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重生（下部）》懒得披马甲

41、脱身之计

　　“反正，既然闹了，也不在乎多闹上一场。”元初若有所思地说。
　　“要怎么做？”看元初的样子，似乎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又听他说要“闹一场”，不知道为什么，玄衣心里竟然涌起了兴奋之感。其实，这不像是他沉静如水的性子。
　　“你算算时辰，假如，我们的计策没有差错的话，现在到什么地步了？”元初不答反问。
　　“照理来说，他们快马加鞭而且，倘若不出差错，这会，恐怕我军已经得手。依照牙先生严谨的性子，只要有可能，怕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玄衣想了想，答道。
　　元初点点头：“我猜也是。所以，其一，只要没有活口回来报信，我们的行迹暂时还不至于败露。但是，溜了的那个岑少将，却是不小的威胁，我们已经失了先机，敌人有了防备，要再对他下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因此，还是要快。先发制人。其二，自古军中联络，自有一套法子，这西番军亦不例外。那一千精锐去时，必有约定联络时间，到现在没有消息，这营中坐镇的，怕也是坐不了。我们便要抓牢这个机会。”
　　玄衣望着元初摇了摇头，显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虽善于察言观色又聪明机警，但是这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却并不拿手。
　　“简单来说，”元初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带上兵马，亲自去追。”
　　“这不可能，他们极其防备我们，怎么可能让我们带兵？再者，我军此次前来的兵马必定不多，若是真的胜了狼骑营一千精锐，那也是因为早有部署早有埋伏，一役下来，纵是胜利，我方将士也必有折损。如果我们再带兵前去，岂不是。。。。。。”玄衣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一次反驳元初的决定。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冒险了，怎么看于己方都是大大的不利，怎么看都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他现在担心的是，元初面上不显却心中焦虑，难免行差踏错、兵行险着。毕竟，元初自己也承认“经验不足。”
　　元初却是挥手打断他，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急莫急。”仿若看透他的心思一般，似笑非笑地解释道：“我可没有冲昏脑袋。眼下形势，其实十分明确。我等未按时回去，依牙子青的才智，肯定知道事情有便，所以，他一定会派出可靠的人前来打探、接应，只要我们同前来的人接上头，便能再次将消息传递出去，不用担心有军会措手不及。再者，别看牙子青平日吊儿郎当讨厌得紧，行事却是及其谨慎，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发生变故，他不会不防。这是其一。”
　　“其二，这狼骑营中，主将遭险，被一股莫名势力入侵，再加上，六王死于我们之手，而我们有身陷其中，情况实在复杂难言。能做的只有快刀斩乱麻，引起混乱，速战速决。因此，我们现在的任务有三。一，想法子说服那些将领，让我们带兵出去，以寻找哲别偌克和支援前锋为名。但是，兵马又不能带多了，这样，诚如你所说，反而会成为我军的威胁。二，这个比较难。找出前来接应的人，传出消息，让牙子青尽早做准备。否则我们身在敌营，讯号再难传出。最后，便是如何在路上或者最后关头脱离敌军安然返回军中了，这个，需要路上见机行事。如果第二点能做到，那么三点便要容易得多。”难就难在，要找到接头的人谈何容易。相互都不认识对方，又因为事发突然始料不及，并未做好事先的约定，现在两边通不了气，任何行动都得不到相应的支持和配合，玄衣担心得没错，确实很险，却不得不为之。在这里待得越久便越危险，不如干脆在自己能掌握的情况下去冒险。
　　“那。。。。。。他们凭什么答应让我们带兵出去？”玄衣的眉头舒展开了，语气却仍是疑惑。
　　元初狡诈地勾起一抹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摇了摇：“不，不是我们带兵出去，而是他们带兵出去，只是，顺道带上我们。”
　　玄衣瞪着他，半晌不语。
　　此次，元初却是轻轻走到阮毅的面前，收起玩味，颇为肃穆地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阮毅心中一寒，低下头，不敢直视。
　　“抬头，看我。”元初硬声淡淡地说。
　　阮毅抬头，望尽元初的眼睛，像是有预感一般，忽然觉得，脑中一片茫然。
　　“阮毅，我也不瞒你，此计甚险，你现在是‘六王’他们的戒备之心全部在你的身上，是故，你最险。”接下去的话，他并没有说完，说完，便愈显得残酷。
　　阮毅愣了愣，随后却是淡然一笑：“殿下，自从跟了殿下，阮毅便有随时赴死的觉悟，为主尽忠而死，并不冤枉。阮毅无怨。”元初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在必要的时候，他和玄衣，很可能会弃下自己先逃，因为玄衣能够护送殿下安全离开。而他，必须为他们争取到脱身的时间。无恨无怨，早在踏入组织的那一天，便可以预见这样的结果。只是遗憾，只是遗憾他不无法看到他追随的主子，登上大宝的那一天。
