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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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夏轻点下巴，似是自言自语。
“说起来，你很喜欢玩弄人心呢，顺平是，幸田也是。”
“哦对了，你还记得幸田是谁吗？”
“不过也没关系，我记得我答应过她的事就够了。”
虎杖悠仁已经旁观了很久，原本是打算随时接力的，不过事情的发展令他目瞪口呆。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千夏的实力。
自从她闭上眼再睁开后，表情就变了，气场也变了。
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处在了爆发的界点。
最可怕的是这样的状态居然维持了这么久，一度压过真人后就没有给他机会挽回颓势，乘胜追击、一路暴打。
……强到离谱。
悠仁有些颤动地注视着那个身影。
千夏的目光顺着真人的身体仔仔细细扫荡，突然摸着下巴温柔地笑了：“仔细看其实你长得也挺好看的。”
诶？
“死了就更可爱了。”
悠仁：…………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呢。
“就是这些缝合线稍微有些碍眼。”握着凝成刀子形状的咒力，千夏一步步靠近，“不如，把他们切开吧。”
歪着头，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七海建人赶到学校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自己其中一名队员狞笑着说着反派一样的台词，一步步逼近看上去弱小可怜无助的咒灵。（shi
另一名队员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切无动于衷。（bushi
他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起来他是不是不需要来这趟。
不过，应该说不愧是那个人的学生吗？
“啊，娜娜明！”几乎要石化的悠仁在注意到七海的到来后从泛白的状态恢复了。
真人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三人，抑制不住思维的抽搐。
宿傩的容器、暴打他的女人、上次消耗掉他大半实力的一级术师。
危机、危机、大危机！
会死的，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不可以、不可以。
想办法、想办法啊。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呢！！！”
“不可能的！”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他选择了七海建人当对手和人质。
这是目前唯一触及不到他灵魂的人，如果能从他这里突破，他就能逃走了。
“感谢你的到来，咒术师。”
领域展开，用咒力构筑的生得领域之中，必杀术士会升华为“必中”的必杀，是咒术的巅峰。
这点七海很清楚的知道，悠仁也曾亲眼见过，只有千夏对此一无所知。
因此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色圆形大球，她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只有七海被关进去了。
情况不妙。
她看着悠仁拼命拍打着这个球体询问道：“对这个玩意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只知道这是咒术师最厉害的绝招一样的东西，而里面是什么样因人而异。”
里面……？
千夏屈指敲了敲这个黑球，入耳是有些清脆的声音。
是空心的没错，而且还很薄。
也就是说，可以打破！
她一路顺着敲击了几块地方，发现在最上方的区域声音最亮，立刻用咒力在这里用力划下几道痕迹，然后向悠仁招手：“这边。”
她本打算用咒力轰下，却看到对方直接一拳下去就打碎了这个黑球。
啊，忘记了。
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
她需要借助咒力，而悠仁单凭□□就可以做到。
千夏一脸麻木。
刚想一起跳进去却被他拦住了：“千夏就在外面守着吧，以防万一。”那个家伙会改造别人，进去太危险了。
悠仁留下这么一句话就一跃而下。
七海建人成为咒术师已经有不少年数了，也曾一度想成为普通的上班族，最后还是走回了这条路。
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他经历了很多，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咒术师不存在没有遗憾的死亡，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平静的接受了。
只是对外面的两个孩子来说或许有些残忍，这个职业总是让人不得不学会面对“牺牲”。
他抬起头这样想着。
“砰！”
伴随着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一束光照进了这个黑暗封闭的地方。
虎杖悠仁天降。
千夏在悠仁跳下去后就守在了洞口，可事实上可能在外面等了都没有半分钟，这个黑色的像是结界一样的东西就崩解粉碎了。
她几步跳离这个这个地方，惊讶地发现真人的身体在不断的向外喷溅血液。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
趁他病要他命！
千夏和悠仁对视一眼，同时行动了。
前后夹击！
他们从相反方向逼近，防止他逃跑，却没想到他一下子像是热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
不过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
