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昭日月》遠山鶴

2、第 2 章

　　女子挎着陈有福的脖子回到住处，一路上周围都对此指指点点。陈有福不想拖累女子名声挣扎了几下，但女子好似天生神力，纤细的手臂将他箍的死死的。陈有福只好出声想说服女子，谁知这话还未说完，女子豪爽一句倒是叫他显得做作了。
　　“大侠，你要不松开我吧？”
　　“江湖儿女何拘小节？”
　　女子对这顺天府（北京）很是熟悉，无论是羊肠小道，还是康庄大路，她都熟的像自己家一样，这倒是让陈有福这名市井乞儿有些脸红。女子发现陈有福局促之后，便带着他穿小路，人少还快，不一会就到了。
　　匾额上的五个大字“昌隆典当行”，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
　　再往里瞧一块巨大的金银丝线绣成的纱幔遮住了陈有福的视线，但就这气派的大门也叫他叹为观止。陈有福张着嘴嘚嘚瑟瑟的说，
　　“大侠，这..这都是你家的？”
　　女子笑笑没说话，拉着陈有福就往里进。实在不是他心虚，没见过世面才被那台阶拌了个跟头，这事放到谁身上不都得缓一会嘛。
　　女子带着陈有福进了内院，刚想和他介绍这里的环境时，突然一老者手持着三尺长的木板，照着女子的屁股就来了一下。惊吓和疼痛使得女子蹦的老高，然后就和那老者玩起了猫抓老鼠。
　　“诶呦！张叔！啊！你怎么真打！呀！”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说今天去哪了！”
　　女子和老者追了能有一柱香，最后以老者年事已高、体力衰竭告终。女子嬉皮笑脸扶着老者坐下，手脚麻利地给老者倒了杯茶，然后为老者拍着后背顺气。老者还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混浊而精明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陈有福。而陈有福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的合不上嘴。
　　“别嬉皮笑脸的，过去站着！”那名被称作张叔的老者喝了口茶顺顺气。
　　女子蹦蹦跳跳的走到陈有福身边，稍微侧下身挡住了他，然后恭敬地对老者作了个揖。
　　“张叔这是我朋友，还没找到差事，我就给您带过来。”女子拍了拍陈有福的肩膀，“你看小伙子身体多壮硕呀！一看就有把子力气。我们也没想要什么，就供吃供住就行。”
　　这时一队运送拍品的的小厮和打杂的侍女路过，对着老者问了声好，然后看着女子的架势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模样稚嫩些的小丫头跑过来对着老者行了个礼问声安，然后对女子说“小昭姐姐，喜娘叫你过去。”
　　“什么事？”老者瞥了一眼小丫头。
　　“不知道，但喜娘看起来挺着急的。”
　　“小彩，你不用替她遮。下去吧。”
　　小丫头见状也下去了，看着那群下人走远了，老者使劲的拍了拍石桌，大声的数落女子。
　　“王昭！你看看刚才过去的哪一个不是你朋友！”老者用手指指着陈有福，“这小子一看就是乞丐，我怎么不知道你朋友这么广！”
　　王昭扑上去跪在老者脚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嚎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张叔哇，小福他可怜呀！朋友多了好办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哇！”
　　王昭哭的那叫一个可怜，陈有福心中动容，但老者却一脸的嫌弃，周围路过的人也是见怪不怪。有好心的看陈有福一个人杵在那，还特意过来开导他。
　　“新来的，你叫什么？”
　　“陈有福。”
　　“小昭姐姐取得吧。”那人站在陈有福身边看着王昭卖力表演，“没事儿，你不用有负担。这出一个月得来几回。”
　　“他刚刚还打她。”
　　“小昭姐姐武功高强，天生神力没事的。再说张叔平日里最疼小昭姐姐了。你呐，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一会儿吃饭就行了。”
　　“你也是大侠带回来的？”
　　那人笑了一声，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不光是我，这院里的人大多都是小昭姐姐带回来的。”
　　发现老者看向自己后，那人就跑了。王昭朝着陈有福眨了个眼，而老者的此时的面色倒是好了很多，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你叫什么。”
　　“陈有福。”
　　“恩，老夫姓张，平时他们都叫我张叔。”老者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就让女子带自己去找住处了。
　　“大侠，你叫什么？”
　　“我叫王昭，你叫我小昭姐姐就行了。”
　　“但你看起来并不比我大。”
　　王昭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这的规矩是谁拳头硬，谁就大。所以你一定得快点提高自己，不然，”王昭又凑近几分，“会被杀掉的！”
　　陈有福惊恐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考量，没想到这的规矩这么直白，倒是比外面的公平多了。所以这才是她总在外面捡人的原因吧。
　　王昭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最小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好好过把瘾了。
　　“小昭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当然是--接风洗尘。”王昭眼底闪着光，明明笑容这么灵动，但陈有福还是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