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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共赴白头(结局) ...

  •   胡智萦走后没一会儿,清心谷便被冰封了,冰融化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陌生人,她笑道:“韧清,我带你去找哥哥罢。”

      言柳高兴极了,把手交给那位师姐,便跟着她去了后山。师姐笑着将头上的发带扯下来,蒙上言柳的眼睛:“韧清乖,认认真真数十声数,哥哥就会站在你面前了。”说完便踮起脚尖轻轻地跑了。

      “一”言柳开心地大声数着。

      “诶,看那儿,这味道好像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树后冒出一个无脸无手的影子,正对另一个影子说着。

      “对,对,这浓郁的香味儿,她,她是怨希女啊!”

      “啧,怕什么?她这不还没觉醒呢吗,把她身体给占了,以后咱们就是怨希女,你想想啊。”

      “对啊!”

      “七”言柳搓了搓发冷的小手,一想到离见到哥哥就剩三秒的距离,冷风拂面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几乎就要蹦起来了。

      影子走到她面前,摸上了她那发白的小手。言柳高兴地就要叫出哥哥时,突然听那人说了一句:“妹妹,叫哥哥吃一口罢,将身体给哥哥占了罢!”

      言柳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发带被浸湿了,嗓子也有些发抖,可她依然数着:“八!”

      那影子见言柳不理自己,气得将她推倒在地:“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九”

      “啊……”言柳听得一声哀嚎,吓得愣坐在了那里,不再数数,只是无声地哭。她那将要摘下发带的手停在空中,犹豫不决,她抖着嗓子轻声唤道:“哥,哥哥?哥哥你可在?”无人回应她。

      言柳见无人说话,更不敢动了,抱着自己的腿轻声哭了起来,突然听到一阵树叶的响动,吓得她干咽了一下,连轻声哭都不敢了。一声小鸟的叫声,将她吓得颤了一下身子,两只手从腿上移到耳朵上,将耳朵捂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动静。

      不知谁踩着落叶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言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只手落在了言柳的背上,言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一位手执折扇,身材纤细的青衣女子歪着头疑惑道:“我竟如此恐怖?”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她这么貌美,这小娃娃竟被她吓晕了?!

      青衣女子将小言柳抱到树下,瞧着她头上的汗,叹着气为她扇了两下扇子。谁知言柳竟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小脑袋贴着青衣女子的肚子:“哥哥,我冷,好冷啊。”

      青衣女子闻言,看了看手中的折扇,轻轻将折扇合上后放在地上,右手放到言柳的肩上,左手将右手的袖子轻轻往言柳身上拉了拉,倒也算是一张薄被子了。青衣女子笑了一下,也倚着树睡着了。

      “啪!”青衣女子猛地一睁眼,用手摸了摸额头上落下来的雨滴,皱着眉头看向天空。怎么,今儿是从头到尾都不想让自己好点是吗?

      谁知道那雨滴竟突然紧凑了起来,演变成了小雨,又猛的下大了!青衣女子气得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手上将言柳搂得紧紧的,生怕她被雨淋着了,毕竟自己手上的娃娃就这么小一点儿,刚受了凉,又怎能淋得这么大一场雨呢?

      可这大雨伴着滚滚雷声,言柳又怎会真的一直睡下去呢?一声极大的雷,硬生生将言柳给震醒了,言柳看着眼前的女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女子先问道:“你可是这谷中之人?”

      言柳点了点头。女子将言柳搂得更紧了:“那便好,我先送你回家罢。”

      言柳盯了女子不知有多久,吸了下鼻子,搂住女子的脖子,将头埋在了她的怀中。

      时光似箭一般穿进她人生的缝隙,转眼之间,言柳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她脸色发白地躺在地上,泛白的唇角勾上去的那一刻,眼泪也从眼角滑落。

      “风云师姐,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她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风非俗笑了笑:“这时候知道求饶了?哼,早干嘛去了?”她捏着言柳的嘴,两名师兄弟分别摁住言柳的手和脚,他们几人辛辛苦苦抓的虫子,此时全喂给了言柳。

      言柳内心的恐惧加上恶心,她哭着想吐出来,谁知风非俗使劲摁着她的嘴:“不准吐,给我咽下去!”

      那些虫子活跃的很,在她的嘴里蹦啊跳啊,跑啊走啊……甚至有的还咬她。没办法,她得嚼,她必须得嚼。忍着痒,忍着疼,忍着恶心,忍着恐惧,将那些虫子嚼碎了,咽下去。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像那些虫子一样,被这些人嚼碎了,咽下去……但是,嚼碎了她也得活着,她得把这些人的味蕾,这些人的心,全都搅得天翻地覆,全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能再似从前一样,不能再求饶了,不能再做这么愚蠢的事了……

      青衣女子跑过来,晃了晃言柳:“韧清?”

