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日常》Cuts

15、刺猬

　　篮球场上人头攒动。

　　本就是学生打着“劳逸结合”的旗号办起来的联合球赛，看台亦是冷清不了。

　　顾朝朝在一众蓝白校服中穿行，搜寻沈烟的身影。

　　还记得出发前只是在宿舍喊了声：“我出门了。”

　　谢敏就立刻从床帘中窜出将她拦下，煞有其事地为她整理仪容仪表。

　　“嗯，衣服过关，九十分。”

　　“......校服都一样。”

　　“然后是脸，嗯，给个八十分吧。”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算的，但你还是别说话了。”

　　“还有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气场，我们的气场一定要在啊朝朝！”谢敏鼓着小脸，精神昂扬。

　　顾朝朝突然觉得班主任不推她去当升旗手真是可惜了。

　　“亲爱的谢敏同学，我可不是去见情敌的。”顾朝朝温馨提醒道。

　　“哦～”谢敏却只是狡黠地笑笑，“朝朝加油！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你在场还得了？顾朝朝赶紧遁走。

　　“你是顾朝朝吗？”

　　清甜的嗓音传来，顾朝朝闻声看去，是沈烟。

　　嗯，衣服，脸，气场......按照顾朝朝自己的标准，好像都是一百分。

　　不，九十九吧。

　　至于为什么要少一分，顾朝朝也说不太清。

　　“我是。”顾朝朝朝她打了个招呼。

　　沈烟笑着将她拉到身旁，“总算找到你啦，实在是太热闹了。”

　　两人走在校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点话。

　　沈烟身材高挑，脚步比较快些，她不时回头，主动聊些话题。

　　终于，在一些无关痛痒的碎语过后，她自然地衔接到了重点：

　　“没想到许阔还有异校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吃饭时认识的。”顾朝朝如实答。

　　沈烟露出一个甜笑，“是这样。我今天见到你，也觉得你非常可爱。”

　　“谢谢。”顾朝朝注意到，沈烟说话时会连带着扯出小梨涡，挺养眼的。

　　进度条走得好慢，顾朝朝想起来见面的初衷......和宿舍里做不出来的题。

　　她主动开口：“我听说你和许阔从小就认识？”

　　“是。”沈烟的眼睛亮闪闪的，像一片星海，承载着独一无二的少女心事。

　　“我还听说你向许阔告白失败了。”顾朝朝这个直球......

　　沈烟的笑脸顿时僵住。

　　奇怪，顾朝朝居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是，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沈烟将耳边飘扬的碎发撩到耳后，语气像宣誓主权般坚定。

　　“我和他很般配，在一起是迟早的事。这一点我有自信。”她又补充道，或者说，她今天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而来。

　　沈烟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呢，顾朝朝在心里叹了口气。

　　“沈烟，我想你是误会了。”气场什么的她都无所谓，顾朝朝接着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见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和许阔只是偶尔会碰面的关系，或许连朋友也算不上。”

　　“许阔应该也和你说了，我们不熟。”顾朝朝隐约觉得自己有点执着于这点。

　　强推进度条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但在沈烟眼里却更像是对方的挑衅。

　　她由于心情激动，脸略有些涨红。

　　好像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她快速接话道，“我知道，我今天过来就真的是想认识你一下。”

　　在告白失败后，认识告白对象的女性朋友？顾朝朝可不相信。

　　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又或许是为了挽回一局。沈烟沉了下气，微红着脸开口：

　　“朝朝，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男生。

　　明明没有光环，你却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每次见到他你就可以开心好久，甚至会一直回想和他的每段对话。

　　他生活的每个角落你都想参与，每次参加活动，都会下意识地搜寻他的身影，你会想，他会不会也在这里呢。

　　你懂这种感觉吗朝朝，我喜欢他，我喜欢许阔。”

　　“其实我今天本来是抱着试探的目的过来的，但我想，没必要了。”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沈烟双手抓住挎包，接着问，“朝朝，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喜欢许阔吗？”

　　喜不喜欢呢？顾朝朝想。

　　刚刚听沈烟表露心事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呢？顾朝朝又想。

　　酸涩，带着一股困闷。

　　“喜欢谈不上，”顾朝朝实话实说，“只是有好感而已。”

　　看着沈烟微微睁大的眼睛，顾朝朝有些好笑地补充：“你不用担心。我习惯将这种事情推得远远的，时间一久，我就会自动把这份好感淡忘。”

　　“话就说到这里了，”顾朝朝摆摆手，仿佛耗尽了太多能量，“再见。”

　　女孩逐渐远去，消失在拐角。

　　沈烟却站在原地，她想：许阔呢，他也会把这份好感淡忘吗。

　　她记得那样清晰，校庆那天，许阔下台后问陈进航的第一句话：

　　“朝朝呢？她来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却是那样的刺耳。

　　以至于表白被拒绝的时候，她连陈进航的圆场暗示都听不下去，下意识地问：“是因为那个叫朝朝的女孩吗？”

　　许阔却答：“不，我们不熟。”

　　“我一点都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