来来，让祖母抱抱，祖母看看你长高了没有。”温家祖母怜爱地打量着陶雀，总记得昨日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转眼间怎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
“祖母是取笑雀儿么，祖母～”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怎么会？祖母看雀儿比以前更漂亮了，肯定招很多公子哥喜欢吧？”
“祖母～”
“哈哈不说不说，知道你念着谁～”
“祖母真是讨厌～”
“长大了，害羞咯～”
陶雀怕羞地埋进温府祖母的怀里，祖母笑着用满是皱纹的手抚着她的头。她已老态龙钟，可眼神炯炯，不似寻常的年长者双目混浊。
只是可惜这姑娘一颗心全扑在三房那个孩子身上，其他人都无法入她的眼。
按私心来讲，她认为只有她威风凛凛的大孙子温启才够格与这位娇贵的郡主相配。郡主深得当今圣上欢心，她随便一句话，启儿的官位便不需吹灰之力就能提上好几级。
遥想她当年在孩子们都小的时候，就高瞻远瞩，有意撮合他们。让儿子求了圣上，把温启安排给郡主做陪读，近水楼台先得月。始料不及，后面外头忽传起她心机利用自己疼爱的孙子巴结权贵的流言，许久不散。没法子，她把温言、温彧也安排进宫，方才平息。
孩提时期，心性顽皮是常事，郡主也不例外。她调皮地耍着郡主威风，每当上课时，将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书本一一丢在地上，让温家三个书童去捡。
奈何启儿这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女孩子要哄的。压不住天性的暴躁，朝她痛骂，说她吃饱了撑着，贬得一无是处。地上的书被他冒火地踢得更远。
温言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津津有味地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曾想，温彧这孩子，从小心思就深，定是那个女人教的。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凌乱不堪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擦去灰尘，再将它们捡起，在郡主桌面上方方正正的摆齐整。
类似于这样的事有很多，温府三兄弟对郡主淘气胡闹的处事方式见了鬼的始终如一，我行我素。
最让她忧心的就是大孙子了，温启轻则骂骂咧咧，重则欲动手动脚，是要鼻青脸肿的那种。侍卫好多次差点拦不住。幸好圣上知晓郡主的禀性，只是将这些看作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并未放在心上。温家祖母急得使拐杖敲了好几回温启的脑袋都没用。
日久年深，郡主喜欢温彧，自然是情有可原，哪个女娃不喜欢处处由着自己的温柔男子呢？何况还是个玉面郎君。
温府祖母思虑到这儿，内心苦笑，倒应了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三房的拾了个大便宜，可换个面来想，日后温府有什么需要，这个傻姑娘定会全力以助的～罢了罢了，肥水也不算流外人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