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笼]断魂》不爱吃饭的普洱茶

11、真相大白

　　墨城听见了一些声音，立刻推开房门，发现段魂的门开着，窗户开着，人却不见了。墨城心往下一沉，跑到窗边查看——但除了云和正在工作的尘民，他什么都看不见。他转向门口，一边走一边喊着段魂的名字。
　　他问遍了，都没有看到段魂。他这才发觉，段魂不见了。他一路跑到猎荒者训练营，期待狙｜击｜场上会有正在和飞雪聊天的，那个他熟悉的女孩。可以前的地方，以前的人都还在，而女孩不知所去了。
　　“队长，你看到段魂了吗？！”墨城像是丢了一件珍贵的宝物，声音不住地颤抖。“没有，她不在房间里吗？”马克正在做仰卧起坐，停下来看着他。
　　墨城慢慢走向房间，祈祷着她只是去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马上就会回来了。
　　这一晚，他没睡好。
　　他期待地走进了段魂的房间——仍然空无一人。
　　城防军调集了一拨人，开始了全灯塔的搜索。这两天，所有的人不得离开灯塔，城防军一间一间地搜索着段魂。
　　一无所获。
　　摩根沉默不语，马克看出了他的异常：“城主大人，灯塔上没有段魂的踪影。您有什么想法吗？”
　　“你们不妨去地面找找她的踪迹，不过应该找不到了。”摩根叹了口气，眼里充满了后悔与遗憾。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摩根像是触电一般站了起来，很快，他缓了过来。摩根重新坐会椅子上，缓缓讲起了段魂小时候经受的折磨。
　　墨城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摩根，分不清是因为难过还是愤怒。整个猎荒者小队都在场，等摩根苍老无力的声音渐渐停止，飞雪扔下他们独自走出了城主大厅，完全没有了毕恭毕敬的样子。
　　大厅内陷入了一片沉默，马克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当年不是我，也许如今她已经成为猎荒者指挥官了吧。”摩根说着，一滴悔恨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墨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通红得可以滴血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摩根一眼，他也快步走出了大厅。“……您就这么轻易的，毁了她的一生？”马克不敢相信他面前的摩根到底是不是原来的摩根。
　　“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没有死，并且也不会再回来了。”摩根闭上眼睛，想到自己曾把段魂推下深渊，备受他人歧视，却依旧尽最大努力保护猎荒者们。
　　“她保护猎荒者，谁保护过她？”马克握紧拳头，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墨城来到了灯塔的最高处，他向段魂显露爱意的时候就在这里，她堕入无尽深渊的时候也在这里。他是很讨厌灯塔的法规，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痛恨它，痛恨灯塔上的所有人。
　　他的泪水悄然落下，但很快被风吹干了。
　　“就算我事先早就知道这些地方，但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姐姐，我都会觉得枯乏无味。”
　　他想起了几天前他对段魂说过的话，但段魂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他泪眼模糊地抬起头，讽刺的是现在正是黄昏时分。墨城把脸埋进掌心，重重地啜泣起来。遇见她之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那个一身白衣如同天使的女孩来到他身边。但他万万没想到，天使的身后已经早已满目疮痍。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样一身傲骨的女孩，会害怕别人的议论。
　　“假如段魂真的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满脑子都是摩根的这句话。
　　墨城在天台度过了一个晚上。
　　一早，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去了他们曾经建议，滑翔机的地方。“墨城！墨城！”他一低头，发现了那个尘民医务室的女人正在向她挥手，示意他下去。
　　墨城慢慢地走了下去，像丢了魂一般。“听说，那个军医……”她看到墨城面色憔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我今天来，是想赎罪。”女人跪了下来，抓住墨城的裤腿。
　　“……赎罪？”
　　女人看到他不知情的样子，沙哑着嗓子讲起了十六年前的事情。
　　女人的编号是3754，之前是专门在猎荒者食堂洗盘子的人。但很多猎荒者看不起她这样一个尘民，心情不好就用粗鲁的语言冲着自己撒气，有时还会殴打她……从此，她仇视一切上民。
　　那天，她在天台上晾衣服，忽然她看见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是一个女孩。她本想接住，却看到了女孩腰间别的蓝色胸牌，一种厌恶的情绪淹没了她。
　　女孩期待地看向她，希望她能接住自己。但女人皱着眉头像躲避瘟疫一样推了她一把，她分明感受到女孩期待的神情瞬间凝固。她冷眼看着女孩不断坠落，再也不挣扎了，心中的怒气瞬间平息了下来。
　　但她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内疚，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无情无义，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于是她自学医学，希望通过救人来赎罪。但有一天，她看到了一张她日夜想着的面孔来到了她身边，她被吓得不轻，生怕已经成年的女孩会认出自己。
　　但她没有，她还手把手教她如何调药，那一瞬间，她更加恨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墨城呆住了，不再说话，也没有表情，任凭脚下的女人怎么跟他求饶。
　　如果说摩根的行为是当头一棒，那么3754所做的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墨城红着眼睛踹开了3754：“你真恶毒……”说罢，他径直走出了尘民生活区。而3754趴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

　　白月魁手握方向盘，段魂坐在副驾驶，她冷漠地看着那个像水母一样飘在天上的灯塔。好像在她最需要别人的时候，他们只会往她身上捅刀子。
　　想到灯塔上的美好，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想起了他。但段魂想起她看到的一目，狠下心来劝自己：“是他把你推下去的。”
　　把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再一次推下去，段魂揪紧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