      “添纯啊……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真的,要死掉了。”

      “教,我教,你别吓我,你先坐起来。”

      十四岁。她亲手杀掉了一位师兄,但是这飞镖又太费劲,于是她又养了条毒蛇,她从毒舌的毒牙中提取了半罐的毒液,用于杀人,这些足够了。等毒蛇用身体量她的身高时,三支飞镖皆射中,她吓得急忙跑出去关上门。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屋内才安静下来,被刺杀的毒蛇才算真正死去。

      十五岁。她已经亲手将那些欺负她的师兄弟们,全部杀害,胡清仇站在上面叹气时,言柳就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尸体,嘴角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开心的微笑。

      十六岁。终于,风非俗终于被她杀了。可惜的是,她并没高兴太久,因为风非俗的灵魂钻进她的身体中了……以后,她就要跟她最想杀掉的人共用同一个身体了,真是想想就可怕。

      三年,她伪装了三年,整整三年她都没有露馅,她的心憋了太久了,久的差点被感化。呵,她总要谢谢风非俗的,若不是风非俗带给她的伤害太过深刻,恐怕她还真有可能会被感化,会下不去手。

      这天,胡清仇突然与言柳说:“柳柳,你哥哥来接你了。”

      言柳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也许久未曾见过哥哥了,这么些天,多谢您的照顾了,言柳感激不尽。”为何突然是今日?不能再晚些吗?今日走的话……自己还要再等上多少日?还要等多少日,才能杀掉她?

      不行,不行,必须是今日,今日必须杀了她。

      言柳刚走出清心谷,便要制造一场假意绊住脚,实则撞到涂了毒药的树皮上的谋杀,她受不了了,她必须杀掉风非俗。

      可她没想到,就要成功的时候,一位黑衣男子却及时救了她,黑衣男子身后站着的,则是她日思夜想的哥哥。

      她本想杀了黑衣男子,无奈一直找不着机会,终于找到了个合适的机会,结果还被别人先杀了……她好心好意将那个别人请回家,她要问问那个黑衣男子究竟死没死,谁知领回家的这个人明显与她不是一路的,甚至还想杀了她。那就怪不得她了,为了不被人反杀,她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谁知竟傻乎乎的掉入了那人的圈套。

      此时,她正捂着耳朵蹲在树下,将那些她恐惧的,她最不愿意经历的事情,又重新在这个结界里经历了一遍。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风非俗。

      “她那么对你,你居然还能忍到现在?哈哈哈哈,真是窝囊。”

      “是啊是啊,若是我,早就一刀将她杀了。”

      是啊,她欺负你,欺负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能忍三年,你可真是窝囊啊!

      “柳柳,你别听他们的,柳柳,你莫要被他们所蛊惑了。”

      言柳用仅存的理智摇了摇头,心想,她怎么在这儿?她不是应该在哥哥那里?不对,不对,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除非,除非她是,捷暗?不,不可能,捷暗分明是男的!可,断梓宫内,除了哥哥也只有捷暗会这种追踪的术法了 。……谋士,捷暗,两人的身形,作风似乎真的很像,而又没有同时在一起出现过,莫不是,真的……

      言柳全身散着黑气,抬起头站起来,红着的眼珠根本看不清是敌是友,抬起手就将琴捷打飞了出去。怨气袭身,言柳站在空中痛不欲生。琴捷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站起来,刚抬起头便看到了前方的言柳,准确来说,是只承载着风非俗的灵魂的言柳。

      琴捷刚想朝那边走去,谁知空中的言柳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抓走了她。

      “言,言柳。你,你怎么了?”风非俗两条腿用力的蹬着,但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反而越挣扎,脖子就越紧。

      “言柳,你哥哥可都瞧见了。你究竟在做些什么?”谁料想到言柳竟突然松了手,‘言柳’伴随着她的尖叫声从上空坠落。更奇特的是,坠落的途中,‘言柳’的身体居然与灵魂剥离了;或者说,言柳的身体与风非俗的灵魂彻底剥离了。

      琴捷咬了一下牙,连受伤的身体都顾不得了,借助了一下旁边树的力量,这才得以接住言柳的身体。

      “方才那白衣女子可是琴捷?”言逑那时站在大理寺可谓是焦急万分。

      ……

      “那不是风非俗吗?她怎么好似疯了一般?”琴捷疑惑道。

      “走,叫我哥去,我哥有办法杀她。”可恨,真是可恨,可恨她看不见怨灵,否则她必能手刃风非俗。

      琴捷看着她:“你每杀一个人,心中的怨念便会增一分,便更容易受怨灵蛊惑。”

      “只这一次,你知道的,我最恨的就是她!”

