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甜心——夏夜》曳冷

6、告白

　　我自觉尴尬，还是假装无碍地起身，无良的某只晃了过来。
　　“看吧，很快的。”
　　“……”

　　作为一只有思想有节操的坏蛋，它自然知道自己的风头被人抢了，立刻开始狂轰滥炸，叫着“不行”，我眯眼，远处那个躺着的人该是吉田，不会吧，我刚走她就被盯上了，难道这是所谓的主角体质？
　　变身后的亚梦试图保护大家，结果还是嫩了点，都自顾不暇了，我被晾在一边，估计是看上去没亚梦那么有威胁性，于是偷偷绕到昏迷的吉田那里，坐在她身旁，自言自语。
　　“你在烦恼什么？”
　　坏蛋的攻击偏了一点，有所觉悟地来攻击我，我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顺便拿出那个约定要给我的八音盒，暗想这也不算偷吧，只是顺手，而且我又不是不办事。
　　弄好发条，一阵清脆的声音倾泻而出，让我想到了一句名言：我们是糖，甜到哀伤。差不多就这味了。
　　“这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曲子。”我斜了眼呆滞在空中的坏蛋，“她对你说，她这一生都没有后悔过跟着你爷爷。”
　　吉田的脸上开始冒汗，非常痛苦的样子，我放软声调，安慰道。
　　“她希望云和爷爷和好，因为云小时候最喜欢看爷爷做八音盒了，那是他一生的事业，她在天堂看到了，那天夜里，爷爷为了她，制作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八音盒。”
　　吉田云的脸颊滑下一滴泪，一干人等愣住，都不太明白此时的情况，但都了然地不多动作，“好孩子，回去吧，爷爷每天都守在店门口等你回家呢。”
　　现在正是剧情的高潮，坏蛋没有经过净化，自动变回原样，回到了吉田的心中，我撇嘴，我也BH了一把，嘿。
　　“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语毕起身。
　　“等一下，小雨……”抚子急忙喊住我，“这个守护甜心是……？”
　　我扭头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她叫奈奈。”众人微楞，我也不在意地走远了。

　　欸，人家也要神秘一下下嘛，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秘密使女人女人么。
　　出了圣夜，我左晃右晃，反正大不了打的，我绝对认为他们在我身上或者什么东西上装了GPS，不然那司机怎么和我说随传随到？
　　低头看路。
　　“又遇到了啊。”慵懒的腔调像极了某猫，抬头，果真是他，背着把小提琴到处走，我看看手表，唔，出来还没吃东西，于是不客气地问，“有事吗？”
　　“有事？”几斗挑眉。
　　“没事的话，请我吃饭。”我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几斗黑线，注意到飘忽不定的某只，邪笑道，“她也是你的守护甜心？”
　　“嗯。”我点头，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最近的餐馆在哪里？”
　　“好吧好吧，就当做善事。”几斗装作头疼地抚额，阿夜摇着尾巴，做告密状，“几斗其实一直想去看你喵~可是防御太紧了进不去喵~”

　　“阿夜！”几斗“捏”了下阿夜，立刻变乖。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阿夜的性格和动画里的一样也，喜欢爆内幕的，奈奈学着我也点点头。

　　“嗤，可别把我想得太好啊。”几斗笑笑，把脸凑到我面前，几乎要碰到鼻子，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起只有在互相注视的时候，才能看到对方的眼里有自己的影像，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终于还是几斗败下阵来，“走了。”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跟在几斗身后，气氛突然有点冷，秉持着我不甘寂寞的本性，我戳戳几斗的背，“我给你讲笑话吧。”
　　“好啊。”他稍微放慢步子，变成两个人平行，说也奇怪，为毛我总是要跟在他身后走呢？难道是怕撞到人？撞到几斗的几率更大吧。
　　思索了一下，还是先想想有哪些笑话。
　　“精神病院里有一个奇怪的女病人，每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黑色的雨伞蹲在病院门口，院长为了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于是也每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黑伞站在她旁边，一个月过去，那个女人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
　　“是什么喵~”阿夜听得聚精会神。
　　“那个女人问‘请问……你也是一颗冬菇吗？’”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温顿时下滑到零度以下，瞥到几斗嘴角抽抽，用很无奈的口吻说，“这是冷笑话吧。”
　　“对啊，还有一个。”我自顾自地讲下去，“有一只北极熊，某天觉得很无聊就开始拔自己的毛，拔啊拔，等到所有毛都拔光之后，它说了一句话……”
　　“什么？”奈奈配合地问。
　　“好冷啊，它说。”
　　……

