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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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当作为人的一切都被否定。
我只是一只坏掉了的玩具。
真的像英雄一样一睁开眼就是炫目的光明。
已经熟悉于黑暗的眼球脆弱的不堪一击。
原以为。
但是眼中所见的白光却又异常清晰。
让人怀疑所有的黑暗只是幻像而已。
不可能奢望那光明来自于万民敬仰的太阳。
所以只是很普通的打着强光的无影灯。
已经算是对于一个懦弱的“英雄”不错的回报了。
鼻腔中飘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它毫不客气的提醒苏恢复神智。
可是苏发现自己的思维速度就好像电脑中了病毒一样的磕磕绊绊步履蹒跚。
坏掉了，好像都坏掉了。
那些原本“将要”被自己毁掉的匣兵器。
那些永远都如此相似的黑色剪影。
那一片撕开自己伤口的黑暗漩涡。
好似真实，又朦朦胧胧的不可捉摸。
世界与事件，留下了好多的谜团。
所有的所有都等待自己来解答。
可是你以为在看电视剧么？有些事情的答案不可能所谓的水落石出。
苏开始很努力很努力的回忆。
就好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要自己逼迫自己学习深奥的微积分。
她开始想，自己的身世。
自己的回忆。
近期发生的一切。
苏终于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
因为场景切换的一张张图片，被自己的眼泪。
模糊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啊咧。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
人世间貌似有一千个一万个我。
又貌似我从来都没有涉足过这片土地。
看看现在的自己。
苏才发现躺在一张高级病床上。
身上带了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输液管和绷带之类。
怎么回事？
事件和空间转换的过于快速。
当事人的反应稍微慢了一拍。
她抬起手来。
只不过曲折一下手肘而已。
都要如机械动作一样被拆分的一下一下好不精准。
无影灯照射下来的光线过于强烈。
把苏眼中的自己的手臂照的惨白的可怕。
一节节的骨骼凸现出来颇有层次。
苏注意到。
似乎是用力过猛的关系。
插入血管的输液针管断折在细腻的肉里。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叫痛的么。
但为什么毫无疼痛的感觉。
可以看见。
反射的银灿灿的冰冷针头。
一大半陷入手背上爆出的纤细血管里。
剩下的一小半暴露在难闻的消毒水味空气里。
正在汩汩的往外面渗出血液来。
而现在，苏涣散着意志。
她要开始质疑。
这是不是真正的血啊。
自己的血液。
失掉了会死，尝起来腥味的，自己的血液。
她突然发了疯的想要把另一只手也抬起来。
再看看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瞬间。
然后尝一下味道。
能不能像每一个“人”一样新鲜。
可她的手被一股力道按住了。
那个人介于她的双眼与无影灯之间。
忽然有些相似。
日食的时候，太阳，月亮，和地球的位置。
哈。所以太阳才会被黑影吞噬。
——因为那人的面容正对苏，却完全，看不见长相。
因为背光所以形成了一个黑色剪影。
和所有的黑影都是那样的相同。
原来。
这个人才是黑影的正身。
苏蓦地不想去研究这个人是谁。
对啊她从来就不想研究的啊。
“你是谁？”
可是苏还是要问的。
既然看不到从针管里涌血。
那就无事可做啦。
可是可是。
既不是说的很大声。
也不是嗓音微弱。
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疑似生来就缺失声带。
苏还没来得及表示震惊。
那个黑影的正身急忙走到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各种仪器中摸索起来。
趁此机会苏看见那个人的容貌。
什么嘛。
根本不是什么震撼人心的XX人物。
只是一个普通的猥琐大叔罢了。
还长的不是一般的猥琐。
啊好像用词重复？
“终于可以用了啊，你。刚刚居然忘记打开声带运作的开关……”
就像聊起天气家事一样平常的语气。
“嘿嘿嘿……喂快讲句话！你这东西可是本大爷的最新研究成果！”
“对了那十小时体验试用的「十五年记忆程序」不晓得效果如何……”
『可以……用』？
『开关』？
『东西』？
『研究成果』？
『记忆程序』？
我是……一台机器？！
开什么宇宙级玩笑。
“喂……猥琐大叔。你烧昏头了吧？！”
苏用从未出现过的激动情绪冲了过去。
她原本想要揪住男人的领带顺便帮他醒醒脑。
但是她很不争气的跌倒了。
跌倒的原因？
之所以她躺在病床上是因为小腿和脚踝部分的组装还有待改进。
于是，她跌倒了。
低头看到的是。
断成两截的腿与脚。
而从中流出来的。
只是做做样子的人造“红色颜料”。
苏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无声的崩塌而且崩塌得很彻底。
机械似的动作。
不会感到疼痛。
无法正常回忆。
其实其实。
根本没有自己这个人。
啊不对不对。
是自己根本不是人。
所有的记忆都是伪造的。
所以才这样的漏洞百出。
所有受到的伤害，心理，身体。
全部只是冰冷的程序。
当作为人的一切都被否定。
我只是一只坏掉了的玩具。
坏掉了，全部都坏掉了！
后来呢。
后来。
苏看见木讷的看着一群名为“人”的生物。
重新组装自己身为“最新研究成果”的身体零部件。
后来。
苏拿到自己的生产说明书。
那个猥琐大叔要测试自己有没有阅读能力。
说明书上写着。
苏是。
人体试验军用机器。
密鲁菲奥雷技术部最新研究成果。
房间这样小，好压抑。
那消毒水的味道久散不去。
喉咙口却再也没有了呕吐的感觉。
无影灯的光还是同样的强烈。
久久的望着它。
双眼本应疼痛却并不疼痛的苏望着它。
然后，开始耳鸣。
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在耳鸣。
心里在叫嚣着哭泣。
可惜“心”也不过是象征性产物。
所以也哭不起来。
啊……不晓得有没有给我装泪腺。
一切无一例外的坏掉了。
世界变成了嘲笑似的灰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