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旧日残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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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终于一觉睡醒的时候，就看到乌洛琉斯正在你的房间里，对着你的方向作画，他银色的长发快要垂到蛇尾旁，和蛇鳞一起反射出映丽的光芒，微微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隐约遮住了双眼，只是注视着画布，面庞中透露出一种柔和的秀美之气，就像一朵开在人世之外的白玫瑰。
乌洛琉斯很快就注意到你醒来了，轻轻点了一下头：“还要继续睡吗？我快画好了。”
“已经睡了够久了。”你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说到底，我也不怎么需要睡眠，只是稍微有点自暴自弃了。”
你的步伐轻快，声音却有些飘渺和迟缓：“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其它态度生气，而是讨厌他把我的戒指丢掉了，明明是我很喜欢、很用心选择的戒指。虽然看上去是我先做了不好的事，但是，他既然和我开始恋爱了，就应该也明白吧？我不是故意的嘛……真是讨厌，当时真的气坏了！”
睡衣轻薄的裙摆上绣着水流般难解的痕迹，随着你的动作摇摆出细碎的弧度，乌洛琉斯的目光注视着它，就好像注视着什么难得一见的光景，感受到你双手环抱在肩头的触感的时候，才慢慢开口：“因为黑卿很喜欢亚伯拉罕卿吧？”
“被发现了！果然乌洛琉斯亲最懂我了，不愧是命运的天使——”你拉长了尾音，其实这份称赞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你用脸蹭了蹭他稍微有点冰凉的脖颈，“伯特利……不，亚伯拉罕卿在我的人生中是很特别的，我真的觉得，说不定是命运驱使我们相遇的呢。”
“如果还有话说，想要相见的话，就去见祂吧。”
你有些吃惊的看着乌洛琉斯，他并没有看你，依然注视着画布，画上是你，紧紧闭着双眼，宛若沉睡在星空织成的河流之中，如果仔细凝视的话，就能发现，那不过是星空的倒影。乌洛琉斯一直没有回头，只是继续说道：“如果黑卿想的话，那么，这是‘命运’促成的相遇。”
“乌洛琉斯……”
“在最开始你问我们那个问题的时候，都是梅迪奇回答的，我并没有能够给出独属于自己的建议……那么现在，就由我回答你吧，作为你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对你与亚伯拉罕卿之间的恋爱意见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倒不如说，你印象中的乌洛琉斯总是很沉默。身为水银之蛇的乌洛琉斯自然需要重启，但即使是小小的他，也像命运的旁观者多过孩提，一般来说，他总是在祈祷，只有和你相处的时候话会多一些。
“我真心的祝福你，黑卿。”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回过头，只是握着手中的笔，目光凝视着画中的星海。
你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谢谢你，乌洛琉斯，我已经明白了。”
等你离去的脚步声也彻底消失，乌洛琉斯才放下画笔，这幅画已经趋近完美，他却依然想要添加些什么，等到水中荡开白蛇的身影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影像，是错误的，不是命运，是他的私心。
“我在做什么……”
只需要轻轻的一下，这幅画就会消失。
但是、乌洛琉斯无论如何都无法画下那纠正错误的一笔。
………………
走到门外的时候，你的侍女也刚好在赶来的路上，她对你行了一礼，如同你的每一个侍女一样，头戴黑纱，低垂着头颅，只露出秀美的脖颈，一边为你戴上绒帽、围上披风一边开口：“所罗门陛下说今天的亚伯拉罕大人会在会议厅，如果没有必要的事，今天的您可以避开那里。”
“是这样啊，真是谢谢你啦，亲爱的。”你一向是记不住她们的名字的，她们的打扮与姿态都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面庞都隐没在厚厚的黑纱之下，但是这并不妨碍你亲近她们。你抱一把住她，“帮了我大忙呢，带我去会议室吧！”
“是，殿下。”侍女的身躯微微颤抖，连音调也变得模糊了，还是柔顺的走在你的身前，为你引路。你泰然自若的无视了会议厅外不认识的人们略带惊讶的眼神，只是径直往里面走去。
打开大门，会议厅的石桌与长椅也都是不对称的，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独属于所罗门的帝国。
“殿下，您的位置在这里。”侍女小声的提醒你，她的声音还是带着微颤。你看了过去，正在主位的下首，那是一把纯黑的石椅，雕刻着蛇与灯火之类奇妙的图案，都是你已经司空见惯的东西，你不感兴趣的偏过头，只寻找着伯特利。
人群之中，你只正好看到亚利斯塔·图铎对你挥了挥手，而他身边的那个身影有着一头虚空黑的长发，掺杂着少许银白，正是你寻找的伯特利·亚伯拉罕。你眼前一亮，快步过去：“亚伯拉罕卿——”
“黑天使。”伯特利·亚伯拉罕只是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冷淡的样子，你也并不在意，轻柔的把图铎推起来，指向属于你的黑色座椅：“那把椅子给你坐。”
亚利斯塔·图铎：？
“这是我一生的请求。”你也看着他，对他做出了一个请求的姿势，“感谢您。”
最后，亚利斯塔·图铎还是没有辜负你们的友谊，很有修养的点了点头，对你报以笑容：“如果是黑卿的愿望的话。”
等到他落座完毕，伯特利终于看向了你，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海一样美丽，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冷淡，但是你却可以发现他眼底的一丝笑意：“……你有什么事？”
“因为想要见到你，所以就来了。”
“……”
伯特利·亚伯拉罕确实在原地愣住了三秒，接着才人生第一次用双手掩住了面颊，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请不要……对我说这种话，黑天使。”
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冷静自持，很快便松开了手，容色冷淡：“黑天使，请你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你轻柔的抚上他的脸：“伯特利亲，你也想见我吧？”
该怎么去形容他的神情呢？就像春日摇摇欲坠的浆果，甜蜜的汁水已经快要破壳而出，却徒劳的想要挂在枝头，可爱的令你想要发笑。
“……请您、不要戏弄我。”
“是吗？”你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即使面庞隐匿在黑色的细纱之下，他也能看出你的笑，你的语调也是那样的甜蜜而纯真，“但是伯特利卿根本就没办法拒绝我，不是吗？”
“……”
你凑到他的耳边，呼气声轻轻的吐在他的耳朵上，在场的各位天使自然能听清你的声音，但是你不在乎，只觉得他通红的耳根实在可爱：“之后到我的寝宫来。”
接着你便站起来，卡在所罗门到达前出去了——你还穿着睡裙呢，就算外面披了外衣，这样怎么开会？总之，肯定不是你懒的原因。
在你走后，直到黑皇帝陛下到来前，整个会议室没有谁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旧日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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