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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为什么总是在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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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分钟,一个一个的人从墙后书后桌子底下冒出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肥猪被简以秋挠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而刚才还哭唧唧的要卖身葬父的简以秋得意忘形的笑得张扬,那花花公子样的人还在边上不时喊加油。
她……确定自己是来卖身葬父的?众人大汗一记。过了片刻,正街那边来了一批人,一望就不是正点子。圣香的眼力不说天下第一,至少也是一等一的好,向着简以秋嘻嘻一笑:“丫头,玩够没?不想打架的话就跑吧。”他把折扇转了两转,往东一指,“该走的还没走,不该来的就来了。”“嗯,玩够了。”笑出眼泪的简以秋揉了揉眼,从地上站起来,“走了走了。”
刚走了一步,简以秋立刻苦脸:“圣香,你们会飞,我不会……”“啊?这样啊?”圣香笑得好纯良无害,理所当然道,“聿乖乖你抱她。”他当然知道聿修不喜欢人接触,对女孩子更是这样,但是,他喜欢嘛,他就是要丢个烫手山芋给他。
“喂,本少爷身体不好的,有心病是很容易死的,难道你还想叫本公子带她……”圣香见聿修一张木头脸没表情,吸吸鼻子泫然欲泣。“啊?你有心病?”简以秋好希奇的拉拉圣香衣袖。“没事我干吗要骗你?”圣香老大的不乐意,丢给简以秋一个白眼,他和聿修的话还没说完呢。“聿木头……咦?”圣香转过身去,不由“咦”的一声,“聿乖乖呢?”
“噢,他呀,早在你刚刚开始说--没事--的时候就走了。”简以秋眨眨眼,很好心的告诉圣香这个事实。圣香一张玲珑脸几乎变成加长型苦瓜:“啊?他把人点倒就走了?到底他知不知道人倒了之后还会喘气,还会爬起来,还会找帮手的?”他明知道聿修不会走远,只是故意不说出来。
就在这一句话的工夫里,刀光已经逼近了台下,简以秋正要撒丫子逃命,一声“姐姐”忽然在身后响起。简以秋一愣,一个人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脚,由于跑得太急,中途还跌了一跤。
抱住她的人脏兮兮的,满脸的眼泪和着哈拉子糊了一团糟:“姐姐,带小怜走,带小怜走……”嗯?简以秋拂开她的一团乱发,仔细看了一下,讶异道:“你不是刚才……”那小女孩一个劲的点头,睁着一双乌黑水亮的眸子惊恐的瞄了一眼台下,乞求的扯了扯简以秋的衣袖,又扯了扯圣香的衣袖:“哥哥,姐姐,求求你们,带小怜离开这里!”
“噢,你不是她女儿?”这句话一出,简以秋立刻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脸红得像个桃子。圣香挥挥折扇,笑嘻嘻的:“知道自己笨,表示还有药救。”小怜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这两个人讲得好象全然无关啊?她只好自己撸起袖子来,眼圈又红了:“小怜被卖到这里,也有两个月了,还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姐姐,你看这边,还有这边,都是---都是地下的这个人打的。”两边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小怜抬起头来泪汪汪,“姐姐,带我走好不好?”
“姐姐,你在听吗?”小怜怯怯的问,她发现面前这个姐姐好像在走神,都没有在听啊!“啊?什么什么?”简以秋回过身来,发现小怜在看着她等她的回答,只好讪笑。她的确在想一些别的事。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的命运嘛。简以秋轻轻笑,小声道:“好,姐姐带你一起赖着那个哥哥让他带走。”“他肯带我……”小怜犹疑。
这么一拖延,有人抢上了台。“喂喂,要同病相怜也挑个时间啊---哎呀!”一恍神间,圣香已经挡开两柄刀,然后哀号了一声---啊,当然,圣香大少怎么会被刀砍到呢,那“哎呀”一声只不过是这位大少爷发现他的五香瓜子掉到地上罢了。“啧,啧,聿木头你够狠,眼睁睁的三条人命你都不管。”被三把刀同时缠上的圣香只用一把折扇招架,居然还能好整以暇夸地捡起瓜子、张地哇哇叫,更加以对聿修的无情发表感慨,看得简以秋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
数落了聿修一大堆的不是后,圣香忽然把扇一撤,笑嘻嘻做个鬼脸:“本少爷不玩了,爹在家等我,我不回去爹会罚我的。这两人是死是活本少爷可不管,聿乖乖看着办好了。”他啪的一声和起折扇,在刀锋堪堪落到头顶时一晃身失去踪迹,那三把刀就在闪开的空隙里唰唰唰劈下,快是够快了,可惜一根头发也没能劈下来。
圣香一走简以秋就惨啦!圣香本来不小心地站在她们前面,所以好不甘心的挡了两刀,这一走,包括站起来的肥猪在内,刀光都齐刷刷的向简以秋身上招呼。眼看就要来一个血溅五步,场面血腥得要被电脑打马赛克的场景---的一刹那,周家果子铺里窜出来一个人,一转眼就到了台上。那个人用两只手指一夹刀锋,那把刀顿时就生了根似的砍不下去,再一掀,有两个人就掉下台去了,比丢水煮饺子都干脆利落。
“聿……”简以秋错愕,都忘了要害怕,这灵犀指是古龙作品里,陆小凤的独门绝活好不好,怎么会被聿修使了出来?不要这么穿越好不好,人家古龙会告你侵权啊!
“抓紧她。”聿修不带一点感情地说,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嗯!嗯!“简以秋两眼心心,紧紧拖住抖抖索索的小怜,点点头。
结果……聿修确实是带了简以秋和小怜走,但却是,抓着衣领子走的……这人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于是本已无限郁闷的某只秋更加郁郁的郁闷了一晚上。
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在悄悄说话:
“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少爷,处事行事都不按常理。”
“秦老大,我们已经在这里多留了三个时辰了。”
“噢?我还有点事,你不用等我,一个时辰后我会到老地方找你。”
“好。”一个人匆匆离开。
“果然有趣的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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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简以秋回来,已经是天擦擦黑了。
呼呼,终于回来了。简以秋拍拍胸口,嘘出一口气。借了容容的力她总算能从墙上翻了过来,站在相府的院子里。半日之内吓了好几跳,能够再活跳跳地回来,那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小怜迷上了聿修的武功,执意要住到聿修的道观去,圣香只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举三只手赞成---看聿乖乖被女孩子追得跑,那一定是件极有趣的事情---所以只有简以秋一个人跟着圣香回来。
“哪哪,你睡这一间,本少爷在隔壁,明天见了---今天累死本少爷了。”圣香伸了个懒腰,端了一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香片茶,自顾自的喝着。简以秋歪着脑袋去看那门上悬着的匾:“勿那个什么眉?”“扑……”圣香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勿那个什么眉?”他圣香大少敢打保票,从来也没有人把聿乖乖“勿攒眉”这三个字念成这样过!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简以秋既羞且气,拔了一撮草,顺手就往圣香锦绣华贵的衣服上扔去,“你就不能不笑吗?”“不笑?”圣香轻易的闪过那一蓬草,笑得眉眼弯弯的,“没想过。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本少爷的。”简以秋好无语,摆弄着碍事的长裙,气鼓鼓的径自去睡觉。自己有那么好笑吗?竟让他笑成那个样子!
但是简以秋并不知道,为着她一句“不能不笑”,在笑嘻嘻的看着她关上门之后,圣香一个人在墙头看了多久月亮又想了多少事,而圣香也同样不知道,他在墙头看了多久月亮,容隐就在屋顶也静静的看了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