千夏觉得很奇怪，手上还是没停，咒力凝成的小刀和悠仁的拳头确确实实地击中了对方。
不对，手感不对。
“啪。”
他像是一个真的气球一样爆裂了，什么都没留下。
糟了！是金蝉脱壳！
意识到了这点后千夏四处搜寻着可疑的身影，可是哪里都没看到。
“嗖——”
一条像是蚯蚓一样的东西飞速略过，钻进了下水道盖。
可恶！
明明早就知道他会变形的！
为什么还是没想到这个脱身之处！
千夏反应过来一蹬腿、扭身向后追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歪歪扭扭地逃走，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诅咒。
“下次、见到、一定变强、杀了、你们~哦~”
“我们下去追！”她咬牙切齿，回头却看到了悠仁缓缓倒下的身影。
“悠仁！！！！”
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伤口中溢出来，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地面。
千夏飞奔过去，可是几乎无从下手。
说起来本来就是很严重的伤口啊，只不过对方表现得若无其事，她就真的也忘记了。
七海建人也闻声过来，先是迅速地联络伊地知简述了现在的情况，让他马上过来送他们去高专请硝子进行治疗，又打电话拜托同伴代替他们继续往下水道搜索。
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和镇定的语气，千夏感到自己失序的心跳逐渐平静了下来。
没错，这时候焦急和紧张没有任何意义。
对了，还要先回去找到顺平。
所幸他看上去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呼吸心跳也都正常，只是暂时昏迷了，也因此在经过治疗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学校这边果然希望他能入学高专，毕竟这行人手实在是太紧缺了。
“顺平如果来高专的话悠仁一定很高兴的。”千夏撑着下巴，看着床上坐起身的少年，“你们很聊得来不是吗？”
只是他本人似乎有自己的顾虑。
虽然在刚开始的一瞬间眼神明显亮了起来，但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收敛了所有表情，双手有些用力地攥住了被子。
“我、我会好好考虑的。”
最终他只是这么说，就匆匆离开高专赶往医院照顾妈妈了。
和顺平不同，悠仁在这一战中不止是受到了常人几乎致死的伤，消耗也不小，直到傍晚才醒来。
他对于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感到不满，看到那些装在黑色裹尸袋的遗体后更是一度非常低落。
“硝子小姐说你需要静养的悠仁。”千夏对于他刚醒来就到处蹦跶的行为表示不赞同。
“……对不起。”
诶？
不太对劲啊，以往说这种话都会被一脸无辜地打哈哈过去的，怎么可能乖乖认错呢。
她抬起头就看到对方有些湿润的眼眶。
“我只是有些搞不懂了，什么才是正确的死亡。”
“今天，我杀人了。”一直以来都非常善良又感性的少年说话有些哽咽。
七海建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那种事我也不知道，即使说好人死的安详，坏人得到报应是正确的，世界上有很多人既不是好人也不算坏人。”
“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但不存在相同的死亡，要将所有的死亡都正确引导，一定会很痛苦，我不建议这么做。”
“但是即使我这么说，你还是会去做吧。”
千夏倒是对此接受良好，轻轻笑了：“这就是我认识的悠仁啊。不过你可不要钻牛角尖啊，努力去做是一回事，至于能不能真正做到是另一回事。”
她伸手按在对方微微颤抖的头上，语气轻缓：“所以不要轻易就赔上性命啊，人死了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
七海放下扶在栏杆上的手：“我赞同黑木场同学说的话，今后需要你的人还会出现很多，因为虎杖同学你已经是咒术师了。”
他认可了虎杖悠仁。
“……嗯。”
压抑的哭腔从身前传来。
千夏没有说话，只是拍着悠仁的肩膀，帮助他平复情绪。
“千夏，在杀了那个家伙前，我不会输了。”
“好哦，不过那个家伙的性命我也很感兴趣呢，不如打个赌吧，看他最后会栽在谁手里？”
“……诶？”
看着这张笑容甜美的脸庞，听着这莫名欢快的诡异语调，悠仁忽然僵直身体，感到一阵寒意。
在把他劝去休息后，千夏自己也打算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之前接受完硝子的治疗就赶紧上报了今天的任务情况，毕竟比起后来的七海和还在昏迷中的悠仁来说，她算是最清楚整件事的人了。
事实上虽然和身上开了N个洞的人不能比，她也有些失血的后遗症出现。
超乎平常的注意力和集中力的确让千夏发挥了近乎120%的力量，精神上的亢奋也使她暂时忽略了身体的不适，不过这终归是会反弹的。
她的身体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这样程度的释放，即使是短期的爆发也会有相应的代价。
不过和之后带来的益处相比，这点头昏脑涨的副作用不值一提。
一旦进入过高一级的境界，你所有的经验、感受、领悟都会在身体里留下印记。
就像是走过一次的路，再要走一次远远比第一次容易到达目的地。
想到这点，千夏觉得今天的任务可太值了，更别说还有特级任务的薪酬，一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脑子清醒到可以再来一个通宵。
她哼着歌走到宿舍楼，却看到一个人影在阶梯前站得笔直。
看得出还是个有些青涩的少年，却俨然有了几分大人的姿态，皎洁的光静静地洒在颀长的身上。
他双手插兜，仰望着天上那一轮弯月，脊背挺拔，有种超乎年龄年纪的沉稳气质。
这一刻，光和影都为他驻足。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