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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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沧明早上一起来，便听见下人来报说秦先生回来了，现在就在紫月阁。本来只睡了一个时辰还有些不清醒的他瞬间清醒，立刻招来人伺候自己穿好衣服，快步去了紫月阁。
走到紫月阁门口，萧沧明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秦辋川。
“秦先生。”萧沧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朝秦辋川行了一礼，道：“先生回来，定是找到了解法。求先生务必治好烟儿！若先生能让烟儿痊愈，只要本王能做到，无论什么要求本王都会答应先生！”
对面的秦辋川八风不动地受了他这一礼，轻轻地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腰上的玉佩，说：“解法倒是有。只是其中有一味极难寻到的药，而且此药无可代替。若没有此药，就算是仙人也救不了蓝公子。”
“是哪一味药？”萧沧明立刻问道。
“血鲛珠。”秦辋川停下把玩玉佩的手，“要想得到这一味药，须得捉一只南海鲛人，取他泣血时形成的鲛珠入药，才有效果。”
萧沧明迟疑了一下，问道：“南海鲛人，难道不是传说吗？”
秦辋川嗤笑了一声：“鲛人之所以被认为是传说，不过是因为没什么人见过罢了。王爷以为，眼未见就一定为不实吗？”
萧沧明讪讪地笑了一下：“先生说的是。那本王如何才能找到这鲛人？”
秦辋川看了看萧沧明，说：“对王爷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依王爷的能力，找到一位会异术的异人应该不难。王爷还需再找几位熟悉水性的青壮男子，让异人带着他们，于每月月初或月末在南海上守着。若是听到有歌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不出意外，就能寻到。”
秦辋川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派去的人若被鲛人的歌声迷惑，那王爷可能就永远也等不到血鲛珠了。”
萧沧明皱紧了眉头，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为歌声所惑？”
秦辋川点点头：“有的。鲛人平时的歌声不会惑人，但是当他们觉得来的人对他们产生了威胁，那歌声就不一样了。这时只能将听觉闭塞。不过，若只是单纯的将耳朵堵上，仍会被歌声所惑。”
萧沧明皱紧的眉头缓缓松了开：“秦先生的意思是除了异人之外，只消再找几个会闭塞听觉且熟悉水性的青壮男子即可吧。”
“正是如此。”秦辋川想了一下，又说：“回程时还要装些南海的水。鲛人是离不了水的，倘若不放在水里就会死在途中。”
萧沧明点了点头，暗自记下了：“先生可还有什么要求？”
秦辋川沉默了一下，说：“王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萧沧明看向他：“先生请讲。”
秦辋川说：“若在下治好了蓝公子，可否请王爷将那条鲛人赐给在下？”
萧沧明怔了一下，答道：“自然可以。先生于烟儿有恩，就是于本王有恩。取了血鲛珠之后这鲛人于本王也再无他用，倒不如由先生拿去。”
秦辋川听了，起身朝萧沧明弯腰拱手：“在下先谢过王爷了。”
萧沧明说了一句“无妨”，便匆匆忙忙地出去安排人去南海寻找鲛人。
待萧沧明出了门，秦辋川慢慢地直起身子放下手，转身出了门。
他沿着曲折的回廊一路前行，径直来到了西边的玉烟阁。甫一推开门，便有一股十分冲的药味扑鼻而来。屋里的下人见到男人，立刻恭敬地行礼：“秦先生。”
他点了点头，朝着里面的卧房走去。
蓝玉烟面色有些苍白，腿上盖着锦被倚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个空的的药碗，显然是刚喝完药。见到秦辋川，他将碗递给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而后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椅子，对他说：“秦先生，坐吧。”
秦辋川没有坐下，几步走到床边，仔细端详了一下他脸上那些已经蔓延到下眼睑的深紫色的纹路，怜悯地道：“只剩半年了。倘若王爷这半年找不到鲛人，你就要与王爷阴阳两隔了。”
他的嘴角微微地扬起，又迅速地落下：“两情相悦却阴阳相隔，真教人惋惜呢。”
听到“两情相悦”这四个字，蓝玉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虚。他冷笑了一声，对男人说：“比起我和王爷，秦先生和言少主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却阴阳相隔吧？”
见秦辋川的脸瞬间黑下来，蓝玉烟立刻将刚才心里的那一丝心虚抛之脑后。他继续刺激秦辋川：“秦先生，我若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若死了，王爷就算找到了鲛人也不可能再给你了。王爷甚至还会觉得是你没有让我活到鲛人找回来的时候，然后降罪于你。这样一来，秦先生，你的魂灯，就没有长明烛了。”
蓝玉烟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嘲讽：“我想秦先生但凡自己能找到鲛人，都不会来给我解毒吧？”
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蓝玉烟顿时有了被人求着的那种快感：“秦先生有时间在这里嘲讽我时日无多，和王爷阴阳相隔，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让我撑到王爷把鲛人找回来。”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让你再苟延残喘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不过你就不怕鲛珠解了你的毒的同时，也断了你体内情蛊的活路？”
听到“情蛊”两个字，蓝玉烟心下大骇，“蹭”地一下坐直，却因为身体虚弱，下一刻便倒了回去。不间断的咳嗽也削弱了声音中的凌厉，但却没掩盖住震惊和心虚：“咳咳，秦辋川，咳咳咳，你，咳，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情蛊？！”
秦辋川看着不停咳嗽的蓝玉烟，继续说：“你体内的情蛊，是母蛊吧？”
听到这句话，蓝玉烟连咳嗽都忘记了，震惊地看着秦辋川，身体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发虚：“你，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秦辋川冷声道：“你不需探究我怎么知道的，你那些腌/臜的事情，只要我想便能知道。你能瞒过梁王，却瞒不过我。”
