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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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会儿......再睡......”
“那你要睡床上啊，我留一半床给你。”
关毅撑着桌子看他，嘴角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带上的，总之张秦觉得特别好看。
“昨晚在哪儿睡的？是不是着凉搞的发烧了？”
“不是......”张秦低下头，怕关毅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来，轻声说：“你先睡吧，我就不跟你、睡了......发烧呢......”
“没关系，你又不跟我嘴对嘴儿。”关毅在靠书桌的一边床躺下，被子裹在胸前攥着捏了捏，跟张秦说：“午安啦，小秦同志。”
“噢、嗯.......午安。”张秦还在想“嘴对嘴”的事儿，猝不及防脸热了一下——虽然脸本来就是滚烫的。
他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关毅自己昨晚睡哪儿了，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撒谎的话......不太好，但也不能说实话。所以，等能说的时候再告诉他吧。到时候是不是能直接告诉关毅，他想和他一起睡觉？
关毅进入了浅眠状态，突然听见啪的一声，一下子惊醒了。迷迷糊糊看见那人趴在桌上，脸埋在双手里搓了几下。
本来睡眠被打扰是件让人火大的事，但关毅怕张秦是不舒服，起床气也削弱了，轻轻开口：“怎么了？”
张秦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把关毅吵醒了，整个人弹了起来，看一眼床上侧躺着的人，说：“抱歉，你继续睡吧。”
然后去了浴室。
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看关毅半眯着眼，想睡又不睡的样子，知道他是起床气上来了，心里愧疚得不行。
走到床边蹲下/身，张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满眼歉意地看着床上的人说：“睡吧，别生气。继续睡就好了，不吵你......”
张秦说几句就噤声，人哄好之后就应该给他提供一个安静的睡眠环境。见关毅懒得发出一声埋怨，慢慢地闭上了眼，没几分钟呼吸就轻浅均匀起来，张秦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早该知道关毅还没完全睡着的时候很容易惊醒，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却把关毅吵醒了，真是......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忍得也好辛苦啊。
浴室，张秦把水龙头打开一小点儿，让水流缓慢地流过自己的指缝，然后捧起一手水洗了个脸。
镜子里的人高大又青涩，冷酷凌厉的脸部线条和一丝不苟的剑眉，让他看起来虽然帅气，但也不像是好相处的模样。
他现在红着脸，用指腹摸着自己的嘴唇和脸颊，看起来就像个变态。
关毅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张秦把自己的刘海撩起来，漏出自己宽大俊朗的额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原本有些深沉的双目透过更多的光，突出了它原本靓丽帅气的面目，显得更加阳光活力。
张秦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然后把刘海放下来又笑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收不住了——不说自己像天神下凡，但长得也不赖嘛。
或许关毅会喜欢他的。
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发了半天呆的人还是忍不住出去，走到床边蹲下来，看着床上睡得香的小美人儿，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张秦试着摸了一下关毅的脸，关毅没有任何反应。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掌覆在那冰凉又顺滑的皮肤上，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巴和嘴唇。
关毅的脸真的好小，他一个手就盖了一半儿。拇指动了一下，指腹蹭过那两瓣红唇，酥麻的感觉密密麻麻地从指尖传到了全身。
他好想要关毅亲他一口。
但是......
最后，“顽强挣扎”了几秒的张秦，把自己的拇指在关毅嘴唇上蹭了好几下，还差点碰到关毅的牙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拇指贴着自己的唇，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唇咬上去的感觉，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现在一定很像一个变态——或许他就是个变态。但是没关系，等关毅喜欢他的时候，他就正常了。
张秦把脸埋进刚刚摸过关毅脸颊的那只手里，嘴唇贴着自己带薄茧的手，轻不可闻地说了声：“立立......”
关毅没有回应他，但张秦觉得自己能等到那一天的。从下个星期一开始......不，就从现在开始吧，他要变成关毅喜欢的样子。
他要追关毅。
张秦从另一边上/床，轻轻掀开关毅的被子，温柔地将他翻了个身。
听说压着心脏睡觉不好，他想关毅活久一点。
重新盖好被子，张秦轻轻握着关毅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兀自笑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好坏。
他把关毅抱进怀里，想他听见，但又不想他听见。
有点伤心地说：“对不起......但是......我好喜欢你。”
“我想追你。”
＊
电话铃声打破了午睡时光的美好，张秦被吵醒的第一反应就是关掉手机声音。再看看关毅没被吵醒，才算松了口气。
手往脖子上一摸，摸下薄薄的一层细汗......原来两个人一起睡，这么省暖气啊。
张秦看着关毅恬静舒适的睡颜，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真想喊关毅一句“小宝贝”，然后叫他起床。
脸好热......张秦觉得关毅还没喜欢上自己，称呼上还是不能占便宜的。所以，这种事留着以后再说吧。
他想起电话还没接，拿起关毅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联系人备注是“亲亲老仙女”。
看起来很亲昵的称呼——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张秦的心头。
他忘了，自己要强大到赶走好多人，才能得到关毅。
而且要关毅自己喜欢他才行。
张秦转头看了关毅一眼，给他盖好被子，出了卧室才把坚持不懈打电话的人接通。
他还来不及说一句冷漠又礼貌的招呼，电话里的那人就开口了：“小立，你在哪儿呢？说好来机场接我，半小时没见到你人？是出什么事了吗？现在在哪儿？不想来的话至少说一声啊，打电话半天才接......啊、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没关系的，你要是有事就别过来了，我叫了你爸来。”
张秦知道了，电话是关妈打的。
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儿......好吧，是完全好了。
关妈半天没听见声音，以为真的出什么事了，焦急地喊了声：“立宝儿？你怎么了？至少说句话......”