　　一片枯叶在风中打了个旋儿，晃晃悠悠地落在我跟前，几斗像是松了口气，对我说到了。
　　抬头看了看装修，很温馨的感觉，几斗领着我走进去，坐在靠窗的位子，熟练地点上两碗拉面，我撑着头看他，深蓝的碎发映衬着他的侧脸，不得不说守护甜心不愧是打着美型人物的旗号，个个都是漂亮的人呢。
　　嘛，虽然我是途中插入的，或许是路人甲（这个可能排除），又或许，命运在无形之中已经驻足了我的世界，有一天我会回去，但因此而畏畏缩缩，就不是我的风格了，我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脚印，然后回去看到这部动画都会笑得跟抽风似的……
　　一只微凉的手指点上我的额头，回神便发现几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我突然感觉很安心，于是回以微笑，他倒是愣了，拉面很快被端上来，我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拿起筷子就立刻吃起来。
　　几斗忽地笑出声，深眸闪过一丝亮色，似是娇嗔地扫过一眼，抖了抖，我做什么了我，他干嘛要这么看我，莫非是有非分之想？唔，好像不是吧，这么说几斗都是该喜欢上亚梦的，苦恼，虽然不喜欢亚梦，但她也算一个好女孩。

　　“还有空吗？”我眨眨眼。
　　“呵……又是什么事？”几斗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无所谓地耸肩，“想请你带路，我都没怎么出过门。”
　　“是啊，小雨是大小姐呢。”几斗亲昵的称呼让我觉得脸一热，又马上想起那些小雨的痛苦的记忆，蹙眉，很刻意地装出难掩忧伤的样子，“大小姐……你真的那么想吗……”
　　迅速收回表情，变回面瘫的模样，对他挑眉，“我要去XX学园，你认识吗？”
　　“当然。”他立即回答。
　　“那好。”
　　结果当然是几斗乖乖地送我去那里，期间我又充分发挥了我的冷笑话才能，把本来还不错的气氛搞砸了，可是即使是这样，内心深处反而觉得，是小雨在用这种方法，引起别人的关心。
　　小雨她啊，实在疼痛太久了，会害怕阳光，因为习惯了黑暗，但内心深处，却是渴望温暖的，她懦弱，不敢主动伸出那只手去触碰，那么现在，我就代替她，完成这个愿望吧。
　　仰着头，缓缓地舒了口气。
　　“怎么了？”几斗问。
　　“这里的空气，很自由。”我极其文艺地认真地说，又扑哧一声笑出来，暗觉破功，不过，偶尔一下下，也没关系吧。
　　几斗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陪着我玩幼稚的深呼吸游戏，也很感慨地说的确如此。

　　来到学园附近，凭着记忆推开那家店的大门，里面空荡荡的，然后形成对比的便是摆在中央的孤伶伶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八音盒——那是我和老头的赌注，八音盒下压着一张纸条，写道：
　　丫头，上次没有问你的名字，只好就这样称呼你。也许我是真的做错了吧，活了大半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伴和我那孙女了，如今老伴走了，我始终热爱的事业也没有了动力区继续，不论你是抱着何种结果来到这里，这个见证我的爱情的八音盒，说这话可能太矫情，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把它郑重地托付给你了……小云她，还好吗？可以的话，替我转达，说爷爷对不起她，还有，爷爷一辈子也没后悔过，自己当初作出的任何决定，爷爷最爱的就是你奶奶。看到空空的店你一定觉得奇怪吧，我患了一种癌症，其实也不重要，毕竟我也活那么大岁数了，也不计较这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不要告诉小云，爷爷不想看她伤心，爷爷是去陪奶奶了，这么多年，她一定很寂寞……
　　心情有些沉重，我把信折好，放在口袋里，捧起八音盒，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几斗在我身后，靠着墙，淡淡地说。
　　我沉默半晌，“几斗，是不是我们的命运都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
　　“也许吧。”几斗忽然揉乱我的长发，“但自以为的命运可能却不是命运的全部，信以为真的人会把这些片段变成一生的牵绊。”
　　“干嘛说这么深奥的话。”我哼哼着把头发弄回原样，背对着他，“悲伤的眼睛看不到色彩吧。”
　　“嗯。”
　　“你也不快乐。”我转身靠近他，大胆地左右开弓，一拉……“我一定会比你快乐。”
　　几斗眼含蔑视地笑，我又突然正儿八经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

　　我伸出右手食指，轻触他的额头，慢慢吐出一句话。
　　“我看上你了。”