看着蓝玉烟血色全失的脸，秦辋川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放心，我没同梁王提过。以前没提过，以后也不会。毕竟，我和你现在也算是是合作关系。你也说了，我得靠你得到鲛人不是？”
蓝玉烟死死地盯着他：“秦辋川，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秦辋川看他了一眼：“我秦辋川，从不自食其言。”
“蓝玉烟。”秦辋川道：“我虽然有求于你，但是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奉劝你，不要自以为知道了我的一点秘密就能摆布我了。”
秦辋川的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杀意：“在我眼里，你始终不过是当年那个因为师兄心软而捡回来的见不得人的杂/种罢了。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能全身而退。”
蓝玉烟看着秦辋川，感觉那个已经被他遗忘多年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秦辋川似乎又回来了。他瑟缩了一下，将眼中的愤恨和不甘隐藏起来。
秦辋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离开。
蓝玉烟气得浑身颤抖，将手里的碗当成秦辋川狠狠地摔在地上。听着碗摔在地上时清脆的碎裂声，他心底的郁气算是散了一点。看着地上的碎片，他用力锤了一下床板，白皙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扣进肉里，放开后在手心留下了四道红且深的掐痕。
他看着手上的掐痕，喃喃地道：“秦辋川，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风光无两的掌门首徒吗？没有我，你连南海鲛人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炼制长生烛用魂灯找言易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威胁我！”说完，再次用力锤了一下床板，叫来下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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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沧明出了门，直奔王府的东面自己的书房走去。守在门口的近侍杜成立刻转身跟上萧沧明。看见杜成，萧沧明想了一下，对他说：“去把白卫和赵祝给本王找来。”
杜成应了声“是”，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萧沧明快步走进了书房，找到自己书架上的那本《海客志异》，站在桌前细细地翻了起来。
没过多时，杜成便领着白卫和赵祝走了进来。杜成行了礼，白卫和赵祝也跟着弯腰行礼：“王爷。”
萧沧明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起身。
三人刚直起身，便听见萧沧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们可听说过南海鲛人？”
杜成和白卫、赵祝对视一眼，眼中同时泛起一丝不解。白卫转头看向萧沧明，答道：“听说过。”
萧沧明看着自己翻到的那页，上边端端正正的那句“南海有鲛人”，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他抬头看向赵祝，问：“赵祝，你结识的人中，可有会闭塞听觉且熟悉水性的青壮男子？”
赵祝来王府之前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因为性格豪放，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来王府不过是因为发小白卫被萧沧明请来王府当门客，他便也跟着来凑热闹。没想到还真被萧沧明欣赏，给了个侍卫长的职位。
赵祝点点头：“有。不过王爷的意思是？”
萧沧明看着自己手指点着的书上的那句“泣血之珠，可活死人，肉白骨，有奇妙之效。”说：“秦先生告诉本王，要想解烟儿的毒，须得寻一只南海鲛人，取其泣血形成的鲛珠入药，方才有效。要寻得南海鲛人，须得寻一位异人，再寻些会闭塞听觉的青壮男子，以防在寻鲛人时受鲛人歌声蛊惑而无法回来。本王要派人去南海，所以问问你能否寻到四个以上会闭塞听觉且熟悉水性的青壮男子。”
白卫在一旁听着，眉头越皱越深。等萧沧明说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南海鲛人不是一个传说吗？就算去南海，又到哪里去寻呢？”
萧沧明道：“秦先生说鲛人不是传说，只是少有人见。秦先生还说于每月月初月末在南海上守着，听到歌声后循声而往便有可能找到。”
他顿了一下，说：“虽然听起来似是讹言，但本王也要一试。况且秦先生给烟儿看过后，烟儿确实好了不少，现在本王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可是……”白卫的质疑还没说出口就被萧沧明打断了。
“没有可是。”萧沧明斩钉截铁地说，“本王现在也找不到其他能为烟儿解毒的人和法子，只能相信。况且烟儿现在拖不得，此事一定要越快越好。”
“赵祝，你尽快去多找几个会闭塞听觉且熟悉水性的人，无论他们要多少银子都行，只要肯来。”
“杜成，你立刻拿着这块玉佩去观星阁，请沈先生过来。”
随后他转头看向白卫：“白卫，你负责打点他们路上的事务。秦先生说鲛人需放在水中运回，否则便有死亡的可能。你记得让他们装些南海的水，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务必要将鲛人平安运回。”
三人看着萧沧明的样子，自知无法劝动他，各自领了命令离开了。
看着三人离开，萧沧明瘫坐回椅子上。为了蓝玉烟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他前些日子肯放秦辋川回去找解法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秦辋川竟真的带回了能治好烟儿的法子。在听到秦辋川那一句“有解法”的时候，他瞬间觉得重新有了希望。
萧沧明坐着，突然想起今天一早起来听说秦辋川回来了，他就立刻去找秦辋川了，到现在还未去看蓝玉烟。想到这儿，他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去玉烟阁看蓝玉烟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