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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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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在第一个房间的受挫,后台的十余扇门,余杳一扇也没有再推开。
据她观察,另外几个玩家跑进跑出很是积极,只是脸色十分凝重,也不知道是被吩咐了些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要紧事。
现在台上空空荡荡,偌大一个赛场上只有一片腥臭的空气。吵吵嚷嚷的观众比赛一经结束就已退场,井然有序,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每个人走在自己应该走的路线上,熟练而迅捷,仿佛这条路已经走过无数遍,这样的排位已经娴熟于心。
一个矮小的老妪从台上的一道暗门里走出来,她拖着一套清洁工具,簸箕干净异常,上面甚至见不到一点灰尘,似乎是有人特意擦洗过。
她走得很慢,走两步就停下来喘两口,看上去极其吃力,也许是感受到了余杳的视线,抬起头,冲着余杳露出个笑容,脸上的皱纹凑在一起,几乎打起架,她的牙齿焦黄里附着着漆黑,齿缝里还藏着食物的残渣,仿佛某种动物的血肉。
余杳望着她,表情复杂,她猜得到老妪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处理台上的“垃圾”。果不其然,她将台上那些四散抛洒的碎肉都捡进了手里握着的一个大麻袋里,一边捡,时不时嘴里还偷偷咽咽口水。这年过半百的老妪仿佛幼齿的孩童,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她的手被血肉染得通红,指头的缝隙里滴滴答答向下淌着鲜红的液体,她盯着自己的手,良久,猛地低下头去,舌头卷动,包裹住手指,混浊的眼里透露出渴望的光,仿若沾了血的鬣狗。
台子上被清理得很干净,甚至看不出一丝血痕,只是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臭味提醒着玩家们,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余杳听到了第二声钟响,这次的钟声,比之第一次,更为厚重,不再尖锐刺耳。
自钟声响起后,她暗暗观察四周,第一次钟声因为在比赛过程中,催化了选手的异变,而第二次钟声响起时,并没有比赛进行,不知又会有如何的变化产生。
目光所及,一切都如方才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正待余杳打算到钟声响起处去探一探,一声尖叫凄厉地破碎在空气中,震得她身形一正。
很快,尖叫声停止了,然后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扣在墙上发出重重的抨击声。
朝着尖叫声而去,这是处于最中心位置的休息室,往左、往右都依次排布着七间休息室,每一间房门上标注的名字都不相同。
到达事发地,余杳并不是来得最快的,或者应该说那人本来就在房间里。矮胖男人拿着条浅蓝花纹的手绢颤颤巍巍地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他额头泛红,上面不断有汗水如泉涌,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此时的房间已经被鲜血染红,虽然余杳未曾见过这座房间此前的模样,但猜也猜的到,绝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房间里一座花瓶摔得粉碎,锋利的裂口上泛着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瘆人的光。一具身体仰躺在房间中,她已经没有了头,胸前还有微微的起伏,仿佛还在艰难地夺取世间的最后一口氧气,有什么东西扑在她身上,头上下耸动,发出咀嚼的声音。
男人哑着声音,望向余杳,他瞬间红了眼眶,他嘴里蠕动着,仿佛有很多话语想要吐露,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那东西进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女人的腹部完全被掏空,肠子呀、肝呀、心脏呀,统统不见踪影,都进了那东西的肚子里。它回过头来,素白的一张小脸,上面点缀着两颗乌黑的眼珠,仿佛黑色玛瑙镶嵌在白色素锦上,本是极具美感的一张脸,现在上面却满是血痕,可能是因为爬进去的缘故,它的脸上染上了鲜红的血液,仿佛刚从地狱中爬上来的厉鬼。
男人又是一声尖叫,那叫声中气十足,但他脸上汗液滴下来,仿佛下了场小型人工降雨。
“救命呀,吃人了!”他抱着头冲出屋去,仿佛慌不择路,眼睛里也闪过道道精光。
门在余杳进来的时候是开着的,此时男人重重将它扣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仿佛墙皮也被震了两下,快要掉下来。
余杳和小孩两人面面相觑,它冲着她龇牙,嘴里的牙又利又尖,全然不是刚长出的新牙。嘴角还有血水往下淌,小孩的口水混着血液,顺着脸颊向下,构成一幅令人震颤的画面。
小孩具有攻击性,但从它的动作上来看,它对余杳的态度是警告大过于敌意,也不知道那两人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才会命丧黄泉。余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但想来,也绝不会与那矮胖男人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