      “好罢,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言柳抬眼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说。”

      “这次以后,你能不能不杀人了?杀人太不适合你了。”

      “杀人还分适不适合?”她简直要大笑起来。

      “至少,在你这里是分的。”琴捷的眼神极其坚定,似乎言柳不答应,她就不走似的。

      “哦。”

      ……

      “添纯,我得回去。”两人刚走出皇城,言柳便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忘拿东西了吗?”

      言柳盯着她:“我哥会有生命危险,是吗?”

      琴捷下意识摇头:“不会的。”

      “添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那时,我也算是孤军奋战罢,那你为何还要,让我将我哥哥一人留在那里?”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不是在问琴捷,似乎只是在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的话让琴捷陷入沉默,同时琴捷也知道前面有什么,如果按照计划,言柳一定会死,可往后走,自己还能救她,虽然,这一次她将永不复生……:“我与你一同去。”但她相信,她一定不会后悔。

      “添纯!”

      宗雅躺在言柳的腿上,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右手抚上言柳的脸颊:“不要哭,你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记住我说的,杀人不适合你的,你答应过我的。”

      言柳不停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杀人了,真的。我心中的恨已经杀完了,我已经无人可杀了,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带我走的?去山里。”

      “你还记得啊?可我那时,是说着玩的,不能当真的。”她嘴角的鲜血溢出来了,她却也只是笑着。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过的……”

      “柳柳啊,对不住了……”那抚着言柳的手突然坠落,整个人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了言柳的腿上。

      言柳的泪水突然止住了,可她的心还是痛着的,她就那么坐着,看着腿上的人,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就那样干坐着。

      宗贤将她带到清心谷山下,黑衣人问她什么,她都一声不吭,黑衣人气得让宗贤去杀她,结果宗贤犹豫再三,也没下得去手。

      原本黑衣人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等宗贤要杀她时再阻拦的,不曾想她反倒笑了起来,她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支封口的小管子,那里面装的是封存已久的毒液:“我知道的,你们想利用我,利用怨希女的怨力,你们想让我帮你们杀人,帮你们杀掉整个诀幽,哈哈哈哈……不可能的,那是我哥啊,那些人也都是无辜的啊,这么愚蠢的事,我怎么会干呢?况且,我答应过她的啊……我怎么能食言呢?”她笑着拔掉塞子,就那么咽了下去。不就是毒液?她可是连活生生的虫子都吃过的,她还怕毒液?罢了,罢了,她也该走了。

      黄泉路上,说不准啊,她还能与她碰上面呢,她们可有缘的很呢。

      只是不知,能不能向那孟婆讨个人情,能不能不喝那遭人心的孟婆汤?也不知那孟婆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不过,就算喝了孟婆汤,她们也一定再能遇见的,毕竟她们如此有缘,就连天都不愿将她们拆散。

      胡智萦无力地松开簪子,走向人群。言逑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心道,栖梧有禁制,我的灵力释放不出,根本无法追溯戴着簪子的人发生的任何事,那……

      也就是说,那灵力并不是来自他,而是来自胡智萦,可世灵仙分明还在暗狱中啊,难道世上有两个世灵仙吗?这怎么可能呢?

      胡智萦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抹干眼泪,扭头对着言逑笑道:“我们一同去听说书罢,前面就有一个说书人,那说书人啊,神的很。”

      “嗯。”

      街上人来人往,有买卖物品的,有嬉戏打闹的。南街更是有个身为传奇的说书先生,据说这位说书先生见多识广,年轻时遨游过许多地方,这才促成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现世。他每逢初一都会拿着两根筷子,一个碗坐在街头敲打着,并讲出令人热血沸腾的故事。着实令人钦佩。

      两人到这儿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多到数不胜数了,他们挤了好久才挤到前头。说书先生正敲着碗,说着故事:“这言公子和祈王爷啊,一夜温存生了情了,往后那祈王爷啊,几乎每日都往断梓宫跑,惹得那祈王府的人啊,见了都不知说什么好。”

      胡智萦看了一眼身边的言逑,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言逑低着头红了脸,才向那说书人打听道:“如今诀幽的皇帝与他那师父如何了?”

      说书人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死了!两个都死了。这皇帝呀,忘了情,见到他那旧识师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他以前肯定认识,但是他忘了情了呀,他好不容易登上皇位,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被感情所限制……他亲手杀了他师父。不知怎么的,最后似是想起来了。可想起来又能如何呢?试想一下,手刃了自己的大哥,杀了自己的父亲,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自杀于大殿之上。他没那个心思再活了呀,到最后啊,挖了自己师父的坟,躺在他师父旁边,硬生生让人把自己给活埋了。幸而诀幽还有神使坐镇,否则便群龙无首了。”

      言逑紧皱着眉头,问道:“他亲妹妹?他不是独生子?”