　　元初冲他笑笑，却并无愧疚之意。而后便同他细细商议起此次行动的细节来。
　　玄衣在一旁看着，心里却更加疑惑。他很清楚元初的为人，他连那两个本该为人娈宠男娼的孩子都死死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又岂肯让一直忠心追随于他的得力下属轻易赴死？若说要牺牲阮毅来掩护自己逃跑，那么，他玄衣现在便能弃下阮毅带他离开，便不需要伤那么些脑筋动那么多手脚了。那些话骗得了阮毅却骗不了他，只是，他也想不透，元初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就为此，玄衣又多了一份担忧。阮毅知道自己的主子有意牺牲他保全自己，是否会反戈相向？毕竟，元初如果真这么做了，可是极其无情的。不得已，只好认命，反正，他永远也无法完全摸透元初的想法，只能自己多多留意阮毅的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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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元初所料。前锋去后，并未按时传回讯息，一下子音讯全无，而派出去的探子，至此一个都没有回来。留在军中的诸将，本就为了主将被俘一事心烦意乱，群龙无首，多方意见又不大统一。还有那个六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都是武将，朝廷上的勾斗他们不懂，只晓得那六王和自家将军不是一路的。可是，人家是皇帝的亲弟弟，又是自家将军的亲叔叔，身份就摆在哪里，有些事情他们也莫可奈何。
　　这厢是急得团团乱转，那厢却杳无音讯，令人焦虑至极。
　　正聚集在帐中议事，一会便有人来报，说六王来了。依六王身份，加之带了圣谕来的，他前来主持议事，也无可厚非。诸将虽是极不情愿，却也莫可奈何。
　　阮毅掀了帘子进去，郎着声劈头就问：“前方可传来消息？可是救回了将军？”说着，也不客气，径自坐上了空着的主位。
　　元初和玄衣随即跟上，立于其后，十分恭谨地站着低头不语。
　　不知道是不情愿还是无法作答，诸将一时不语。
　　阮毅冷冷扫视全场，或许是经过先前的历练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反而弃了其他心思一心一意扮起六王的角色，此刻看来，多了一份威严和肃穆。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既不突兀，又能让全场的人听见：“怎么，本王终究的比不得你们将军？问个话，也无人作答？”言语间，透出些杀意来。他本是刺客暗卫，死在他倒下的亡魂可不算少，杀心一起，寒意刺骨。
　　在座都是道口子上舔血的人，自然立刻敏感地感觉到了，不由心中一凛，再怎么不喜欢他，那也是当初王爷。一干诸人，生生死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偏生主将不在，先如今，六王便是这里最有资格说话的，他们又怎好在面上做得难堪。
　　有了开了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答话，也算是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怎会如此？派出去的，不是我军精锐么？此地离敌军正营甚远，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情。怎生就没了音讯？”阮毅皱着眉头，口气极其不悦。
　　“王爷有所不知，元邺人狡猾，善行暗算埋伏之事，常常神出鬼没，多次骚扰我军。怕只怕，我军此次遭了敌人暗算。”一名将领开口解释，看他的样子，在军中职位不低。
　　“即便遭了暗算，也不会一人都回不来。那可是我军精锐！连探子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平日你们的怎么带兵的。”声色俱厉，阮毅抓住了把柄就狠狠打压，骂得那些将领既哑口无言又心中不服。
　　纠缠了几番，眼看时机到来，得了元初的指使，阮毅便按元初此前教授的，命这些人再带些兵马出去寻人支援，又表明不再放心他们办事，自己也要跟着去。
　　诸将被骂地烦躁不堪，前方又确实没有消息，对于派兵一事，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但是，对于六王也要跟着去，却是大力反对。一来，六王千金之躯，出了事情，谁都不好担当。二来，六王素与将军不和，谁知道此时将军失踪是否与他有关？怕他跟着，又生事端。不如放在军中，命人暗中监视来得妥当。
　　阮毅大怒，又是一阵臭骂，把皇帝也抬了出来。诸将群龙无首，六王分位又高，终是敌不过这阵子骂，终于决定带上他们。六王既然去，他的贴生侍卫也没有落下的道理，自然是一并去了。
　　几人又私下里商量了一下，凉崎乃边疆防御重地，这六王来意不明，凉崎镇的安危，也是首要。于是再禀六王，晓之以理，说只能带得八百骑兵，其余的，必须留守凉崎。
　　阮毅面上不豫，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居然全如自家主子所眼，这些将领的一言一行，他居然都所料不差。不免又感慨，这样的人，确实当得他替他卖命，此番若死，也算值得。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