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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补阵之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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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喂,醒醒!醒醒——”阿卡沃斯喊着,把覆盖在毁阵人身上的沙推开,又想低下耳去听对方心跳。
半跪着的班撒移开给人探鼻息的手,碰了碰阿卡沃斯的脸示意他停下,转而回过头对一个白料商说道:“还有气息,送去附近转角那家医馆,告诉老仙人,钱明日会来给。”
阿卡沃斯果断道:“风尘,你跟着吧,带人把他抬走,我留下补阵。”
一个白料商探头,捂着被风要吹飞的脏面纱蹲下:“不像风城的人,这身子壮得很,一般人从外面也到不来这儿。”
“别看啦!做事要紧,沿线还有百八十米的坏线,记得给我们风神把桶提稳一些,去,把白料表面的沙清了。”风尘一面催促着,一面将那个一动不动的壮汉抓着脚踝从阵里拖出去。
“他让你抬……”班撒提醒一句,后面再不管他。
风尘深黄的发被风吹得缠进了项链里,阿卡沃斯一眼就见了,跑过去为他解开,解时不忘教训他:“说了多少遍,出来还是不要戴项链了。”
“小临家的猫人送我的。”
阿卡沃斯听后抬眼看了看他,不知在那一瞬想了什么,而风尘却忽然忍不住松了那抓着壮汉脚踝的手,想帮忙拨掉阿卡沃斯淡色睫毛上夹的沙,不料被一下拍开了伸出去的手。阿卡沃斯提起了穿的金绸长裙,笑着立即回身跑去做正事。
“动作小心点!”他最后大声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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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医馆里,几个排队的患者和前台发药的小姑娘吵嚷起来。
“阿卡沃斯的人就更加金贵是吗?怎么大家队伍排得好好的,勇士团的带了个半死不活的人来,能直接插了我们的队!”
一个中年男人附和:“唉唉,大家评评理,我带着我母亲在外头等了一个钟头,坐得屁股都麻了。”
“是啊是啊,这可太不人道了,我也等得受不了了。”
“小姑娘!你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呢,是心虚——”
“说够了没啊!”木临猛地拍了一下桌。
倚在墙上合眼休息的风尘惊地睁眼望向他。“干什么这是,别惹她啊……”
木临力道太大,差点痛叫出声,但强忍着,拔高了声调,翘起一根指头把对面那些闹事的通通指了个遍:“都说了是半死不活之人了,当然是先救更急的咯,和患者从谁手上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你这——”
“还治不治病了,要是不想在我家治,你,右拐,出去,其他人,再废话,我就赶人了…!”
仙人医馆虽然破,可老仙人医术高超,且价格低廉,小小一间馆子开在这座经济实力最弱的附城里;整个城只有三个医馆,除仙人医馆,其他两处,普通人家去不了,也负担不起费用。木临此话一出,大堂所有人都不敢闲言碎语闹闹哄哄,偶尔谁还怀一点抱怨,被小姑娘拿圆圆的杏眼一瞪,也只好都藏入腹中。
木临从抽屉里抽出一打簿子拍在掉漆的木桌上,也不去看风尘,嘟囔道:“大堂天天都这样多人,前几天一个被沙虫咬断腿的送来急救,也不见他们这么义愤填膺……”
“嗨呀,别生气嘛,我确实来得突然。”风尘大摇大摆走到木临身旁坐下。
木临瞥他一眼:“还有你!每次来就没有好事,脖子上那条是什么,那只猫给的?”
“啊…是啊。”风尘渐渐小声,不敢看木临姑娘。
然而意料中的火爆质问没来,他听对方把东西收拾进抽屉里上了锁,而后又听她轻轻说了句:“你难道喜欢男的啊,怎么他的东西也收……”
木临拍拍泛黄的白大褂走了,重拾起精神去看他爹老仙人在里头究竟是磨蹭到了哪一步。
风尘挠挠头,摘了脖上铜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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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色更加的昏黄迷蒙了,阿卡沃斯一行人补完了法阵也补好了结界线,带着满身疲惫去医馆歇脚。路过大堂,许多窸窣议论声,一些人交头接耳,阿卡沃斯向木临点头微笑,往里走,去找老仙人,团长班撒走过去敲了敲风尘的桌:
“让你把人抬过来,怎么就不知道回到沿线来帮忙?”
“这不是很久没见小临,坐下来陪陪她嘛…!而且小莲那儿不是班撒大哥在么,我——”
木临脸一热,扬手就要打他:“要你陪!”
团长转头问木临:“那个人有救吗,现在什么情况?”
木临回:“哦…我也不是很清楚,问过我爹,说是晕了,这就是没大碍的意思吧?”
风尘道:“也不知在外吹了多久,给他排体内的沙都得耗很久,让大堂的人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
言外之意是将人送去其他两间人少的医馆。
正当这个时候,问诊室那扇破门终于吱呀呀地开了,老仙人从里头走到大堂喘口气,无奈又是对上乌泱泱的人群,气味好浊,又无奈馆外空气更是浊,满满黄沙。后头是阿卡沃斯先挤出来,肩上扛着另外那人那根深肤色的强壮手臂,还有细沙随着他们出来时的摇晃往下掉。“来…帮忙啊…!”阿卡沃斯喘着气被压得快要叫不出声。
风尘和班撒立刻过去。
“下一个下一个!”木临随即挥着手向等候的患者们喊道。
班撒直接将虚弱的男子背上了身。风尘对他墨绿色的头发感到好奇,手痒,抓了两把:“天啊小莲,像颗菜!”
“叫什么名,从哪儿来?”阿卡沃斯凑在一旁问,仍然累得在喘。
“是…外乡旅人……”男子回复他。
“你现在是在我们风城的一个附城,我们带你去找个地方落脚,等你身体恢复了,随时都可以走。”
阿卡沃斯一直笑着,或许是觉得这个外乡人长相俊美吧,又或者是从未见过这样深肤色的男人,在这个风沙蔽日的城里,就连拥有健壮身躯、常年在外训练巡逻或远行的勇士们都是肤色偏白的。
在打开医馆门之前,阿卡沃斯把自己的珍珠面纱摘下,为这个未曾谋面的外乡旅人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