“阿姨好，我是张秦。”怕关妈着急，张秦快速接道：“关毅他睡午觉呢，我们俩在一起，他没事儿。”
“啊......是你......”关妈终于松了口气，手提箱扔在地上，焦急的动作停下来，泄气地坐在地上，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急死了.......”
关妈“诶哟”好几声，像是轻声抽泣了几下：“睡午觉好哇，人没事就好......”
张秦觉得关妈的反应过于激动，但也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孩子长得再大也怕丢，关心过切罢了。
“阿姨放心，他很好。”怕关妈觉得关毅对接机的事不上心，张秦抱歉地说：“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他是要去接你，就把他的闹钟关掉了。”
关妈已经没心思追究这件事了，何况她也不会真的怪关毅什么，喘匀了口气说：“没事儿，人没事就好......”
她想起要跟张秦道个谢：“谢谢你啊小秦，麻烦你留他过夜了。”
“小事......”张秦想起自己昨天到刚刚干的事来，羞愧得脸红，“阿姨现在在哪个机场？我去接您吧。”
“不用，他爸等会儿就来，让小立多睡会儿吧，让他醒了回来......”话还没说完，关妈觉得自己不能太管着关毅，又说：“算了，他想在你那过周末的话，你跟他说我回来了就行。”
“嗯、好。”张秦浑身燥热。
“谢谢你啦，阿姨先挂了，让小立醒来给我发消息哈。”
“好，阿姨再见。”
张秦乖巧地挂了电话，满脑子都是关妈刚刚说的：“立宝儿......”
回到卧室，关毅还没醒。张秦没再躺床上抱着他，只是坐在地上，隔着半张床看关毅睡觉。
他突然意识到遗传是个好东西，关妈太可爱了，叫他立宝。
立宝儿......真可爱。
＊
关毅醒来的时候是自然醒的，因为张秦的目光太强烈了，那种黏黏糊糊、恨不得一口吞腹的冲击感让他有点心悸动荡。
一睁眼就对上了张秦的目光，在视线逐渐变清晰的过程中，张秦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醒了？”
“小立，你醒了吗？”
关毅想起一个人，那段时间，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睡觉，然后温柔地叫他起床。明明那么温柔，却只让他觉得作呕。
关毅皱着眉翻了个身，闭上眼说：“以后睡觉别看着我。”
张秦尴尬了一下，十分抱歉：“对不起......”
关毅心里啧了一声，起身转回去看着张秦说：“你怎么总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天天要做什么又不敢做，要干嘛也不说，你让我怎么和你交往？”
张秦一下子愣住，虽然知道关毅是起床气发作了，但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低下头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张秦快速反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关毅说：“对不起，我最后一次说了。你不要生气，我会努力的。”
直到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关毅看他红彤彤的脸，红彤彤的脖子，红彤彤的眼眶，一时自己的心情也变得红彤彤了。
真是......本来这人就不太敢，他还往张秦身上撒什么气？
“你自己看着来吧。”
关毅丢下这么一句就去了浴室，狠狠洗了把脸才把那种燥热的感觉冲淡。
张秦趴在床边，想着关毅刚刚说的“交往”——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丧气地哀怨一声，然后爬上床，抱着关毅刚刚盖的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看来以后只能在心里说了。
关毅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张秦抱着棉被咬了一口，瞬间感觉心里那团红彤彤的火又烧了起来。悄悄过去拍了他小腿一下，看张秦受惊似的弹起来，笑着说：“在干嘛？”
张秦捂了一下脸，从床上下来，看着关毅说：“想今晚吃什么，你想吃什么？”
说着，目光扫过关毅的头发，抬手将他睡乱的发尾理顺了，勾起漂亮的小卷儿。
关毅觉得自己还在睡梦中呢，然后看见张秦报涩地笑了一下，说：“头发有点乱，你刚刚照镜子没看着？”
关毅也笑了，手指撵上张秦的耳垂，滚烫的，红彤彤的，他还摸到了上面一个小小的耳洞。
反问道：“你还是生病的时候直白些，这个时候怎么不躲了？”
张秦收回自己的手，头低下去偏向一边，耳垂在关毅手里被拽了一下。嘴唇轻抿着，又转头看向关毅，说：“你想摸的话就给你摸。”
关毅挑了一下眉，浅笑着捏了捏他柔软厚实的耳肉。舌尖悄悄刮过牙尖，他又觉得牙痒痒了。
张秦被捏得呼吸节奏都乱了，看不下去关毅上挑着眼尾看自己笑的模样，于是垂下眼睑，盯着关毅的脖子看。
关毅的脖子看起来好细，虽然不至于两只手就圈住，但和他尖瘦的脸搭配起来就十分漂亮，一点儿粗犷累赘的感觉都没有。而且他喉结偏左手边还有一颗小巧可爱的黑痣，看起来好......
张秦想起他眉毛正下方也有一颗痣，比较明显，就在他上挑平缓的上眼睑到眉毛的中间，让他妩媚勾人的狐狸眼更显风情。
这两颗痣，会不会有一颗是自己上辈子亲吻关毅时留下的呢？
“打耳洞疼吗？”
“不疼。”张秦覆上关毅的手，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指脱开，搓了搓自己的耳垂，然后说：“我不怕疼。”
关毅捏捏自己滚烫的指尖，眨了一下眼，“挺好啊。”
然后红着耳朵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说：“我要走了，去接我妈。”
“噢、你妈......你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你还没醒，所以我就帮你接了，她让你醒了给她发消息，说她让你爸去接她了。”
张秦见关毅“嗯”了一声，平静地拿起手机发消息，才松了口气。他没生气自己接他电话，脾气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