      “哎,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他娘被打入冷宫那时,已经快要生了!生了个小公主之后啊,就死了。她为了让皇帝善待他们兄妹俩,还刻意写了封信。皇帝看了信后,心中愧疚不已,将愧疚全都带到小公主身上去了。那小公主长大啊,也是越发的与她母亲相像,最后夕缘都认出来了,甚至也确认了。夕柚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后……却因先皇帝赐婚,将她赐予一位蛮夷之人,作为礼物送出去啊!那夕柚公主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啊,作为礼物,如此大的屈辱,她怎能咽下去呢?大殿之上,当着几位皇子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着他父亲的面,含泪自刎,血染龙座。”

      言逑叹着气低下头去。夕柚公主,骄傲自满,却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蓝牌一事。哎,既可惜又可悲,如今这么些人,活着的竟屈指可数,当真是世事无常。

      “那……清心谷呢?”这话是胡智萦所问,亦是在打听。这话问的毫不含糊,连言逑都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清心谷?呵,谷中之人,无一人逃脱,尽死在魔女之手啊!如今那清心谷,就是一个空壳。”

      胡智萦眼中尽是杀意,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递到言逑手上:“救宗贤,往后莫要再回来。”

      “师姐,你去哪儿?”

      胡智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蓝瞳显现,随后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蓝牌!”怪不得,蓝牌可分·身,万身皆是本身。白衣女子便是胡智萦,胡智萦是世灵仙,亦是蓝牌。是啊,他怎么就给忘了?他的师姐,可是自小就学习清道的啊,生来便灵力充沛……

      说书人笑了一下,接着道:“可怜那谷主之女,为父报仇后,便也堕入那黄泉了。”

      言逑不可思议的看向说书人,他怎会知晓?哦,也对,师姐定然与他说了计划的。

      言逑叹着气,朝神殿走去。

      言逑掀开壁画,打开门便向暗狱走去。

      天神还在那牢门前站着,宗贤也站在了他面前。

      “你猜言逑如今走到哪儿了?”天神咬了一口枣,笑着问他。

      “你就不能放过他?”宗贤瞪着天神,那恨意几乎要将天神刺出个窟窿。

      “你猜。”天神依旧笑着。

      宗贤吁出一口气,也笑了:“背叛你的是不是都得死?”

      天神看了他一会儿:“你跟了我那么久,这么点小事也得问我?”

      “倘若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了?”

      天神瞪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我?”

      宗贤笑着摇头:“我对天神自是造不成威胁的,我只是在乞求,乞求你放过他。”

      天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似是有意提醒:“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个故事?”

      “天神,你错了。”

      天神抬眼盯着他。他笑着背对天神,道:“我们从不是你笔下的人物,我们有自己的思绪,我们是自己。你是领路人,你引领我们相见,可我们……怎么可能会与领路人想的一样呢?你自一开始就错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你固执于自己是创造者,所以你看,你领的人,还在吗?”

      天神深吸一口气,走了。他微笑着与赶来的言逑擦肩而过,什么也没说。言逑失神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略显孤单了。

      胡智萦手刃墨玉后,回了清心谷,她笑着落入小溪,与这清心谷,融为一体。

      说书人叹着气又敲了两下:“可怜那无心凤,历经风雨,却只余一年光阴。”

      一年后。宗贤睡在了言逑怀中,言逑则与宗贤同葬于清心谷山下的草屋下。兜兜转转,可算是又回来了。

      天神站在草屋前,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明媚,清风拂面,或许,这才是他们所向往的罢。

      缘分一词,谁都不能说清道明,或许,不同于缘分的,他们或许是羁绊罢。也许下一世,他们能共走天涯,共赴白头罢。

      “爷爷,那他们最后死了吗?”

      说书人笑着摇了摇头:“无心凤乃是火凤,而他们乃是人,无心凤死了,与他们确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

      “那您方才说言公子与他合葬,也是假的了?”

      “哎哟,爷爷的小祖宗哦,言公子不与他合葬,他睁开眼怎么找得到言公子?找不到言公子,不是又要错过了?”

      宗贤睁开眼,吓了一跳,不停的晃着言逑。言逑烦躁地拍开他的手:“晃我做什么?这地下不是造成了地窖?有着呼吸呢。”

      “哦,你吓死我了。”宗贤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你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你买来便是。”言逑打了个哈欠,眼睛倒是一直没睁开。

      “我想吃你,你也吃吗?”宗贤趴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脸。

      “……”言逑没有回应,只是睁开眼睛,朝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又是无声胜有声,引得宗贤也发了笑。

      不过,还是得先吃饭,不补充体力,哪能一起折腾呢?更何况这才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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